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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2

咖啡杯底的褐色残渣在晨光里积成环状,像枚被岁月磨褪色的年轮。我用银勺轻轻划开奶泡,

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 —— 三年来,只有这种切实的冷意,

能让我暂时忽略眼前那些猩红的数字。街对面的梧桐叶正簌簌落着,

一片叶子飘到青铜大门的门环上时,那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用一支乌木簪挽着,发梢沾着未散尽的樟木香气,风一吹,衣摆扬起个干净的弧度。

而在她左肩上方两寸处,一行跳动的猩红数字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72:03:17。

这是我独有的秘密。三年前深秋的雨夜,我开着面包车送最后一批古籍去市图书馆。

途经老城区的石板路时,一辆失控的卡车突然从巷口冲出来,刺眼的远光灯里,

我看见副驾驶座上的老人正拼命护着一个锦盒。

“护住它……” 老人的声音卡在撞车的巨响里,我失去意识前,

最后看见的是锦盒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张泛黄的经卷,以及老人头顶突然归零的倒计时。

再次醒来时,白色的病房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护士给我递水杯,

我却盯着她头顶 “12890:45:21” 的数字发愣。那时我还不知道,

这场车祸不仅让我失去了脾脏,

还让我获得了看见死亡倒计时的异能 —— 那些猩红的数字,

是死神给每个生命标注的截止日期。最初的半年,我像个疯子。

看见便利店店员头顶 “00:05:32” 的数字,我拽着他不让出门,

结果他骂我神经病,

五分钟后却在过马路时被闯红灯的电动车撞倒;看见邻居阿姨的倒计时只剩三天,

我劝她去医院检查,她笑着说我咒她,最后确诊肝癌晚期,没能熬过那三天。

一次次的预警换来的不是感谢,而是 “精神病人” 的标签。父母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药物让我头晕目眩,却压不住那些在眼前跳动的数字。直到被送进疗养院,

我才学会了沉默 —— 把那些倒计时藏在眼底,像藏起一把锋利的刀,既保护别人,

也保护自己。出院后,我在古籍修复中心附近开了家小咖啡馆。每天看着穿白大褂的人进出,

闻着空气中混着的樟木与墨香,心里竟有了久违的平静。直到今天早上,

苏衍从青铜大门里走出来,

我看见她倒计时旁缀着的那颗星芒状符号 —— 那是三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异常标记,

像颗燃烧的火星,在猩红的数字旁明灭不定。“两杯美式,打包,麻烦多放一张糖纸。

” 苏衍的声音带着书卷气,手指在收银台轻轻叩了两下。

我注意到她无名指第二关节有道浅褐色的茧,那是长期握刻刀留下的痕迹,

和我在疗养院见过的古籍修复师手上的茧一模一样。她的指甲修剪得整齐,

指缝里还沾着点淡青色的颜料 —— 像是修复绢本时用的矿物颜料。我低头做咖啡时,

倒计时突然剧烈跳动:71:59:59、71:59:58…… 星芒符号变得异常刺眼,

像要烧起来一样。“小心!” 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后拉。几乎是同时,

巷口的狂风卷着玻璃门撞在门框上,门上的金属挂钩被生生扯断,

带着尖锐的呼啸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钢化玻璃碎片溅起半尺高,

其中一块擦过她的风衣下摆,勾出一道细痕。苏衍惊魂未定地看着我,

睫毛上还沾着碎光:“你怎么知道……” 她的手腕微凉,脉搏在我掌心轻轻跳动,

我能清晰地看见她皮肤下血管里流动的生机 —— 和那些冰冷的倒计时截然不同。“直觉。

” 我松开手,指尖残留着她腕间的温度。倒计时慢慢恢复平稳,71:59:00,

星芒符号却还在明灭。我知道这不是意外,过去三年里,那些异常波动的倒计时,

往往预示着非自然死亡。苏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抬头看向我,

眼神里多了点探究:“你好像…… 一直在看我?”我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

斟酌着开口:“我见过你,在修复中心的公告栏上。你是新来的修复师,苏衍?

” 这是实话,上周我去中心送咖啡时,确实在公告栏上见过她的照片,

旁边写着 “清代古籍专项修复师”。苏衍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要不要去修复中心喝杯茶?

我刚泡了雨前龙井。” 她的笑容很干净,像雨后的阳光,

让我想起车祸前见过的那些古籍上的洒金笺。我点了点头。跟着她穿过小巷时,

风里的樟木香气更浓了。修复中心的青铜大门上刻着缠枝莲纹,

推开时发出沉重的 “吱呀” 声,像是穿越时空的叹息。门厅里摆着个巨大的紫檀木柜,

柜子上摆着几卷用锦缎包裹的古籍,柜门上挂着块匾额,

写着 “敬惜字纸” 四个隶书大字。“这是民国时期的柜子,” 苏衍注意到我在看柜子,

“以前是我祖父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怀念,伸手拂去柜子上的薄尘,

“我祖父以前是藏书楼的看守,后来开了家古籍修复工作室,这柜子就是他当年用的。

”我盯着柜子上空悬浮的微弱残影 —— 那是倒计时消失后留下的印记,像层薄纱。

通常只有刚失去生命的生物或长期接触生命的物品上才会有这种残影,

比如疗养院门口的老槐树,比如我车祸时开的面包车。“这柜子里放的是什么?” 我问。

苏衍推开柜门,里面整齐地叠着几卷经卷,最上面一卷的封皮上写着 “金刚经” 三个字,

墨色已经有些发暗。“这是刚收来的清代经卷,”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最上面的一卷,

“前天我修复时突然发现页脚有缺损,边缘很整齐,像是被人刻意撕掉的。

”经卷用桑皮纸制成,触手柔软,纸面上还能看见细小的纤维。我凑过去看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纸页,一股凉意突然从指尖窜上来,眼前瞬间闪过片段:暗室里,

昏黄的台灯下,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撕下经卷的页脚,塞进黑色皮夹里。

他的胸前别着枚银质徽章,徽章上的图案模糊不清,却和苏衍头顶的星芒符号隐隐呼应。

“你怎么了?” 苏衍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对,递过来一杯茶,“是不是不舒服?

”我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压下那种眩晕感:“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 我没敢告诉她刚才的幻象 —— 过去三年里,只有接触到与死亡相关的物品时,

才会出现这种幻象。这说明那卷经卷,和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危险有关。

“这经卷是谁送来的?” 我追问。苏衍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把经卷放回柜子里,

锁上柜门:“匿名捐赠的。上周有人把它放在中心门口,

附言说要找‘能看懂墨痕’的人修复。” 她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个锦盒,

“里面还有这个。”锦盒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缠枝纹,打开后,

一枚银质徽章躺在丝绒衬布上。徽章的样式和我幻象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圆形,

中间刻着个 “和” 字,边缘刻着极小的 “和记” 二字,还有些细碎的花纹,

像是某种暗号。“我查过‘和记’,” 苏衍的手指轻轻拂过徽章,

“是民国时期的一家古董商字号,后来因为倒卖文物被查封了。

我祖父当年…… 好像在‘和记’工作过。”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

像是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我看着她头顶的倒计时:71:30:15,

星芒符号又亮了些。“你祖父现在还在吗?”苏衍摇了摇头,

眼神暗了下去:“去年冬天走的,走之前把这个柜子和一些旧日记留给了我。

他说如果遇到‘和记’的人,一定要小心。” 她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铁盒,

里面装着几本泛黄的日记,“我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字是祖父用瘦金体写的,

有些地方还加密了。”我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日记,纸页已经脆化,字迹却很工整。

其中一页写着:“民国三十七年,和记欲将经卷售与外寇,吾假吞货之名藏之,待有缘人。

” 后面还画了个简单的图案:一个笔洗,旁边写着 “天青” 二字。

“民国三十七年……” 苏衍喃喃道,“那是 1948 年,我祖父才二十岁。

” 她的手指划过 “吞货” 两个字,眼神里满是困惑,“我祖父不是那种人,

他一辈子都在保护古籍,怎么会吞货?”我看着日记里的图案,

突然想起刚才在幻象里看到的男人 —— 他的鸭舌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我能确定,

他胸前的徽章和锦盒里的一模一样。“‘和记’可能还存在,” 我把日记合上,

“他们送经卷来,可能是想引你出来。”苏衍沉默了很久,

才抬起头:“你好像知道很多关于倒计时的事。” 她的眼神很认真,“刚才的意外,

还有你看我的眼神…… 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去三年里,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异能的事,可看着苏衍清澈的眼神,我竟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