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乖,爸爸妈妈才会吵得那么凶。
我拼命考第一,努力把笑脸挤得大大的,以为这样就能把那些刺耳的争吵粘合起来。
后来我才明白,他们争的,是谁能成功地甩掉我。
我爸运气差了点,拿到了我的抚养权。
他不恨我,当然,也谈不上爱。
他履行责任,给我住的地方,雇了个阿姨照顾我。
我妈那边,偶尔也会打钱过来,大概是为了买一个心安。
钱很多,多到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同学口中的 “小富婆”。
只是失去爱而已。
那东西,轻飘飘的,不值钱,是不是?可我偶尔还是会愣神,被爱,到底是什么感觉?皮肤能感觉到温度吗?心脏会变得沉重还是轻盈?我理解不了。
后来我遇见谢渝。
我很喜欢看他的眼睛,因为那里独独映出我一个人的影子。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说在人群里看见我低着头发呆的样子,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我过去那些伤口,那些被遗弃的空洞,被他一点点捂热。
“何其有幸。”
他总爱重复这句话,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动作轻柔。
我信了。
真的信了。
我把童年那个缩在门后的小女孩,慢慢领到了阳光下。
可是,谢渝,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你怎么能在我最痛的地方,用尽全力,再次捅上一刀呢。
相遇,相爱,背叛。
在你写的这本剧本里,我,究竟是扮演着什么角色?你捧着我的脸说爱我的时候,是在欣赏你完美的计划,还是在鄙夷我这个轻易上钩的傻瓜?一颗真心,在童年初次形成时,被父母轻易抛弃。
后来,我小心翼翼把那颗破碎的心缝缝补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捧出来,却被踩的稀巴烂。
1.作为临时被拉来充场的接待老师,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察觉到这人不仅有钱,地位也极高。
寒暄间,他微微侧头,在校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校长的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温老师,麻烦你陪谢总在学校里走走看看,谢总不喜欢太嘈杂。”
我压下心中的一丝意外,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谢总您好,我是温念。”
他看向我,目光沉静,并无上位者常见的疏离,反而有种温和。
“温老师,麻烦你了。
我叫谢渝。”
沿着栽满梧桐的林荫路慢慢走,他会很自然地接过我提出的话题,语气里没有敷衍,是真正的倾听和交流。
我觉得差不多了,便适时提议返回主会场。
分别时我们加了联系方式。
让我惊讶的是,我们居然住在同一个小区。
这里虽然房价不菲,但以他的身份,难道不该住在郊外的独栋别墅吗?不知不觉,小区附近的偶遇变成了默契的散步,微信上的问候变成了分享日常。
见面、聊天变得频繁起来。
关系像被无形的手拉近。
我在确定自己对他的情意后,有些焦虑他是否喜欢我,这份猜测成了一种煎熬。
感情于我,是郑重到可怕的事,我输不起。
直到他再次约我吃饭。
“谈恋爱。”
他直视我的眼睛,喉结滚动。
他的眼神太真切了,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恋爱期间他体贴入微,事事周全,我甚至忍不住怀疑,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谈恋爱?我始终不愿公开关系,对外只含糊其辞。
每当谢渝委婉询问何时能见同事时,我总能找到理由推脱。
关系的转折点在一场同事聚会后。
我拒绝了谢渝来接,结果却被醉酒同事的弟弟送回家。
车刚到小区门口,就撞见等在那里的谢渝。
他径直走来揽住我的肩,对驾驶座的年轻人说:“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来。”
电梯里一片沉默。
直到进了他家,我又放软了声音哄了许久,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温念,”他低声问,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是不是有点老了?”我愣住了。
他?谢渝?会因为年龄问题而不安?“你正正好。”
我捧着他的脸认真说。
他却将脸埋在我颈窝,闷闷道:“我怕你整天面对那些年轻的学生,哪天就觉得我无趣了。”
我心头一软,环住他,一遍遍地安抚,告诉他不会,告诉他他有多好,告诉他我喜欢的就是他。
那天晚上,我哄了他很久,最后,连自己家都没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