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没拉紧的缝隙撒进来,恰好落在洛弛舟眉眼间。
睫毛轻颤几下,像是睡的极不安稳,他睁开眼。
疼。
好疼。
非要他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做了两百个仰卧起坐,然后又被趁人之危的***暴揍了一顿。
这是怎么了?
洛弛舟撑着胳膊坐起身,身上的薄被顺着胳膊往下滑落,露出其下或深或浅的暧昧红痕。
他抬手揉了下发昏的太阳穴,半眯着的眼不经意间看见搭在腰上的那只手,大脑一下宕机。
温热的体温,皮肤紧密相贴,毫不遮掩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侧。
裴衍安然的躺在另一边,轻阖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睫安静敛起。
洛弛舟瞪大眼睛,目光下移,修长白皙的颈子外侧还有一圈明显的牙印。
记忆猛然回笼,洛弛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震惊的无以复加。
“艹!”
他忍不住低骂一声。
掀开被子,一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三两下胡乱穿上,手忙脚乱的夺门而出。
刚要小心关上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站住。”
洛弛舟浑身一僵,梗着脖子回头去看。
周宴京靠在门旁的墙壁上,一条腿微曲,半垂着头,指尖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
见人出来,屈指弹了弹烟灰,烟灰簌簌而落。
他抬眸,目光落在洛弛舟身上。
从凌乱的像是被狗啃了的发型,到领口处没藏住的吻痕,又下移到皱皱巴巴的牛仔裤。
面上表情不变,唇角微勾,轻啧了声。
“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新货,自己还没试过,没想到让你小子尝了鲜。”
周宴京,浮光幕后的老板,也是在洛弛舟十六岁辍学走投无路之时给了他一条生路的恩人。
洛弛舟提了下还没完全穿好裤子,惺惺拉好拉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虽然他平日里看着荤素不忌,跟酒吧的同事插科打诨的聊那些黄段子也不带打怵的。
但实际上,还是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雏。
感知到自己还在酸痛的腰和后方的不适,洛弛舟咬了咬牙,欲哭无泪。
“京哥,你怎么把那种东西乱放!”
见他倒打一耙,周宴京可不惯着,脸上笑得浪荡,嘴里毫不客气的首白戳穿。
“我为了跟新到手的小情人玩花样特意给人准备的,被你半路抢先了,你还委屈上了?”
他轻挑眉,又补一刀。
“再说了,我拿枪逼着你走进去的?”
洛弛舟理亏噤声。
“我那是不知道......”周宴京横了他一眼,“白瞎了我的好东西。”
把燃尽的烟扔在地上,抬脚用皮鞋踩灭。
“回去好好清理,别给自己搞病了,我可还用得着你这棵摇钱树呢。”
洛弛舟老脸一红,知道周宴京只是嘴巴毒,其实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点了点头。
纠结了下,还是开口。
“哥,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瞒着点。”
跟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睡了,说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爷们要脸。
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那点面子,真不知道是是该说他心大,还是该骂他缺心眼,周宴京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给我滚。”
洛弛舟点头如捣蒜,理了下衣服赶紧下楼。
一晚上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星星那边怎么样,会不会出什么事。
洛弛舟前脚刚走,周宴京维持着倚靠墙壁的姿势,伸手把一侧的门推开。
再开口时,声音己经带上了不同于刚才散漫随意的恭敬和一丝防备。
“裴总还打算装睡吗?”
室内的人迟迟不出声,过了几秒才开口,似乎好不容易才想起他的名字,说话时嗓音有些沙哑。
“周宴京?”
周宴京敛眉轻笑,“劳您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里面的人没再开口,周宴京也不在意,自顾自的为洛弛舟求情。
“手底下的小孩儿不知轻重,无意间冒犯了您,昨夜的事怪我大意,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
昨晚洛弛舟又出手打人,底下的人跟他汇报了,周宴京就打算来给这小子擦***。
谁知道这一来就看见了不得了的人。
裴衍,裴家那位面慈心狠的主,不到二十就把裴家牢牢握在手心里,掌权不过西年,就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驱逐出权力中心。
一个观音面,阎罗心的狠角色。
跺一跺脚,整个云城都要抖三抖。
被洛弛舟这个混小子摸了老虎***!
谁不知道因为裴家那档子事,裴衍最厌恶男人。
洛弛舟还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周宴京早就猜到人己经醒了,这才会引着洛弛舟说出刚才那番解释,好把两人的责任甩开,希望这位爷能消消火。
“你的面子,”裴衍的声音还带着晨起后的慵懒,尾音拖长了点,让人心口惴惴。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周家的私生子都能和我谈什么面子了?”
听见私生子三个字,周宴京垂在一侧的手一下攥紧,不过须臾,又颓然松开。
周家虽然势大,但在裴家面前还是不够格,更何况是他这种身份,哪够在裴家掌权人面前讲什么面子不面子。
他自嘲的笑了笑,“是我高攀了,但还请您别跟小舟计较。”
“小舟?”
眼前半开的门被完全打开,宽肩窄腰、穿戴整齐的裴衍出现在门口,神色平静自若,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他叫什么?”
周宴京一愣,明白这是在问谁,赶紧回道。
“洛弛舟。”
裴衍点了点头,想起昨夜那个在人堆里鹤立鸡群到几乎耀眼的人,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我记住了。”
说完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裴衍抬腿离开。
周宴京愣在原地。
所以......这是不追究的意思吗?
而此时,己经走到楼梯口的裴衍,眸底的餍足不加掩饰。
他当然知道昨晚的事不怪洛弛舟。
因为,他到的远比对方以为的要早。
洛弛舟在台上掠夺所有人注视的的模样。
洛弛舟朝裴嵩明挥拳时干脆利落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模样。
以及,明明对自己有所防备,却又单纯的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可爱模样。
他全都看在眼里。
找人帮忙盯着裴嵩明,这样的借口,说出去也不怕招人笑话。
当裴家养着的那些保镖都是摆设吗?
不过只是为了有正当的理由接近他罢了。
洛弛舟看着缺钱,那他就以对方的弱点为饵,建立联系,再徐徐图之。
而昨晚的意外,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惊喜呢。
只是可惜,小家伙的意识似乎不那么清醒。
没办法,他只是被药物控制了而己,是和洛弛舟一样的受害者。
这可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