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策划了完美的意外,除掉了我的妻子夏芒。我清理了所有痕迹。但从她忌日那天起,
每到深夜,总有一根长头发飘进来。一根属于她的头发。它诡异地出现在我的枕头,牙刷,
甚至密封的牛奶里。完全没有闯入痕迹。我快疯了,
报警也被当成了臆想症...1 我的妻子我叫华烨,一个大学教授。一个月前,我自由了。
我的妻子,夏芒,死了。死于一场意外。浴室,燃气热水器,一氧化碳中毒。一个多么经典,
多么缺乏想象力,却又多么实用的剧本。那天晚上,我在学校有一场公开课。
阶梯教室坐满了学生,我的不在场证明坚不可摧。我回到家,打开门,闻到那股熟悉的,
煤气不完全燃烧的甜腻气味。我没有立刻冲进去。我站在玄关,脱鞋,换鞋,把外套挂好。
我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我才惊慌失措地冲向浴室。一切都结束了。
夏芒躺在冰冷的瓷砖上,那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苍白的脸上。我哭了。我的表演,
连我自己都为之动容。警察来了,勘察,记录,定性为意外事故。邻居们都来安慰我,
说华教授你节哀,夏芒真是个好女人,可惜了。是啊,可惜了。可惜她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温柔,漂亮,顾家,对我百依百顺。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的存在,
阻碍了我。我需要绝对的自由,绝对的掌控。而婚姻,是牢笼。葬礼办得很体面。
我穿着黑西装,胸口别着白花,神情憔悴,眼眶通红。我接受每一个人的吊唁,
握住他们的手,声音沙哑地说:“谢谢,我会撑住的。”夏芒的闺蜜,洛盈,那个女人,
哭得比我还伤心。她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的肉里。“华烨!
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家!你怎么敢!”她质问我。我只是悲伤地看着她:“洛盈,
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这是意外。”她死死盯着我,那双眼睛里没有泪水,
只有一种结了冰的恨意。但恨意有什么用?她没有证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证据。
我把夏芒所有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她的书。我请了最贵的家政公司,
把这个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从里到外,消毒,擦洗,打蜡。我换掉了浴室的喷头,
换掉了卧室的床垫。我甚至把家里所有的下水道,都用专业疏通剂灌了一遍。我讨厌头发。
夏芒有一头极好的长发,又黑又亮。她宝贝得不行。但长发,意味着无处不在的掉落。以前,
我每天都要花半个小时,清理地板上,沙发上,甚至餐桌上的头发丝。我受够了。现在,
这个家,属于我了。空气是干净的,地板光可见人,没有一丝多余的毛发。
我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喝着昂贵的单一麦芽威士忌。这一个月,我睡得极好。
2 忌日今天是夏芒的忌日。满一个月。我没有去墓地。我讨厌那种地方。阴冷,潮湿,
充满了虚伪的仪式感。我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在家看电影。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洛盈。她穿着一身黑裙,手里捧着一束白菊。我皱了皱眉。我打开门,
脸上瞬间切换成悲戚的表情。“洛盈,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夏芒。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她说着,径直走进屋里,把白菊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我讨厌白菊。“华烨,
你把她的东西都扔了?”洛盈环顾四周。这个家,已经完全没有夏芒的痕迹了。
“我……我留着会难受。”我低下头,声音艰涩,“睹物思人。”“是吗。”洛盈走到阳台。
午后的阳光很好,我新买的龟背竹长势喜人。“夏芒最宝贝她那头长发了。”洛盈突然开口,
声音很轻。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总说,头发是女人的第二条命。”洛盈转过身,看着我,
“她说,她死都不会剪短的。她也一定……很舍不得把它们留下来。”“洛盈。”我打断她,
“人已经走了。”“对,走了。”她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华烨,你这房子,
打扫得真干净啊。”“我只是……想换个环境。”“干净点好。”洛盈拿起她的包,
“干净点,才容易看清楚,多出来的东西。”她走了。我站在门口,站了很久。这个女人,
在威胁我。她在暗示我。她一定在怀疑我。她可能在夏芒面前说过我什么坏话。
夏芒那个蠢女人,肯定又维护我。我冷笑一声。怀疑?没有证据的怀疑,只是疯狗的乱吠。
我把那束白菊,连同花瓶,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我走到阳台,把洛盈站过的地板,
用消毒湿巾擦了三遍。晚上,我睡得不太好。洛盈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脑子里。
“多出来的东西。”我爬起来,打开家里所有的灯。我检查了门窗。我住的是十七楼,
高层公寓。窗户全部装了限位器,只能打开一个十厘米的缝隙。我把所有的缝隙,
都用胶带封死了。我检查了门锁。最高安全级别的C级锁芯。我检查了通风口,空调出风口。
滤网干净,没有异常。我,是安全的。这个房子,是一个密封的罐头。除了我,
没有任何活物能进来。我回到卧室,躺下。我必须冷静。我是一个学者,我信仰逻辑。
洛盈在故弄玄虚。她想让我自乱阵脚。我偏不。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3 第一根我是在清晨被阳光照醒的。我睡觉不喜欢拉窗帘。我喜欢掌控一切,包括光线。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昨晚的焦虑,已经消散了。我是一个严谨的,自律的,成功的男人。
我不会被一个女人的几句疯话打败。我撑起身体,准备起床。然后,我看到了。
就在我雪白的枕头上,就在我脸颊旁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一根头发。一根乌黑的,卷曲的,
极长的头发。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部凝固了。我盯着那根头发。它太长了。
我的头发很短,寸头。洛盈是利落的短发。这根头发,超过了五十厘米。是夏芒的。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尖叫,而是反胃。我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只有酸水。我扶着墙,大口喘气。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清理干净了!我用吸尘器,
用粘毛滚筒,我检查了每一寸布料!是残留。一定是残留。它可能藏在枕芯里,
或者床垫的缝隙里。昨晚我睡觉,它被蹭出来了。对,一定是这样。我冷静下来。
我是一个逻辑严谨的人。我回到卧室,强忍着恶心,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根头发。
我把它拿到眼前。是的,是夏芒的。发尾有一点点分叉,她总抱怨护发素不好用。
我把它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我看着它在旋涡中消失。然后,我开始了疯狂的大扫除。
我把卧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客厅。我撕开了枕头,把里面的羽绒全都倒出来。没有。
我撕开了床垫。弹簧,棕垫,棉絮。没有。我把床单,被罩,枕套,所有能洗的东西,
全部扔进洗衣机,倒了半瓶消毒液。我把整个卧室的地板,用刷子,一寸一寸地刷。
我忙了整整四个小时。汗水浸透了我的T恤。我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但我的心,是安定的。
残留。只是一个残留。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残留了。我处理掉了最后一点隐患。
我甚至有点感谢这根头发。它提醒了我,我的“完美犯罪”,还有一个小小的,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瑕疵。现在,瑕疵被修复了。我彻底安全了。我洗了个澡,
换了身干净衣服,甚至给自己煎了一块牛排。我需要补充体力。晚上,我换上了新的四件套。
我躺在床上,闻着消毒水和阳光的混合气味。我睡着了。4 牙刷平静持续了三天。这三天,
我恢复了完美的作息。早上六点起床,晨跑,回家做一份精准控制热量的早餐。去学校,
上课,和同事讨论课题,指导我的研究生。晚上回家,看书,十一点准时睡觉。
我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该把洛盈约出来,好好“感谢”她一下。感谢她的提醒。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不必节外生枝。第四天早上。我晨跑回来,身上带着薄汗。
我走进浴室,准备洗漱。我打开浴室的镜柜。我的电动牙刷,和我的剃须刀,
并排立在充电座上。我拿起牙刷。我的动作停住了。就在那蓝白相间的,细密的刷毛之间,
缠绕着一根头发。乌黑的,长长的。它在刷毛中,打了一个小小的,顽固的结。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昨天用过它。我昨天早上,用它刷了牙。刷完后,
我冲洗干净,甩干,放回了镜柜。镜柜,是关上的。浴室,是密闭的。这根头发,
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我握着牙刷,手在发抖。这不是残留。
这不是我清理过的那个“残留”。这是新的。是有人……进来了?我立刻冲出浴室,
检查门锁。完好无损。C级锁芯,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我检查窗户。我亲手贴的胶带,
完好无损,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我冲回卧室,检查阳台。落地窗锁得死死的。
我住十七楼!谁能从外面爬进来?蜘蛛侠吗?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感到了恐惧。
一种冰冷的,黏腻的,从脚底板升起的恐惧。不是鬼。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是人。是一个人。一个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潜入我的密室,
把一根头发,精准地,缠在我的牙刷上的人。洛盈。一定是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有我家的钥匙?不可能。夏芒死后,我立刻换了锁芯。她从通风管道爬进来的?
我家的通风管道,最宽的地方,也塞不进一个成年人。我开始在屋子里转圈。
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我必须冷静。冷静。逻辑。我需要逻辑。我拿起那支牙刷,
把它装进一个密封袋。我不能扔掉。这是证据。我要分析它。不。我不能留着它。
我看着那个密封袋,那根黑色的头发,蜷缩在里面,像一个嘲讽的笑脸。我抓起它,
冲到马桶边,连同密封袋一起扔了进去。冲水。我看着它消失。我把整套牙刷和充电底座,
全部扔进了垃圾桶。我用漱口水,一遍又一遍地漱口,直到我的口腔黏膜发麻,
充满了薄荷的刺痛感。我没有去学校。我打电话请了病假。我需要搞清楚,她,
是怎么进来的。5 监控我病了。但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病了。我去了电子城。
我买了四个最高清的家用监控摄像头。夜视,广角,动态侦测,云端存储。我花了一个下午,
把它们装好。一个,在玄关,对着大门。任何开门的动作,都会被拍下。一个,在客厅,
对着阳台和所有的窗户。一个,在我的卧室,对着我的床和枕头。最后一个,
我装在了浴室的镜柜里。我钻了个小孔,把镜头藏在后面,它正对着我的洗漱台。我要看看。
我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还买了新的胶带。工业级的,高强度密封胶带。
我把所有的窗户缝隙,重新封了一遍。我把厨房的排烟道,浴室的排风扇,都用胶带封死了。
我不在乎通风。我不在乎空气质量。我现在,需要一个绝对的,无菌的,密封的安全屋。
我甚至买了面粉。我在大门口,门槛内侧,撒了薄薄的一层。任何人,只要推门进来,
就一定会踩到面粉,留下脚印。我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开灯。
我坐在客厅的黑暗里,看着四个摄像头的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绿光。我是一个猎人。
我在等待我的猎物。我倒了一杯威士忌,手很稳。恐惧,正在转化为一种病态的兴奋。洛盈。
不管你用什么把戏。只要你敢再来。我就能抓住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闯入私人住宅。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骚扰一个悲伤的“鳏夫”。我会报警。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打开手机,查看云端监控。四个画面,清晰,稳定。我的家,
空无一人。只有我。我回到卧室,躺下。我看着那个对着我的摄像头。晚安,洛盈。
我希望你,今晚也睡个好觉。6 牛奶我睡着了。这是安装监控的第一晚,我睡得很好。
摄像头给了我强大的安全感。科技,是我的盟友。早上六点,生物钟准时叫醒我。
我没有立刻起床。我拿起手机,开始回放昨晚的监控录像。我快静着看。玄关。大门紧闭,
地上的面粉平整如初。客厅。窗户紧闭,胶带完好。浴室。镜柜内部,一片黑暗,
直到我早上开门。卧室。我躺在床上,翻了两次身。枕头,干净。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人进来。我笑了。我就知道。洛盈,你这个蠢女人。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吓到我?
你吓不到一个教授。你所有的伎俩,在逻辑和科技面前,不堪一击。也许,
那根牙刷上的头发,也只是我的幻觉。是前几天的残留,引发了我的心理创伤。对。我病了。
但病因,是压力,是丧妻之痛。我需要看心理医生。但我现在,需要一杯咖啡。我起床,
走进厨房。我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盒全新的,未开封的牛奶。1升装的进口鲜牛奶。
我喜欢这个牌子,它的包装盒是纸质的,旋钮式的瓶盖,密封性极好。我拧开盖子。
撕掉里面那层锡纸封口。我拿起咖啡杯,把牛奶倒进去。白色的,浓郁的液体,流了出来。
在白色的牛奶中,夹杂着一抹黑色。我的动作,凝固了。一根头发。一根乌黑的,
长长的头发。它随着牛奶的洪流,一起被倒了出来。它的一端挂在牛奶盒的内壁上,另一端,
垂在我的咖啡杯里。“砰。”咖啡杯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牛奶和咖啡,
溅满了我的裤脚。我不在乎。我死死盯着那个牛奶盒。我抓起它。我把它倒过来,
疯狂地摇晃。“啊——!!”我发出了一声不属于我的,野兽般的嚎叫。
我把牛奶盒砸在墙上。白色的液体,混合着那根黑色的头发,在墙上,流淌下来。
这不是幻觉。这不是残留。这不是洛盈能做到的。她进不来我的房子!她更不可能,
打开一盒出厂时就密封的牛奶,放一根头发进去,再重新封好,放到我的冰箱里!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买牛奶的时候?在超市里?她跟踪我?她收买了超市的员工?不。
不不不不。这违反了物理定律。这违反了我所认知的一切逻辑。我开始发抖。
我不是在害怕洛盈。我害怕的,是这个“东西”。这个能穿透密封包装,能无视监控,
能随意进出我的“安全屋”的“东西”。鬼。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出现在我脑海里。夏芒。是你吗?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我了?我背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
我坐在牛奶和咖啡的污渍里。我闻到了那股腥甜的,一氧化碳的气味。
7 报警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墙上的牛奶已经干了。那根头发,
黏在白色的污渍上,像一个狰狞的图腾。我爬起来。我的腿是软的。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抓起手机。我打给了洛盈。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喂?华烨?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我对着话筒咆哮。
“……你什么意思?现在才早上七点。”“牛奶!我的牛奶!你这个疯子!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又是这种沉默。这种沉默,
比任何咒骂都让我抓狂。“华烨。”洛盈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又充满了怜悯,
“你是不是病了?”“我没病!是你!是你这个***!”“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
你开始出现幻觉了?”“我没有幻觉!”我指着墙上的头发,“它就在这里!在我的牛奶里!
你这个魔鬼!”“华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担忧,“我最后劝你一次。
去看医生吧。你这样,夏芒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你闭嘴!你不准提她!
你不准提她!”“嘟……嘟……嘟……”她挂了。她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她把我当成一个疯子!她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她以为我没办法了。
她以为我只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我冲到墙边,我试图把那根头发抠下来。
但它黏得太紧了。我的指甲,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放弃了。我需要帮助。
我需要“权威”。我拨打了报警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闯进我家,
反复骚扰我!”“先生您冷静点,请说您的地址。”二十分钟后,两个警察站在我的客厅里。
他们很年轻,表情很严肃,但也带着一丝不耐烦。“华先生,您说有人闯入?”“对!
”我指着我家的大门,“我换了锁芯!”我指着窗户:“我封死了所有缝隙!
”我指着摄像头:“我装了监控!二十四小时!但是没有拍到任何人!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年长一点的那个开口了:“华先生,那您……丢失了什么财物吗?
”“没有!”“那……对方对您造成了人身伤害吗?”“精神伤害!”我激动地喊道,
“他往我的牛奶里放头发!我妻子夏芒的头发!”我指着厨房的墙壁。“你们看!就在那里!
”两个警察走过去。他们仔细地看了看。“华先生。”年轻的那个回头看我,
“墙上……只有牛奶干了的痕迹。没有头发。”我的血液,凉了。我冲过去。墙上,
是干涸的白色污渍。但是,那根黑色的头发。不见了。“不……不……它刚才还在这里!
”我疯狂地用手去摸墙壁,“它明明就在这里!我亲眼看到的!”“华先生。
”年长的警察按住我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您的妻子……是刚去世不久吧?”我的嘴唇在颤抖。“我没疯。”“我们没说您疯了。
”他指了指我卧室里,那些被撕开的枕头和床垫,“您需要休息。或者,
您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我没疯!”我甩开他的手,“你们不信我!你们滚!都滚!
”他们走了。我能听到他们离开时,在门外的低语。“……真是个可怜人。
”“丧妻打击太大了。”“那枕头撕的,啧啧。”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我把脸埋进膝盖。我错了。我全错了。这不是洛盈。洛盈做不到让头发消失。这不是鬼。鬼,
不需要让头发消失来吓唬我,它会直接来索我的命。这是……这是……我猛地抬起头。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东西”。这个“人”。他,或者她。不仅能进来。他,还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