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放着一盒糖,喜糖挂着一封结婚请帖。
我愣住,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响了。
我下意识接听,听到了已经三年没听到的熟悉声音喊我。
沈莞,如果我说我后悔了。
你愿意,来抢婚吗。
沈莞——电话里。
周锦扬声音带着试探,像残忍尖刀掀开了我结痂伤口,又重新血肉翻飞,我听着自己心跳如擂的声音,语气冷淡打断他。
周锦扬。
是和谁打赌又输了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喜糖,烈焰一样的红色,和三年前那场车祸一样,我被周锦扬碾碎了骨头,倒在血泊中,哀求周锦扬看看我。
他却只是冷淡扫过我的狼狈,告诉我。
沈莞。
你配不上我。
如今。
我听着周锦扬粗重的呼吸声,笑了。
这次赌局是什么?赌被你差点害到没命的孤女还会不会对你死缠烂打,还是,我不紧不慢开口:准备在玩弄一次孤女的感情,来当作战利品,看我卑微到尘埃里还要哭着求你不要走?周锦扬。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茶几上茶杯被撞翻,水渍染湿了请帖,连带着我的药一起被撒到了地毯上。
精神类药物。
洋洋洒洒的泡在水里,和鲜红的请帖形成鲜明对比,我哆嗦着想要捡起我的药,却听见周锦扬说。
沈莞,三年了。
他语气放软,像哄孩子。
三年了。
就翻篇不好吗?就翻篇。
我只觉得可笑,手不停哆嗦,就连捡起药片的力气都快没有。
他却在说翻篇,怎么翻篇啊。
我也以为,时过境迁,已经三年,我应该能够很好面对这份过往,却没想到,当周锦扬以这种形式出现,我身体里的记忆还是会被唤醒,疼到就连骨髓都要断掉的疼痛仿佛又重新席卷而来。
人家都说,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我已经给你立了碑,你就好好躺在棺材板里不行吗?我压下浑身战栗,出声嘲讽。
周锦扬。
三年前没撞死我,觉得亏本,还是下药毁我清白折——莞莞!周锦扬呼吸变得急促,就连声音也发颤: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我没有想要害你,更不可能觉得你是个孤女就看不起你。
从前那些事,是我不懂事是我的错我认错,但你能不能——电话里。
长久的沉默。
我好像,听见不可一世的那个少年,暗自啜泣的声音,他哽咽道:我真的后悔了。
沈莞。
我后悔了。
可世上。
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啊。
世上。
最拿不准的东西,就是真心啊。
份子钱,我会准备的。
我疲惫告诉周锦扬。
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吧。
我挂了电话。
拉黑删除了周锦扬又一个号码,坐在空荡客厅里,感受着空气变得沉闷,就像被强行拽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
周锦扬发来微信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