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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安静得像口棺材。
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第一次发现这个家安静得可怕。
冰箱门上还贴着那张便利贴:
“过敏,海鲜别吃!”
字迹工整得刺眼。
走进书房,我机械地拉开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文件,最上面是一沓信函。
随手翻开,是厚厚一叠国外顶尖医学院的邀请函。
邀请函的日期是三年前,正是我公司融资最关键的时候。
每一封邀请函上都盖着“已婉拒”的印章。
最底下压着一张便条,是许暖清秀的字迹:“陆沉需要我。”
我记得那段时间有天晚上,许暖欲言又止地站在书房门口,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要喝牛奶吗?”
我当时正为融资的事焦头烂额,头也不抬地回绝:“别烦我。”
她轻轻带上门的声音,现在想来像是叹息。
胸口突然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踉跄着走向卧室,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些无声的控诉。
梳妆台上,许暖的护肤品整齐地排列着。
我这才注意到,她用的都是最平价的开架货。
而我刚给林妍买了一套三千多的***版精华。
床头柜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记账本。
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着家用开支:
“陆沉西装干洗费280”
“陆沉生日礼物(领带)599”
“买菜47.5(他爱吃的小排骨)”
......
翻到最后,是许暖给自己记的账:
“白大褂换新(等打折)”
“护手霜(用完了再买)”
在账本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那是五年前,酒店便签纸上我随手写的一串数字——我的电话号码。
纸条边缘已经起毛,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
我和许暖,甚至不是商业联姻。
5年前,在与合作医院的工作中,我第一次见到了许暖。
她长得清纯,身材却与气质不相符,即使她的衣服把她包的严严实实,身边的男人,也都会格外多看她几眼。
工作中,我们有一些接触,但是全部都是工作上面的交集。
医院签约酒会上,许暖穿着白大褂赶来,领口沾着碘伏。
张院长灌她酒时,我故意揽过林妍的腰:“我送林小姐回去。”
我故意提高音量,看着许暖猛地呛了口红酒。
她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像实验室里被酒精灯烤熟的虾子。
电梯里她紧贴轿厢站着,我们之间能再塞进两个人。
到了房门口,我没看她:“你走吧。”
却没想到房门关上那一刻,她的手突然扒上了门。
许暖抓住我领带的手都在发抖:“陆总......我好像......”
她的吻铺天盖地淹没而来,她身上的热度好像要把我烫伤。
我才知道,她酒杯里被张院长加了料。
但当时我只看见她眼里水光潋滟,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