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
远方传来小女孩的哭腔。
田树莓惊醒。
瞪大双眼,眼前一片黑暗。
她穿到了一个五岁小盲女身上!
耳边传来搬运东西的声音。
“一个小瞎子,换了三袋大米,你赚了!”
“她长得乖!
过几年转卖,你赚更多!”
两个人咯咯笑,相当猥琐。
杏花村大旱三年,颗粒无收。
村民们为了活着,嚼红薯干,啃树皮,吃土。
大米成了稀罕物。
卖儿卖女换几袋大米,都算是占了大便宜!
田树莓被堂哥田承光卖了。
田承光带着三袋陈米。
头也不回地走了。
人牙子王二麻抱她上牛车,往镇里赶去。
她眼睛看不见,很少出远门。
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靠耳朵听声辨位。
一路上,除了车轱辘声,就是王二麻的哼曲声。
不应该啊!
田承光中午带她出门。
到现在也就过去几个小时。
天都还没黑吧?
一个路人都没碰见!
只有一种可能。
王二麻走了偏僻小道!
时间很紧迫!
离村越远,熟人越少,逃回家的可能性越小!
田树莓灵机一动,大哭着喊疼。
王二麻不耐烦大吼:“死不了!
忍着!
再哭揍你!”
“我疼死!
你就亏大了!”
田树莓杀猪般大叫。
王二麻琢磨,是这么个理。
“带你去看医生,老实点!”
拐了两道弯,进了一个院。
“老赵!
刚买的丫头,肚子疼,看看啥毛病!”
王二麻拉着她往前走。
田树莓哭声停了半秒。
王二麻都不带遮掩的,这老赵是他同伙,不会帮她!
赵医生为她诊断,田树莓哭声渐小。
她听到右后方十分嘈杂。
鸡叫狗旺,骂骂咧咧讨价还价。
声音忽远忽近。
是闹市!
“吱呀!”
有人进来。
右后方有门!
逃跑的机会来了!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咕嘟咕嘟嘶~”屋里水煮开了。
王二麻走进去关火。
田树莓抬腿往右后方冲。
“死丫头!
敢跑!”
没跑几步,王二麻追了上来。
脚下一绊,田树莓摔趴在地上。
王二麻抓住她后背衣服,提起来,狠揪她耳朵:“跑啊!
小瞎子!
你能跑哪里去?”
田树莓西肢朝下垂着,不哭不闹,瞳孔逐渐变大。
眼前的黑破开一道口子,出现一座发光喷泉。
喷泉是她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田树莓伸手摸泉水。
她能看到自己的手了!
用脚触碰泉水。
能看到脚了!
灵泉!
这是穿越附带的异能!
田树莓捧起泉水,洗了把脸。
发光泉水溢出池子,朝西周飞速蔓延。
田树莓视线跟随泉水望向远方。
眼前的黑有了色彩。
脚下的地板是灰色的。
她能看见了!
“跑啊!
来!
跑一个试试!”
王二麻将她扔在地上,嘴角冷笑,踢了她两脚。
赵医生走过来,拦住王二麻的脚:“这孩子偷来的?”
王二麻:“说啥呢!
三袋米换的!
这年头,到处卖孩子,用得着偷吗?”
“她不愿意,这跟抢孩子有什么区别?”
“她堂哥做的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是出了米的,她有怨找她堂哥呗!”
“......”王二麻脚尖踩在田树莓背上,笑哈哈:“我就算让她跑,她也跑不远!”
田树莓从地上爬起来,激他:“你敢让我跑吗?”
“嘿呦!
小瞎子,跑一个给爷瞧瞧!”
王二麻双手抱胸,一副放任姿态。
田树莓继续装瞎,双手探索着往院子大门方向走去。
王二麻朝赵医生笑了笑:“你说她能跑出这个院子吗?”
赵医生看着田树莓挪到门口,拔腿开跑,一溜烟没影了。
“己经跑了。”
“哈哈!
胡说什么!
一个瞎子......”王二麻转脸看向大门,笑容僵在脸上。
“人呢?”
他快步跑向门口,左看右看,没看到人。
“不可能!
眼睛看不到,能跑这么快?”
赵医生问:“你确定她瞎?”
刚才那动作过于麻溜,眼睛不像有问题。
“村里出了名的瞎子!
别看眼睛水灵,瞎到掉过粪坑!”
“......”“她跑不远!
赶紧找!”
田树莓一口气跑到热闹集市。
一来人多方便隐藏,二来想找个牛车搭乘回家。
又累又饿又渴。
田树莓咕咚喝下灵泉水。
有了强烈的饱腹感。
人也变精神了。
更惊喜的是,她掌控灵泉后,获得了一个巨大物资空间——灵泉空间。
空间里上万种农作物,看得人心跳加速!
在一个饿到卖子换粮的灾年,拥有这样一个应有尽有的空间,这跟成为首富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她即将成为杏花村年纪最小的富婆!
田树莓从空间拿出一小袋大米,走到一辆牛车跟前,对它主人说:“你送我回杏花村,这袋大米给你。”
牛车主人瞥了她一眼。
瘦得皮包骨,却又容光焕发。
这丫头给人的感觉真奇怪!
田树莓看出他不信任自己。
附近几个村的人,大半年没见过新米了。
她却说自己有米。
谁信啊!
田树莓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看着,悄摸打开袋口,给牛车主人看里边的米。
牛车主人瞧见后,眯眯眼秒变卡姿兰大眼。
他从牛车跳下来,问田树莓:“小姑娘!
你哪家的?”
袋子里那米圆圆胖胖,白皙如玉。
简首是不可多见的好米!
现在家家都穷得吃土!
她却有这等成色的大米!
家里非富即贵吧?
田树莓:“我家在杏花村,我爸是田丰年。”
刘白不信,那村荒得见不到头,哪能种出这等好米!
田树莓懒得跟他废话,转头就要找别的牛车做交易。
他赶忙拦住,眼睛紧盯着她手里的米:“我送你回家!”
刘白在牛车正中央铺好稻草。
田树莓坐在上面。
“路上颠簸,你可得抱紧大米,别撒了!”
刘白叮嘱。
丢一颗,他都要心疼死!
天刚黑,田树莓回到了田家。
刘白双手捧着那袋米,望见田树莓推开篱笆门,走进去。
家里穷得响叮当,她这米到底咋来的?
反正知道她住哪里,以后有的是时间弄清楚!
时隔八个月,他要再次尝到新米的滋味了!
嘴里馋得唾液首冒,他一心只想煮大米饭。
田树莓望见刘白走了,才大声喊妈。
家里很安静。
这是还没发现她丢了?
还是说,卖掉她是所有人共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