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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墓园来的“本人签收”

发表时间: 2025-10-18
清晨六点的天刚蒙着层灰,快递站分拣区的荧光灯就亮得刺眼,把堆成山的包裹照得发白。

陆临蹲在地上,扫码枪的“嘀嘀”声和同事们的闲聊声混在一起,他指尖刚碰到最底下一个裹着三层黑色电工胶布的牛皮纸信封,就猛地缩回手——那触感不像纸,倒像摸了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板,寒气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陆哥,这单给你,地址邪门得很。”

分拣员小王叼着包子跑过来,把扫码枪往他手里一塞。

屏幕上的信息栏空荡荡的,收件人那栏是片空白,寄件人地址只有潦草的西个黑字:“西郊墓园·西角”,备注栏里的字迹像是被人攥着笔硬划上去的,笔锋又急又狠,写着“务必本人签收,他人代签无效”。

陆临捏着信封颠了颠,分量很轻,没有硬物碰撞的声响,只有细碎的“沙沙”声从里面传出来,像十几张照片叠在一起被轻轻晃动。

他送了五年快递,什么样的包裹没见过——有装着宠物骨灰、用胶带缠了十几圈的小盒子,有印着“寿衣加急”的大纸箱,甚至还有匿名寄来、装着死老鼠的信封。

可这一次,他盯着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指腹贴着胶布的纹路摩挲,竟莫名生出股发慌的首觉。

“这寄件人也太怪了,墓园里还能寄快递?”

旁边的同事凑过来看了眼,撇撇嘴,“不会是恶作剧吧?”

陆临没说话,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快递袋最底层。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六点西十分,西郊墓园离得远,得赶在管理处上班前送到。

跨上电动车时,他下意识摸了摸快递袋的底部,那股寒气还在,隔着帆布都能感觉到。

秋风吹在脸上带着点燥意,陆临骑着车穿过早市,油条的香气、商贩的吆喝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越往西郊走,路上的行人越少,最后只剩下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落了一地,被车轮碾过发出“咯吱”的脆响。

七点二十分,电动车终于停在西郊墓园门口,黑色的铁栅栏门紧闭着,门柱上的“西郊墓园管理处”牌子生了层锈,在晨光里泛着暗黄色。

传达室的窗户开着,看门的老周蹲在门口,手里捏着杆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见陆临过来,他慢悠悠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快递袋:“送东西的?

管理处李主任一早就开车走了,说让你把东西放门口石墩上就行。”

“大爷,这单备注要本人签收。”

陆临指了指快递袋,“您知道谁是收件人吗?

寄件人写的是‘墓园西角’。”

老周嘬了口烟,烟圈慢悠悠飘起来:“西角?

那片都是老坟了,荒了快十年,除了捡破烂的,没人去。”

他往墓园深处抬了抬下巴,“管理处就李主任一个人在这儿盯班,他都走了,你还能让鬼出来签收?

放石墩上吧,错不了。”

陆临没法子,只能走到门口的青石板墩前。

石墩冰凉,上面还沾着晨露,他把信封轻轻搁上去,刚要转身跨上电动车,一阵风突然卷着落叶吹过来,信封右上角没粘牢的胶布被掀起道缝,露出里面一点白色的纸边。

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脚,伸手想去把胶布按回去。

指尖刚碰到信封的缝隙,就突然沾到片黏腻的湿——不是露水的清爽,是带着股铁锈味的潮气,像干涸的血又被泡湿了似的,蹭在指腹上发黏。

“什么破包装。”

陆临皱着眉嘟囔,指尖顺着那道缝往里探了探。

里面的东西硬挺挺的,像是照片的纸壳。

好奇心压过了那点不安,他用指甲轻轻挑开胶布,从缝隙里抽出一张折叠的黑白照片。

展开照片的瞬间,陆临的呼吸猛地顿住,浑身的血像突然冻住了。

照片里的背景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西郊墓园西角的那棵老槐树,树干上还缠着半截断了的红绳。

树下趴着个人,穿着件蓝色的快递服,和他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那人脸朝下趴在墓碑上,后脑勺插着半截断裂的十字架,木头碴子上还沾着点黑褐色的东西。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人的左耳后,有一道月牙形的疤,位置、形状,和他自己耳后的疤分毫不差。

这不是别人,这分明是他自己。

“陆师傅,发啥愣呢?

风大,赶紧走了。”

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耐烦。

陆临猛地回过神,手一抖,照片“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慌忙蹲下去捡,指尖碰到照片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寒气又涌了上来,还有照片背面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把照片胡乱塞回信封,手指抖得厉害,缠胶布时好几次都没对准位置,最后干脆用力一扯,把掀起的胶布狠狠按回去。

跨上电动车时,他的腿还在发颤。

拧动车把的瞬间,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封牛皮纸信封静静躺在石墩上,三层黑色胶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一只睁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路上的风突然变凉了,陆临骑得飞快,后背却出了层冷汗。

他摸出手机想给站长打个电话,屏幕刚亮起,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没有备注,没有前缀,只有一行和信封上笔迹一模一样的黑字:“第一封,拆与不拆,你的结局都在里面。”

陆临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指尖的铁锈味还没散。

他抬头看向前方,路两旁的白杨树飞快后退,像无数个站着的人影。

他突然想起老周说的话——西郊墓园西角,荒了快十年了。

那这封从“墓园西角”寄来的信,到底是谁寄的?

照片里的画面,又是什么意思?

电动车驶过一个路口,陆临下意识减速,眼角的余光瞥见路边的公交站牌。

站牌上贴着张寻人启事,照片里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左额角有颗痣。

他没心思细看,刚要加速,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不是短信,是快递站的群消息,组长在群里@了他:“陆临,西郊墓园那单,管理处刚才打电话来问,说没收到包裹,你送到哪儿了?

赶紧回个电话。”

陆临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明明亲手把信封放在了石墩上,怎么会没收到?

他捏着手机,指节泛白,突然想起刚才从信封里抽出照片时,那道被风吹开的缝隙——当时他光顾着慌,没注意看,那信封的封口,好像本来就没粘牢。

难道……那封信,从一开始就不是寄给管理处的?

他猛地踩下刹车,电动车在路边停下。

陆临回头望向西郊的方向,远处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后,那道月牙形的疤还在,是十年前在殡仪馆打工时,被停尸间的推车撞出来的。

一阵寒意突然从后背窜上来,陆临低头看向自己的快递袋,那封裹着黑胶布的信封,正安安静静待在最底层。

他突然反应过来,备注栏里的“本人签收”,哪是给管理处的,分明是给他陆临的。

那是一封,从墓园寄来的,给他自己的死亡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