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前,他拉着我的手,满眼歉意。
“宝宝,国外的开销太大,你过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等我稳定下来,就风风光光地把你接过去……”他说这话时顿住了,似乎在等我体谅他的决定。
可他不知道,就在半小时前,我亲耳听见他在阳台上打电话。
“放心,机票已经买好了,我们一起走。”
“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电话那头,是他那个温柔可人的师妹。
在一起这几年,他时常嫌弃我学历低,不懂他的灵魂。
却在我把端盘子、送外卖赚来的钱交给他当生活费时,勉为其难地收下我那个沾着油污的信封。
他更不知道,这场“我打工供你读书”的戏,我早就演腻了。
当初不过是看他长得好看,想体验一下生活。
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场戏演了三年,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差点以为它是真的。
我正愁找不到借口甩了他,他倒自己把梯子递过来了。
所以听到他的话,我强忍着笑意替他理好衣领:“好。
那你自己在那边要好好吃饭。”
“我夜班要迟到了,先走了。”
转身,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今晚viva的卡座,替我订了。
姐恢复单身,要开派对。”
……“小怡,小心烫。”
温柔的男声从屋里传来。
我提着钥匙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是我男朋友谢临的声音。
我推开门,谢临的师妹周怡正穿着我的睡袍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而我的男友谢临,一个连酱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男人,此刻半跪在地上为周怡削着苹果。
那是我从未享受过的温柔与耐心。
周怡看见我,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随即换上一副怯生生的表情。
“映映姐,你回来啦。”
“谢临哥怕你工作太辛苦,就让我过来陪陪他,顺便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她说着,故意伸展了一下身体,让我能更清楚地看见她身上那件睡袍。
“你的衣服真舒服,就是我穿着有点大了。”
谢临的目光终于从周怡身上移开,落在我沾满油污的工作服上。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回来了就赶紧去把那身衣服换掉!”“脏死了,别穿着这身在怡儿面前晃悠,丢我的人!”我沉默地看着他们。
一个是我用青春和血汗供养的男人,一个是他口中善解人意的师妹。
他们俩,一个穿着我的睡袍,一个在我付房租的屋子里嫌弃我这个真正的主人。
真是笑话。
我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
书桌上堆满了谢临的书,而我的东西却被全部塞在床底。
等我换好衣服再出去时,餐桌上我为自己准备的早餐已经被他们两个人吃得干净,只剩下一堆狼藉。
而真正让我心灰意冷的是是周怡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表。
那是我跑了三个国家,托了无数关系,才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下的。
这本是谢临博士的毕业礼,可现在,这份我用尽心血准备的礼物戴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
而谢临对此没有丝毫解释。
这三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为了不伤他的自尊,我陪他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吃泡面,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他身上。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为了男人口中所谓的未来放弃自己舒坦的生活。
我再也忍不住,指着那块表,愤怒地质问。
“周怡,你手上的表是哪来的?”周怡被我问得一愣,随即立刻红了眼圈,躲到谢临身后。
“对不起,映映姐……我不是故意的……”“是谢临哥硬要送给我的,他说……他说这是他随便买的小玩意儿,说你肯定不会介意的……”“我不知道这个对你这么重要,对不起,我马上还给你!”她说着,就假惺惺地要去摘手表。
谢临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舒映!你闹够了没有!”“不就一块破表,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我知道我明天就要出国了,你心里不舒服,想找茬发泄,但你别拿怡儿撒气!”“我们就只是师兄妹的关系而已,你不要看什么都觉得我跟别人有一腿。”
我听着他理直气壮的维护,心里冷笑不止。
就在之前,我亲耳在楼道阳台上听见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正是他的这位好师妹。
“小怡放心,机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我们一起走。”
“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内?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那个舒映学历低,眼界窄,我随便编个理由就能把她哄住。”
所以,现在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场名为“我打工供你读书”的苦情戏,我早就演腻了。
是时候,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