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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02

七岁那年,人贩子用半块糖骗走了福利院的沈念。

>她在乞丐团伙里被铁链锁了三年,直到江临踹开那扇破门。

>他把她捡回家当小女佣,却不准她喊“少爷”。

>“叫我名字。”少年把新裙子扔在她头上,“沈念,你得活得像个人。”

>十六岁生日那夜,他被人下药扔回别墅。

>沈念解开衣扣爬上他的床——医生说再不解毒他会死。

>验孕棒出现两道杠时,江临掐着她下巴冷笑:“算计我?”

>他摔碎她攒钱买的生日蛋糕,将流产同意书拍在孕检单上。

>直到那场大火烧穿地下室,消防员从她紧护小腹的怀里拽出半本烧焦的日记。

>江临跪在废墟里,颤抖着拼凑出一行字:

>*“...用我这条捡来的命,换江临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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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毫无征兆,又大又急,像天上漏了个窟窿。冰冷的雨水砸在沈念***的胳膊和小腿上,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她蜷缩在巷子深处一个被遗弃的、湿透的硬纸箱里,纸箱边缘早已被雨水泡得发软塌陷。十岁的身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嶙峋的肩胛骨顶着薄薄的、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旧汗衫。脚边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破搪瓷碗,里面躺着几枚被泥水浸透的硬币和零碎毛票。

巷口偶尔有车灯刺眼地扫过,光柱里,浑浊的雨水裹挟着垃圾和落叶匆匆流过她光着的脚边。脚趾冻得发紫,紧紧抠着湿滑黏腻的地面。她打了个寒颤,把身体蜷得更紧,试图汲取一点点可怜的温暖。雨水顺着她纠结枯黄的头发流进脖子,冷得刺骨。

离开那个用铁链锁了她三年、逼她像狗一样爬着去乞讨的窝点,才仅仅过去三天。饥饿像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了她的胃袋,一阵阵抽搐着疼。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一点雨水咸涩的味道,茫然地望着巷口那片被雨幕模糊的光亮。世界那么大,湿漉漉的,没有一处角落是她的。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影子,被巷口昏黄的路灯斜斜地投射在湿漉漉的墙面上,由远及近,盖过了她的纸箱。脚步声沉稳,踏碎了雨水的单调声响,一步步靠近。

沈念猛地缩紧身体,心脏在瘦弱的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四肢。她把自己拼命往纸箱更深处藏,脏污的小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泄露出一点呜咽。是那些人吗?他们找到她了?要把她抓回去,锁上更粗的铁链,打断她的腿?绝望的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神经。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雨水敲打伞面的噼啪声异常清晰。沈念从指缝里偷偷望去。一把巨大的黑伞,伞骨结实,伞面厚重,隔绝了上方倾泻的雨水。伞下,站着一个少年。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衣裤,肩线挺括,雨水顺着他握着伞柄的、骨节分明的手往下淌。他的脸在伞的阴影和巷子的昏暗里看不真切,只有下颌线绷得极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那双垂下的眼睛,像寒潭最深的水,没什么温度,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沈念抖得更厉害了。她见过各种各样的眼神:福利院阿姨疲惫的漠然,人贩子贪婪的算计,乞丐头子凶狠的暴戾……却从未见过这样冷的,像是要把人从里到外都冻住。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沾满污泥的脚趾在湿冷的地面上徒劳地抠着。

少年没说话。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目光扫过她肮脏破烂的衣服,扫过她脚边那几枚寒酸的硬币,最后停留在她布满新旧伤痕、因为恐惧而微微抽搐的小腿上。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沈念完全无法理解的事。

他蹲了下来。

昂贵的、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裤膝盖处,瞬间浸入了浑浊冰冷的积水里。伞微微前倾,将蹲着的他和蜷缩在纸箱里的她,一同罩在了这片隔绝风雨的狭小空间内。距离骤然拉近,沈念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种极淡的、清冽干净的味道,像雪后松林的气息,与她周遭的腐臭和湿冷格格不入。

沈念吓得猛地往后一仰,后脑勺重重磕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她顾不上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少年依旧沉默。他伸出手,不是打她,而是轻轻拂开她额前几缕被雨水和污泥糊住的、黏腻的头发。他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动作却意外地没有弄疼她。冰冷的指腹触碰到她滚烫的额头皮肤,沈念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额角一道已经结痂、但边缘还泛着红的擦伤上,眉头似乎极轻微地蹙了一下。

沈念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颤。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天神一样遥远又冰冷的人要做什么。是新的主人吗?要像上次那个一样把她买走?还是要……她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呼吸变得困难。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无声的压迫窒息时,少年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变声期刚过的微哑,却像一块坚硬的玉石投入死水,清晰地穿透雨幕,砸进她的耳膜:

“还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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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沉重、雕花的黑胡桃木大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雨和湿冷。门轴转动的轻微声响,在过分空旷寂静的大厅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敲打着沈念紧绷的神经。脚下是光可鉴人的深色大理石地面,冰凉坚硬,倒映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的、过于明亮璀璨的光芒。这光芒刺得沈念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眯起眼,脚下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混合着皮革、昂贵木材和淡淡花香的温暖气息。暖气开得很足,包裹着她湿透的、单薄的身体,本该带来暖意,却只让她感到一种更深的无所适从的冷。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趾上沾着的污泥在光洁的地面留下几个小小的、刺眼的污渍。她不安地蜷缩起脚趾,试图把它们藏起来。

一个穿着整洁灰蓝色制服的中年女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毫无波澜的表情,目光在沈念身上扫过时,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轻微的嫌恶,随即隐去。

“少爷。”女人对着江临微微躬身。

“林姨,”江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随手将滴着水的黑伞递过去,指了指身边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带她去洗干净。找套干净衣服给她。”

“好的,少爷。”林姨应下,转向沈念,语气平板无波,“跟我来。”

沈念像受惊的小兽,下意识地往江临身后缩了缩,小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他同样湿透的裤腿一角,留下一个脏污的小指印。布料冰冷而昂贵,触感陌生。

江临脚步顿住,垂眸。目光落在她那只沾满泥泞、指甲缝里都是黑垢的小手上,再顺着她的手移到自己裤腿上那个清晰的泥印。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烦躁,但最终没有发作。他伸出两根手指,力道不轻地捏住沈念细瘦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裤子上扯开。

“去。”他声音冷硬地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念被那冰冷的力道和语气刺得一抖,猛地缩回手,紧紧抱在胸前,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皮包骨的胳膊里。她不敢再看江临,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跟上林姨匆匆离去的背影。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沈念站在宽敞得令她心慌的淋浴间里,小小的身体被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却依旧在微微发抖。林姨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带着消毒皂的粗糙毛巾用力擦过她身上每一寸皮肤,搓掉经年累月积下的污垢,也搓得她那些陈旧的疤痕和新添的擦伤***辣地疼。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哼出声。

洗浴后换上的是林姨找出来的一套旧衣服,大概是某个小主人淘汰下来的。柔软的棉质连衣裙,淡黄色,带着小碎花,虽然有些宽大,但干净清爽,散发着阳光和皂粉的味道。沈念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从未穿过的好衣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被林姨带回那个空旷得吓人的客厅。江临已经换了身居家的衣服,深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肤色冷白。他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姿态有些懒散,手里随意翻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听到脚步声,他抬眼。

洗去泥污的小女孩,露出一张清秀却异常苍白的小脸。头发被林姨胡乱擦过,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显得脸更小,下巴尖尖的。瘦弱的身躯裹在宽大的淡黄色裙子里,空空荡荡,像一根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她站在那里,低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仿佛那不是衣服,而是沉重的枷锁。

江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然后,他放下书,站起身,朝她走来。

沈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地等待着未知的指令或责罚。林姨已经无声地退开了。

江临走到她面前,停下。他很高,沈念只到他的腰际,需要费力地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微微俯身,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印着精美Logo的纸袋,直接扔在了她头上。

袋子不重,却砸得沈念懵了一下。她手忙脚乱地把袋子从头上扒拉下来,抱在怀里。里面是柔软的触感。

“换上。”江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是命令的口吻,没什么温度。

沈念茫然地抱着袋子,不知所措。她偷偷抬眼看他,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立刻又受惊般垂下眼。

“以后住这里。”江临继续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楼上最西边那间小客房是你的。林姨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沈念抱着纸袋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在乞丐窝里,她们被要求称呼那些人为“爷”,是刻进骨子里的恐惧和卑微。现在,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里,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新主人吗?

一个称呼在舌尖滚了滚,带着惯性的恐惧和讨好,怯生生地、试探性地从她干裂的唇缝里挤出来:

“少……少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江临的眉头倏地拧紧,像被这个称呼狠狠刺了一下。他周身那股散漫的气息骤然收拢,化作冰冷的实质压下来。他猛地踏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沈念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沈念吓得浑身剧颤,几乎要抱不住怀里的纸袋,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江临俯身,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逼近她,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涌的、她无法理解的强烈厌恶和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顿,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清晰地砸进她的耳膜:

“不准叫那个!”

沈念被那骤然爆发的冷厉吓得魂飞魄散,小脸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惨白。她猛地闭紧眼睛,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等待着即将落下的惩罚。

预想中的打骂并没有来。

几秒死寂后,一只微凉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睁开那双盛满恐惧的、湿漉漉的眼睛。她被迫撞进江临深邃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的冰冷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沉淀为一种更深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墨色。

他盯着她惊恐的眼睛,薄唇开合,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江临。”

沈念的瞳孔猛地一缩,茫然无措。

“记住,”江临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重复道,声音低沉却清晰地敲打着她的神经,“叫我名字。”

“江、临。”他放慢语速,像在教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沈念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叫名字?这太陌生,太僭越,太……危险了。在过去的认知里,直呼其名是绝不被允许的,会招来毒打。

见她只是惊恐地睁大眼睛,像一只吓傻了的兔子,江临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似乎也耗尽了。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重新变得冷硬而疏离,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近乎逼迫的教导从未发生。

他指了指她怀里紧抱的纸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反驳的力量:

“换上。沈念,”他第一次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奇特的重量,“你得活得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