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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5-25

十月假期,领导派我去山区采风。采风时,我和当地女孩偷偷钻了被窝。事后,

她和我说:“那你千万别出轨,不然虎鬼会杀了你的。”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一场艳遇罢了。

直到那天凌晨,我看见……12008 年的十月,我独自前往山区采风。

第一次揣着一千块的出差费,心里颇为得意。临行前,

同事偷偷叮嘱我:“千万别和山区女孩***。”我追问原因,同事却三缄其口。

直到坐上绿皮火车,我都在琢磨这句话。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他们嘴上惦记的作风问题。

我哂笑,村里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考验男人?两天一夜的车程,等火车到站时,天已经快黑了。

采风的半山村又穷又偏僻,走了五六里路,才拦到辆载客的三蹦子。

师傅一听我说要去半山村,连忙摆着手说:“不去,那地我不去。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咬牙加价:“师傅,三十,走不走?”师傅犹豫一会儿,

松了口:“走!”三蹦子很破旧,一路上颠颠晃晃的,好在四十多分钟就到半山村了。

我刚付完钱准备走,师傅就神神秘秘地说:“小伙子,我跟你说,这地方听说闹过鬼,

晚上不要乱出门。”闹鬼?我怀疑地看向师傅。师傅的眼神躲躲藏藏,畏畏缩缩,

一看就没什么可信度。我只当师傅是在开一个不好笑的玩笑。礼貌地回了句:“好,知道了,

谢了!”下车后,我打量着半山村。村口的大槐树很高很茂密,

村里有几家吊脚楼门前点着灯。很普通的山区村子,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从包里翻出领导给的纸条。纸条上是出差住宿的地点:半山村俞村组 7 排 21 号。

我循着地址找过去,是个靠山的两层吊脚楼。门口挂着租房的木牌,我走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姑娘,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你就是外地来借住的那个人?”我点点头,

她就把我迎进去。她走路很慢,我发现她走路有点跛。吊脚楼里很简洁,除了桌椅,

就是几个大柜子。我住在二楼偏南的房间,打开窗格,能看见后面整座山。过了一会,

姑娘抱着被子过来。放下被子后,她和我说:“我们这里天黑的早,晚上不要乱出门。

”2小山村夜里很宁静,一夜好眠。第二天晨练,我才知道,小山村藏不住事。

村里的大爷抽着旱烟,看着我问:“娃,你从城里来的?”我笑着点点头,“对,城里来的,

到村里工作的。”“工作?是做啥子的?”做啥子的?文字工作者采风,要怎么说呢?

我想了想,委婉地说:“就是在村里看看风景,和大家说说话,晚上再写写字。

”大爷敲敲烟杆,含含糊糊地应着:“那不就是闲玩嘛!你这个活……好做哦。”随后,

和身边的人嘀咕着:“听见没?这娃是从城里来的,过来闲玩的,现在就住在余寡妇家里咧。

”半山村里的人嘴碎,说话也难听。我只能尴尬地笑笑。领导早就和我说过借住人的情况。

借住人,也就是吊脚楼的主人,其实是个离过婚的阿姨。山村里看不起离婚的女人,

总是蔑称为寡妇。他们觉得离婚和丧偶的女人,是一样不吉利的存在。阿姨叫余芳,

是半山村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她在86 年离婚,从大城市回了山村。余芳和领导认识,

以前是大学同学。昨晚的姑娘叫余慧,是余芳收养的孩子。我回到吊脚楼后,

余慧正好端来粥锅,还有一小碟糊辣椒。白粥很粘稠,拌着糊辣椒吃特别香。亮堂的吊脚楼,

暖乎乎的粥,饭桌上不紧不慢的交谈。我对余慧姑侄俩的印象更加好了。吃完饭后,

余慧就带着我在村里走。余慧是个好向导,很会讲故事。

她的故事对我民俗采风的工作很有帮助。晚上的时候,我在吊脚楼写作。外面很吵,

可能是哪家的猫跑出来了。没过几分钟,余慧再次敲响我的门。这次,没等我开门,

就听见她隔着门和我说:“天黑看不清路,晚上不要乱走。”3一眨眼,就过去半个月了。

村里的民俗素材已经收集完了。余慧就约我一起去后山的山神庙看看。我们一大早就出发,

沿着小路往南边走。眼看着天色不好,我问余慧:“还有多远?

”余慧指着边上杂草丛生的小路说:“大概还有两里路。”等我们走到半山腰,

开始下大雨了。小路泥泞,草叶也多,没办法继续往上走。

我们只能重新沿着来时的小路下山。余慧脚跛,不能走快,我们只能慢慢下山。

下山的路也滑,我和余慧都摔了好多次。衣服湿得七七八八,全黏在皮肤上了。

余慧突然摔倒,正好扑在我怀里。清晰的硫磺皂味,温热的呼吸……陡然间,我发现,

余慧白得……漂亮。尴尬与燥热席卷而来,我有些不知所措。余慧察觉到我的尴尬处境,

主动从我身上爬起来,双臂环抱着胸口,垂着头呐呐道:“我们……快走吧。”那天以后,

我和余慧之间有点不一样了。她开始故意避着我,又偷偷地观察我。她与我的对视,

总是闪闪躲躲。年轻男女总会由于各种原因,萌***窦。可惜,

我和余慧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还好民俗素材已经采集完成。我的稿子也写得差不多了。

这一趟出差采风,也不算全无收获。晚饭时,余芳问我:“你是准备回去了吗?

”我一边吃饭,一边回她:“对,写完手里的稿子,就要回江城了。”我的工作在江城,

自然是要回江城的。余慧的筷子掉地上了,我帮她捡起来。她没接,

扭头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径直回房间了。晚上的时候,我站在楼上,

看见余芳又端着白天的剩饭出去了。附近没看见过猫狗之类的小动物。我想,

大概率是喂山里跑下来的动物了。很快,这些事情被我抛在脑后。我关上门准备继续写稿子。

刚坐下来,就被人紧紧地搂住。熟悉的硫磺皂味,还有湿漉漉的水汽。后背软绵绵的,

有人缓缓贴了上来。她问我:“能不能不走?”我没说话,喘气声却越来越粗重。

她缠上来的胳膊很白。和我那天看见的……一样白。小隔间里,呼吸交缠间,

她好像更漂亮了。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的。我没忍住和余慧偷偷钻了被窝。事后,

余慧问我:“你怎么不拒绝我?”我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的卑鄙,面上强行遮掩尴尬,

嘴上却很坦诚。我说:“余慧,我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她笑着翻身趴在我胸口上,

指尖轻轻地点着我的心口,一字一句地说:“那你以后千万别出轨,不然虎鬼会来杀了你的。

”闻言,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余慧实在是太较真了。一场艳遇罢了!谁也别当真。后来,

余慧又找我几次,我没拒绝。我把她当做这次出差的美妙邂逅。可在事后,

我又想和她断个干净。毕竟,等我出差结束,是要回江城的。直到那天凌晨,

我下楼去吊脚楼后小解。月光被乌云遮住,吊脚楼的灯全灭了。

只有我手里刚刚点的蜡烛还亮着。我当时正在小解,尿意盎然,一泻而下。

擦完手转身的刹那,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身后有个硕大的影子。影子一晃而过,

很快消失不见。我回到小隔间,把这事说给余慧听。余慧的脸色沉重,

起身披着外衣坐在床边。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4余慧的故事 1——1988 年冬天,我看见了虎鬼杀人。那年是连续的旱季,

地里收成特别差。妈不敢煮太稠的粥,就在锅里加很多水。灶里柴火烧得旺,

米汤很快就煮好了。我就守在锅边,一直哭着喊饿。妈给我盛了碗粥,稀溜溜的。

碗里全是汤,只有很浅的一层米。妈和我说,不想被饿死,就多喝点米汤。

我记得自己喝了三碗,喝到肚子都胀得难受。晚上的时候,我就憋不住尿了。村里没盖茅厕,

只能去山边解决。我不敢一个人出去,闹着要妈一起去。妈看着缸里的米,正在愁下一顿饭,

压根没空理我。我憋不住了,就壮起胆子开门出去。那天月亮又圆又亮,外面一点也不黑。

山的西边是片荒草丛,女人都是去那里方便的。我小解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

声音奇奇怪怪。就偷偷扒开草丛去看,有两个人抱在一起。女人看不清脸,

男人是村里有名的混子。小树林的荒草多,两个人又刻意遮遮掩掩的。我感觉挺没意思的,

就拎好裤子准备回家。突然,我听见一声男人的尖叫。下意识转头去看,

男人捂着心口躺在地上抽搐,女人早已不知所踪。而地上是一只巨大的、扭曲的怪物影子。

影子一晃而过,又出现在另一片地上。很快影子再次掠过,直到消失不见。

村里的蜡烛都点起来了,老村长带着人过来。我赶紧拎着裤子反方向往家跑。到家以后,

我和妈说刚看见鬼了。妈问我怎么看见的,我就告诉给妈。我用手比划着鬼的样子,

妈看着我没说话。第二天,事情就传出来了,男人死了。城里来人查了,

说男人是突发性猝死。男人的身上没有任何伤,也没生过任何病。可我知道,

男人是被鬼影杀死的。又过了好几天,婶子们夜里方便时也看见了。

婶子们说肯定是虎鬼杀的人,混子是遭报应了。村子里议论纷纷,妈更沉默了。妈是寡妇,

村里死人总会扯到她身上。这次的事也是。老人说,村里不能住寡妇,虎鬼是寡妇引来的。

村长和干部做村民思想,说死了人和寡妇没关系,寡妇也是普通人。村里人不听,

开始越说越过分,妈受不住就走了。她城里有个对象,是个工人,对她也好。妈走的那天,

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小慧,以后,别和人说你见过虎鬼杀人。5余慧讲完故事,

面色沉郁地关上格窗。我也从惊魂未定,到逐渐缓过神来。作为无神论者,

我从不相信鬼怪杀人。对余慧故事里的虎鬼杀人,我更偏向于人为。作为悬疑小说作者,

我对探寻真相的想法开始疯涨起来。我拿出稿纸,开始记录:半山村虎鬼杀人事件。

时间:1988 年冬。死者:混子姓名未知。死因:突发性猝死。

……我问余慧:“虎鬼一共杀了几个人?”余慧重新爬上床,裹着被子,

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个人。”也就是在余慧故事里突发性猝死的男人。我沉思很久,

只死了一个人,传言却传了二十年。这说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故事里的女人,

在后半段故事里销声匿迹。这个女人,就显得尤为可疑。疑点有很多,我再想问余慧,

却发现她早就拥着被子睡着了。只能搁下钢笔,吹灭蜡烛,上床睡觉。第二天醒来,

吃完早饭后。我揣着包黄磨砂的烟,走到大爷聚集的地方。大爷们就好一口烟,给根烟抽,

什么都能问出来。果然,几个大爷点上烟,什么都和我说了。“我记得这事,

88 年的时候,村里就死了两个人。”大爷竖起两根手指,

看着我说道:“一个是山西头的余成,一个是山东边的陆良。”“说起来,

余成死得更早一点,听说是喝酒喝死的,后来县里来人说是突什么死的。

”我闻言小声提醒着:“突发性猝死。”大爷猛吸一口烟,匆忙点头,嘴里继续说:“对,

就是你说的这个猝死。”“余成是死在山西头的。他家女人也命苦,早早就吊死了,

就留下余慧个女娃娃。”另一个大爷撞了下我胳膊,和我说:“他说的女娃娃,

就是和你走得近的余慧丫头。”可是,余慧的妈……不是和城里工人走了吗?

怎么大爷又说她妈早早就吊死了?我有些发懵,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谎。只能讪讪一笑,

给大爷再点一根烟。大爷不拿乔,继续说着:“山东边的陆良,那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好像是死在 88 年的冬中旬,死得不好看,衣服都脱一半了,叫人拿刀捅了一下,

又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对喽,你知道虎鬼不?“那时候村里都在传,

是他玩弄人家姑娘感情,姑娘死后变成伥鬼找他索命来的。

”另一个久久没说话的大爷插嘴:“陆良那小子,死得不亏,他耍了多少好姑娘,

那是遭报应了。”大爷拍拍对方的肩:“唉!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老陆你也看开些。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心情更加复杂了。看来虎鬼的传言,的确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回去的时候,余芳端着早上的剩饭出去。我好奇多看了一眼,原来是在喂猫。猫很漂亮,

看上去有些老迈,毛发粗糙。在阳光的照耀下,毛发微微发红发油。

只看影子就知道过去是只神俊奇秀的好猫。不对,猫的影子……我陡然回头。猫的影子,

和我那天看见的,一模一样。余芳拿着空碗,看着我说:“都看到了?”我沉默着,

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说:“陆良,的确是我杀的。

”6余芳的故事 1———我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家里只有我和大哥,

但爸妈偏心大哥。十六岁那年,大哥要说亲,妈就叫我退学。我不愿意,说不要退学,

被爸拿棍子打伤了腿。当天夜里,有人来家里送钱。妈拿着钱笑眯了眼,

就把我给了送钱的女人。她说,这是大丫,你亲大姐,要带你过好日子的。

我看见妈接过皱巴巴的毛票,很厚的一大叠。大姐看着妈,嘴唇翕动了几下,

最后闷不吭声地拽着我走了。路上,大姐和我说,二丫,你要好好读书。其实,

那是我第一次见我大姐余芬。大姐和大哥是双胞胎,妈奶水不够,就把大姐送人了。

大姐十几岁的时候,那户人家生了儿子,就把大姐送回来了。妈也不要大姐,

大姐就出去找活,给人当保姆。她那次是听说妈不给我读书,专门回来的。大姐长得漂亮,

人也勤快,城里有个工人对象。81 年的时候,我考上外地的大学。大姐高兴,

陪我回来住了几天。也就是住的这几天,大姐出了事。村里没有茅厕,

大姐在外面草丛上厕所时,被陆良看见了。陆良碎嘴子,和村里人说看见大姐***了。

混子们看见我们姐妹就喊,看看***是不是白的。村里人暗地里个个都嫌弃大姐。

妈也上门打了大姐几个耳光,骂我们姐俩不要脸。大姐城里的对象知道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