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下得跟瓢泼似的。陈凡骑着他那辆破电驴，在水里开船。车后座的保温箱里，
那份“顶级和牛惠灵顿牛排”早就该凉了。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他不用看也知道，
是那个催命的电话。“喂。”“陈凡！***死哪儿了！客户都投诉八百遍了！
你这单钱别想要了！这个月奖金也泡汤！你再不快点就给老子滚蛋！
”老板的吼声从听筒里炸出来，带着一股烟酒臭。“路滑，老板。”陈凡把电话拿远了一点。
“我管你路滑路不滑！人家王女士可是咱们的大客户！你给我伺候好了！”挂了电话，
陈凡一脚电门拧到底。电驴发出一阵濒死的***，在水花里冲了出去。
总算到了那片富人区的别墅门口。他按了门铃，等了半天，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女人开了门，
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怎么才到？都多久了？”她叉着腰，声音尖利。“对不起，雨太大了。
”“雨大雨小是我的事吗？我牛排都毁了！你知道这块牛排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陈凡没说话，把外卖递过去。女人接过来，用两根手指捏着袋子，好像那上面有屎。
她打开看了一眼，立刻把袋子扔在地上。“凉了！全完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掏出手机，对着陈凡的脸就是一顿拍。“我要给你差评！我要让你平台封号！
我要让你失业！”陈凡看着地上的牛排，黄油和菌酱流了一地。他一天就吃两个馒头，
这份牛排，他送一百单也挣不回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去，想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
“别碰！脏！你快给我滚！”女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陈凡站在雨里，浑身湿透。
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消息。您收到一条差评。原因：服务态度恶劣，
餐品严重超时。平台处罚：扣除本月全部收入，永久降低派单权重。他看着那条消息，
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抬起头，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一片空荡。
就像被挖走了一块。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怨恨。符合激活条件。差评系统，
绑定成功。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来。陈凡愣住了。
新手任务发布：目标：王女士。任务：给予其一星差评。
差评理由：傲慢无礼，缺乏尊重。任务奖励：一百万人民币。
陈凡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百万？他以为自己疯了。雨打在脸上，冰凉。
他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疼。不是梦。那个声音又响了。是否接受任务？
陈凡看着那扇门，想起了女人那刻薄的嘴脸，想起了老板的辱骂，想起了地上的那份牛排，
想起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他深吸一口气。“接受。”2话音刚落，
陈凡面前出现了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上面就一个按钮，红色的，写着差评。
下面还有一个输入框。陈凡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跟打鼓一样。他想了想，在输入框里敲下一行字。
“作为一个人，你的品格里，没有‘尊重’这两个字。”然后，他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按钮陷下去的瞬间，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了一秒。差评提交成功。
奖励发放中……陈凡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不是平台的提示，是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XX:XX收入转账1,000,000.00元，
当前余额1,000,352.50元。他盯着那一长串的零，一个一个地数。一，二，
三，四，五，六个。一百万。他捏着手机，手有点抖。他点开那个短信，又看了一遍。
数字没错。他忽然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里。雨水打在他背上，他肩膀一耸一耸的。
先是小声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放肆的大笑。他笑得喘不过气，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个路人撑着伞走过，奇怪地看着他。这男的，怕不是疯了吧。
陈凡不管。他笑够了，站起来，抹了把脸。雨水和眼泪混在一起。他掏出手机，
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那头还是那副不耐烦的腔调：“又他妈干嘛？”陈凡没吼，也没骂，
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不干了。”“***说什么？你敢跟我撂挑子？
你……”陈凡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那个号码拉黑。世界清净了。他站在那栋豪华的别墅前，
雨还在下。但他感觉不到冷了。他好像揣着一个小太阳，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他不知道王女士现在是什么表情。
也许正在暴跳如雷，也许正在打电话投诉他。但那又怎么样呢？陈凡转身，迈开步子。
他没骑他那辆破电驴，就这么走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脖子里，他却觉得舒服。
他走了很久，走到一条商业街。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他停在一家男装店门口，
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一个瘦削的男人，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脸色苍白，
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推门走了进去。“欢迎光临。”店员热情地迎上来，但看到他一身滴水，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陈凡没理会，径直走到一排西装前。他指着其中一套深灰色的，
说：“那套，给我试试。”店员有点犹豫：“先生，这套是……”“我买。”陈凡打断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那条银行短信，递到店员面前。店员看着那一长串零，
眼睛都直了。“好的，先生！您请试！我给您找新袜子！新***！新鞋！马上！”十分钟后，
陈凡焕然一新地走了出来。合身的西装，擦得锃亮的皮鞋。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有点陌生。好像脱掉了一层皮。那层叫“陈凡”的，又穷又丧的皮。他走出店门，
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映着城市的霓虹，像一条流动的河。他知道，从今天开始，
一切都不一样了。3陈凡没回家。他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个套房。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这个城市他生活了十年，
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它。他泡在浴缸里，热水漫过胸口。他闭上眼，
脑子里还在回放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冰冷的系统声音，那一百万的银行短信，
还有王女士那张错愕的脸。一切都跟做梦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实的。不是梦。
他忽然想起什么，在心里默念：“系统？”我在。冰冷的电子音。“这个系统，
到底是什么？”一个给予你评判他人权力的系统。“评判他人？”是的。
只要你认为对方的行为、品行、甚至存在，是不公正的、是错误的，你就可以给予差评。
“那奖励呢？”奖励与差评目标的‘价值’以及差评的‘合理度’相关。价值越高，
合理度越强，奖励越丰厚。陈凡懂了。王女士有钱，所以价值高。她确实傲慢无礼，
所以合理度高。“那……我能给任何人差评吗？”理论上可以。陈凡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任何人。他想起那个骂他想让他滚蛋的老板。他心里一动。新的差评目标锁定：李建国。
差评理由：欺压员工，克扣工资。任务奖励：五十万元人民币。又来？
陈凡有点犹豫。李建国是个***，但……他想到自己被扣过的工资，
想到他对自己和别的同事的辱骂。他咬了咬牙。“确认差评。”差评提交成功。
奖励已发放。手机又“叮”的一声。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转账500,000.00元，
当前余额1,500,352.50元。一百五十万了。陈凡靠在浴缸边上，
长出了一口气。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不，不是容易。是用他过去所有受的委屈换来的。
他忽然笑了。李建国，你等着。第二天，陈凡换上昨天新买的衣服，走出了酒店。阳光很好，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工作。他只是在大街上闲逛。
他现在是个有钱人了。但他不知道有钱人该干什么。他路过一家奢侈品店，
看到橱窗里一个包，标价六万。他以前送外卖的时候，路过这里，连头都不敢抬。
现在他走了进去。导购看到他，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来。陈凡指着那个包。“这个，
我要了。”他付了款，提着那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走了出来。他没送给谁，就是想买。
他走到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个包。忽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先生，
能……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没电了，我需要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陈凡抬起头。
女孩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眼睛很大，很干净。她看起来有点着急，
脸上带着一丝恳求。很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好看。陈凡把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您！”女孩接过手机，感激地笑了笑，走到一边去打电话。陈凡看着她的背影。
阳光洒在她身上，好像给她镀了一层金边。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4女孩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陈凡。“太感谢您了，我朋友马上就过来。”“不客气。
”陈凡说。女孩在他旁边坐下，但隔了一点距离。“我叫林溪。”她主动自我介绍。“陈凡。
”“陈先生，您是本地人吗？”“不是，老家是乡下的。”“哦……”林溪点了点头，
没再问下去。两人一时没话。气氛有点安静。陈凡不是个会聊天的人。
他以前每天跟电驴和外卖单子打交道，嘴上说的就是“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溪似乎也感觉到了尴尬，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
放进嘴里。是橘子味的。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陈凡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新的差评目标锁定：林溪。差评理由：无。任务奖励：？？？陈凡愣住了。
林溪？他看了一眼旁边这个安安静静吃糖的女孩。她怎么了？她有什么错？“系统，
搞错了吧？她有什么问题？”系统不会出错。是否执行差评？陈凡犹豫了。
这女孩看着挺善良的，不像王女士那种人。给她差评，理由是什么？奖励又是问号？
他看着林溪干净的侧脸，实在说不出口。“取消。”他在心里说。任务已取消。
林溪好像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陈先生，你在想什么？”“没什么。”“哦。
”她又转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孩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溪溪！总算找到你了！
”男孩看到陈凡，愣了一下，立刻把林溪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陈凡。“你是谁？
你想对我女朋友干什么？”陈凡还没说话，林溪就推了男孩一下。“别乱说！
这位先生只是帮了我！”“帮你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赵磊！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林溪的脸红了。那个叫赵磊的男孩这才闭了嘴，但还是瞪着陈凡。陈凡站起身。
“我还有事，先走了。”“哎，等等！”林溪叫住他，“还没谢谢你呢。要不，
我请你吃饭吧？”赵磊的脸色更难看了。陈凡摆了摆手。“不用了。”他转身离开，
没再回头。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目光，一道是感激的，一道是敌意的。他走远了，
心里却有点乱。系统为什么会让林溪成为目标？她到底有什么问题？还是说，这个系统，
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走到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他身边。
车窗降下，一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是王女士。她化着精致的妆，但脸色很难看，
眼下一片青黑，好像一夜没睡。她看到陈凡，先是一愣，然后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是你！
”陈凡看着她，没说话。王女士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掏出手机，对着陈凡，
似乎想拍照或者录像。但她的手抖得厉害，手机拿不稳。“是你！是你对不对！昨天下午，
我……我……”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陈凡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差评的威力，可能不只是精神上的。“你……你是个魔鬼！
”王女士尖叫一声，猛地踩下油门，保时捷像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差点撞到过马路的行人。
陈凡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他心里没有快意，反而有点发冷。这个系统，
到底是什么东西？5陈凡找了个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他以前送外卖，
最奢侈的就是吃一碗二十块的牛肉面，还舍不得把汤喝完，想带回家泡饭。现在，
他把面和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他需要用这种实在的食物，来确认自己的存在。吃完面，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他走到一个写字楼下面，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好像在吵什么。
他凑过去看。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保安的鼻子骂。“你一个看门的，狗东西！
也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滚蛋！”保安是个年轻小伙子，
脸涨得通红，但还是拦在门口，寸步不让。“先生，没有访客卡，不能进去。”“我没卡？
我他妈天天来！你眼瞎啊！”“对不起，规定就是规定。”“规定？老子就是规定！
”中年男人说着，就要往里闯。保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进！”“反了你了！
”中年男人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过去。陈凡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
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先生，有话好好说。”中年男人手腕一疼，
回头瞪着陈凡：“***谁啊？松手！”陈凡没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中年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你……你想干嘛？打人啊！”“打人不对。”陈凡说。就在这时，
他脑子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新的差评目标锁定：张伟。差评理由：仗势欺人，
辱骂他人。任务奖励：三十万元人民币。又是这种事。陈凡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
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他只是在执行一个程序。“确认差评。”他心里默念。
差评提交成功。几乎是同时，那个叫张伟的男人突然惨叫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哎哟……我的肚子……疼……”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脸白得像纸。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吃什么坏东西了吧？”“活该，刚才那么嚣张。”陈凡松开手，
默默地退到人群后面。他看着那个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心里很平静。这就是差评的后果。
轻则倒霉，重则……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力量很可怕。他转身离开，不再看热闹。
他需要一个地方，好好想一想。他回了酒店。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个系统，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他打开了它，得到了力量，
也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审判官。
一个可以用差评决定别人命运的审判官。这感觉，太奇怪了。他想起林溪。
系统为什么会锁定她？她看起来那么无害。难道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陈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决定去找她。但他不知道她住哪，也不知道她在哪上学或上班。
他只有一个名字。他打开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林溪”。成千上万个结果跳了出来。
这跟大海捞针一样。他忽然想起，她好像说过，她朋友会来接她。那个叫赵磊的男孩。
他又搜索“赵磊”。结果还是很多。他正发愁，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了起来。
“喂，是陈凡先生吗？”“我是，你是？”“我姓周，是环球资本的董事长。
我想跟您谈一笔生意。”陈凡愣住了。环球资本？那可是这个市里最大的投资公司之一。
“我不认识你。”“您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或者说，我认识您的能力。
”陈凡的心沉了下去。他感觉事情，开始朝着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6“周先生，
我想你搞错了。”陈凡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陈先生，普通人可没有让人一夜破产的能力。王女士，
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股东。昨天下午，她所有投资的项目，全部莫名其妙地失败了。
血本无归。”陈凡的心跳漏了一拍。破产？不只是倒霉，是破产？“还有张伟，
”周董事长继续说，“宏盛集团的CEO。今天下午，他被爆出挪用公款、商业贿赂的丑闻，
已经被董事会罢免，现在纪委正在找他谈话。”陈凡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凉。这个系统，
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也可怕得多。“陈先生，我知道您有一个特殊的‘系统’。
”周董事长的声音带着一***惑，“您只需要给出一个差评，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这是一种权力，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凡否认。“没关系，
您会明白的。”周董事长说，“明天晚上七点，君悦酒店顶楼，我等您。如果您不来，
后果自负。”电话挂了。陈凡看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他知道，他藏不住了。
这个周董事长，不仅知道系统的存在，而且似乎对系统很了解。他是谁？
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陈凡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蜘蛛盯上的飞蛾。他一夜没睡。第二天，
他还是在思考要不要去。不去，这个周董事长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去，又是龙潭虎穴。
他想起林溪。那个被系统锁定，却又不知道错在哪的女孩。也许，这个周董事长，
能给他答案。晚上六点五十，陈凡走进了君悦酒店。他没坐电梯，而是走的楼梯。
他需要时间来冷静。顶楼的旋转餐厅，灯光昏暗，音乐舒缓。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
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茶。他看到陈凡，招了招手。陈凡走了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周董事长。”“叫我周老就行。”周老笑了笑， “陈先生，
比我想象的要镇定。”“没办法，不镇定又能怎么样？”陈凡说。“说得好。
”周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陈先生，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跟你合作。”“合作什么？
”“合作运用你的‘系统’。”“我不知道什么系统。”周老笑了：“陈先生，事到如今，
就没必要否认了。王女士，张伟，还有你那个姓李的老板。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陈凡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系统，它的本质，是一种‘因果律’的具现化武器。
”周老说，“它利用规则之外的力量，去修正你认为的‘不公’。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不是第一个拥有系统的人。”周老说。
陈凡的瞳孔猛地一缩。“我曾经，也拥有过一个类似的东西。”周老的目光变得悠远，
“但我的系统，跟你的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的系统，是‘好评’系统。
”周老说，“我只能给予好评，我的奖励，是‘运气’。”好评系统？陈凡愣住了。
还有这种东西？“我靠着它，建立了我的商业帝国。”周老说，“但是，
它有一个巨大的副作用。”“什么副作用？”“每使用一次，我就会失去一部分重要的东西。
一段记忆，一个亲人，一种情感……直到最后，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有钱，
却没有‘过去’的空壳。”陈凡的心沉了下去。“你的差评系统，我猜测，副作用也一样。
也许现在还没显现，但迟早会来。而且，可能比我的更可怕。”周老看着陈凡，
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不要滥用它。更不要，被它控制。
”7陈凡看着周老，这个站在城市顶端的老人，此刻脸上流露出的，是真实的疲惫和悔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凡问。“因为我从这个系统里，得到过，也失去过。
”周老说，“我不想看到再有年轻人，走上我的老路。”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我知道，
最近系统给你锁定了一个新的目标，对吗？一个叫林溪的女孩。”陈凡的心一紧。
“你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她的身份，不简单。”周老说，“她是我的……孙女。
”陈凡彻底懵了。林溪？周老的孙女？那个在公园里，连手机都要借的朴素女孩？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周老说，“她的父母去世得早，我跟她关系一直不好。她性子倔，
不肯用我的钱，所以过得跟普通女孩一样。她很善良，单纯，就像一张白纸。
”“那系统为什么会锁定她？”“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周老的脸色变得严肃，
“我的好评系统，在消失之前，给过她一个终极好评，奖励是‘绝对的幸运’。她这辈子，
都不会遇到真正的‘坏事’。”“你的意思是……”“你的差评系统，和她身上的‘幸运’，
可能是同源，或者对立的东西。”周老说，“系统想让她成为目标，
也许是想消除这种‘规则之外’的力量。又或者，是想通过你，
来达成某种我们都不知道的目的。”陈凡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系统、好评、差评、幸运、因果律……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那我该怎么办？
”他问。“不要给她差评。”周老说，“绝对不要。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同时，我要请你保护她。”“保护她？”“是的。最近，有很多像你我一样的人，
在觉醒各种各样的‘系统’。他们不像我这么克制，他们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溪身上的‘幸运’，对那些人来说，是一块最大的肥肉。”周老看着陈凡，
眼神里带着请求。“陈先生，我老了，我能做的有限。而你，你的差评系统，
是目前我所知的，最强的攻击手段。只有你，能对抗那些人。”陈凡沉默了。
他只是个送外卖的，他只想挣钱，过好日子。他不想卷入这种纷争。“我凭什么要帮你？
”他问。“我可以给你钱，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周老说。“我不需要。”陈凡说，
“我有一百五十万，够我花了。”周老笑了。“钱？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说，
“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关于系统本质的答案。关于它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的答案。
这个答案，比你所有的钱，都更有价值。”陈凡心动了。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我怎么保护她？”他问。“接近她，成为她的朋友，或者……更亲密的人。”周老说，
“这样，你才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她有男朋友。
”“那个叫赵磊的男孩子？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堪一击。”周老说，“林溪跟他在一起，
只是因为那男孩能给她一种‘普通人’的感觉。她很快就会发现，那不是她想要的。
”陈凡想起了赵磊那充满敌意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这小子有点碍事。“好，我答应你。
”陈凡说，“但你必须告诉我，关于系统的一切。”“我保证。”周老说，
“在你保护好林溪之后。”两人伸出手，握了一下。一只苍老干枯，一只年轻有力。
一场交易，在城市的最高处，达成了。8从君悦酒店出来，陈凡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他的人生，在短短两天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成了一个拥有神秘系统的“审判官”，
一个商业巨头的“合作伙伴”，一个需要保护“幸运女孩”的“保镖”。这角色，他演不来。
但他别无选择。他按照周老给他的地址，找到了林溪上学的大学。是本市最好的艺术院校。
他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点燃了一支烟。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她。总不能说：“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