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声音中难掩恐慌。
“沈医生,您家里好像有女人的惨叫声,快回去看看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沈周洲动作一滞,心脏骤然一沉,大概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强装镇定地谢过邻居,回了家。
客厅内,男女衣物散落一地,主卧房里传来女人痛苦又愉悦的娇吟。
“昙哥哥,轻点嘛,人家好痛......”纵使相同的情形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可此时的沈周洲依旧恶心得想吐。
她深吸口气,艰难地抬手敲了敲房门,示意他们声音小一点。
回应她的是一声夹杂着粗喘的低吼。
“滚!”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所有的情绪在心头激荡又被她强制压住。
她盯着房门上挂着已经退色的喜字,仿佛看到曾经他们在这里喜结连理时,男人如获至宝的模样。
可三年前还跪在自己面前卑微地祈求着,求她不要离开的男人,如今却恨她入骨。
半晌,门终于开了。
陆卿昙身上睡袍微敞,露出凸起的喉结和健硕的胸膛,好看的桃花眼中泛着春色,“前段时间憋的狠了,伤到小羽了,你去给她上药。”
强烈的羞辱感汹涌而来,沈周洲声音颤抖,“我又不是妇科医生。”
男人捋了一把微湿的黑发,嗤笑了一声,“怎么,南大的金牌医生连这点小伤都看不了?既然这样我给你们院长说一声把你调到后勤部好了。”
陆卿昙说罢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沈周洲瞪大了双眼,他怎么能!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为了当上主刀付出多少努力!“喂,齐院长......”“不要!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卧室内,谢书羽面色绯红地瘫在凌乱的床上,双腿不自然地撑开,脚上还挂着一条精致的银色链子,链坠上是一朵刻着“L&S”的昙花。
阳光照在昙花上,狠狠地刺在沈周洲眼里。
那是陆卿昙用赚来的第一桶金为她定制的,少年红着耳朵郑重承诺。
“都说昙花一现,可我偏要做你生命里永不凋零的爱人。”
只是如今这朵花却缠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脚腕上,成了讽刺过往深情的物证。
谢书羽看到她进来,得意又挑衅,“是沈医生回来了呀,真是不好意思,昙哥哥他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害得我都擦伤了。”
看着女人身下斑驳的床单,她闭了闭眼,强忍着恶心,上前给谢书羽上药,可刚一碰到伤处,床上的女人便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一脚将她狠狠踹倒。
“啊!好痛!你故意的吧?!”陆卿昙闻声赶来,将床上的女人搂进怀里轻哄,眼中心疼不已,再抬眼是眼中满是阴鸷和怒意。
“没想到你连最起码的医德都没有,怎么,你嫉妒了?既然这样,我便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男人挥了挥手,沈周洲便被一群保镖拖了下去。
“不要!别碰我!你们要干什么?!啊!!!”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别墅,可却无人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多看一眼。
半晌后,陆卿昙走了出来,看着身下汩汩地流着鲜血的沈周洲,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自己把药上了吧,就当是你给小羽赔不是了。”
男人说罢,将药瓶随手扔在地上,微微垂下眼睑,掩盖住眼中的复杂情绪,嘲弄的语气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晦涩。
“痛吗?不过是在你身体里划了一刀而已,当年…我可比你现在痛千倍万倍。”
听到“当年”两个字,沈周洲因为剧烈疼痛早已僵硬的身体却不禁微微颤抖。
那年......是啊,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情。
那一年,她发现自己新婚的丈夫,是曾经害死她父母家的小儿子!她痛不欲生,无颜面对父母,即使…陆卿昙是无辜的。
那一年,沈周洲不男人的苦苦哀求,狠心提了离婚。
本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陆卿昙承受不住被爱人抛弃的打击,心脏病复发。
可供体心脏却在移植手术前夕被陆卿昙那势同水火的双胞胎哥哥抢走。
彼时在医学界被评为最优秀的天才医生沈周洲,跪在陆卿栩面前,许诺为陆卿栩做一年的家庭医生,这才换来陆卿昙的顺利手术。
而陆卿昙醒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她。
“你和我提离婚,就是因为陆卿栩?”沈周洲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顺水推舟地默认下来。
那一年,陆卿昙恨上了她,可他却出乎意料地死活不同意离婚。
他发誓,要生生世世和她绑在一起,折磨她,不死不休。
沈周洲躺在地上,费力地将那瓶药抓住,放在心口处握紧。
陆卿昙不知道,她在给陆卿栩当家庭医生的那一年里,替那个疯子试遍了各种慢性毒药,如今也只剩下半年可活。
沈周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可她,绝不能以陆家儿媳的身份去见父母!她要拿到离婚协议书!不论......用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