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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10
结婚五年,叶忻出轨三十次。

我一直隐忍不发。

孩子高烧三十九度,我在医院彻夜不眠,累到胃出血。

他带着女秘书躺在我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我去质问,他搂着小秘书不耐烦。

就是出个轨而已,又不是第一次。

后来,好久不见的竹马把我抵在墙角,捏着我的下巴:正主在这儿,看什么替身?1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疯狂振动着,叶忻的消息一条一条跳出来。

你在哪儿?外面雨下得那么大,别闹了,孩子一直在哭。

快回来。

我看着心烦,干脆关了机。

手机屏幕彻底黑下去,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我身后响起:苏望舒?我惊讶地回头,看着面前这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犹疑:盛野?我和盛野算得上同病相怜的青梅竹马,他没爹没妈,我被爸妈扔在巷子里自生自灭。

盛野拧着眉看着我,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又转身拿来了纸巾和热可可。

衣服湿透了也不知道换,是想冻死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热可可递给我。

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他顿了顿,听说你结婚了,你老公呢?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默默喝了口热可可。

眼前浮现出几个小时前的场景。

地上散落着鲜亮的女士内衣,我和叶忻的卧室里,交叠着两条人影。

那个女孩我见过,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结婚五年,这不是叶忻第一次出轨,每次被我抓到他都和我说会改,人是换成新的了,但偷腥的德行是不改的。

我垂眸,手指蜷缩着握紧纸杯,耳边仿佛又响起叶忻淡淡的声音:不用管,她自己会回来的。

我的心里仿佛漏了一个大洞,回忆一点点从心里漏出来,碎了一地。

喧闹的人群里,我们牵着手散步;无人的角落,我们抱着彼此拥吻。

娃娃机前,他笑得眉眼弯弯:小月亮,指哪儿打哪儿行不行?后来,叶忻一脸不可思议。

抓娃娃?我追人怎么可能用这么土的办法?我如鲠在喉,又觉得可笑。

2我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盛野坐在床头。

烧得这么厉害,自己也不知道?我低声:谢谢。

他微凉的手心覆上我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现在不烧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伸手去拿手机。

刚一开机,叶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知道的,我和她们都是逢场作戏。

老婆,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好不好?叶忻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应该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上她的,还是应该知道你把人带到家里来乱搞?电话那头叶忻的声音顿住,像是被噎了一下。

但在他的认知里,我从来都很好哄。

所以他很快又放软了语气。

舒舒,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谈。

从第一次的慌乱,第二次第三次的求原谅,再到后来的平静。

最可悲的是。

是我给他的底气。

我刚想说什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过来抢走了我的手机,滴的一声按下挂断。

盛野挑眉看我:苏望舒,这么多年不见,你开始从垃圾堆里捡男人了?我低着头不说话,还有点心虚。

这种人留着不离,用来恶心自己?我抬头怔怔看着他,迎上盛野明亮的眼睛。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别跟我说你没想过。

其实是想过的。

叶忻第一次出轨是和他的女秘书,就在叶忻的办公室里。

我走进去的时候,女人的手还勾在他的领带上。

叶总,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老婆呀?叶忻轻笑一声:你也配和我老婆比?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呀?她已经不年轻了。

我听见自己脑子嗡地一下,手里的保温盒摔在地上,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叶忻猛然推开了那个女人,在他慌乱的眼神里,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叶忻死死地抱着我,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赌咒发誓。

老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保证,保证没有下次。

也就是这句话,我捶打着他的手彻底落下来了。

我低头去看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是啊,我怀孕了。

那一次,我妥协了。

叶忻也说话算话,在我怀孕期间,他跑前跑后,守夜喂饭都亲力亲为。

隔壁房间的孕妇满脸羡慕:姐,你老公对你真好啊。

不像我家这个,整个一钢铁直男,也不知道请假陪陪我。

我只是笑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

我生下孩子第二年,叶忻就被我发现再一次出轨。

然后就是第二次,第三次……半夜涨奶痛得睡不着,我听到他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不会的,她毕业几年一份工作都没干过,现在又怀孕了,怎么可能和我离婚。

他的语气里带着笃定和几分洋洋得意,让我恶心。

此时我看着盛野明亮的眼睛,却说不出话。

可是叶忻有几句话说得对,我没有工作经历,围着他转太久,我早就被困在了婚姻这张网里。

不能脱身所以面对盛野,我只能落荒而逃。

3商业晚会,我和叶忻挽着手体面出席。

叶忻忙着应酬,我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远处那些太太小姐们笑作一团,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出身好的看不上我,觉得我没见识。

出身不好的嫉妒我,觉得我心机深。

不过有一点她们达成共识,总是半是不屑半是嫉妒地说我:命好。

我抬眸看向不远处,叶忻早已没了影子。

李太太笑盈盈地端了杯香槟坐在我旁边。

叶太太,刚刚我听到叶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那着急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老婆的电话呢。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

李太太对别人的老公那么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太太的老公呢。

李太太嘴角挂的假笑一僵。

叶太太,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

别到时候什么都捞不着。

我的耐心告罄,转身走了出去。

夜色中,黑色的卡宴在轻微地摇晃。

叶忻的车。

我忍不住扶着柱子干呕,小腹又在坠坠地疼。

这是怀孕的时候落下的后遗症。

生的时候孩子太大,好几个小时都没生下来。

叶忻的妈妈本来就对我和叶忻的结合不满意,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打麻药会影响孩子,梗直了脖子硬是不准医生给我打麻药。

我痛得晕过去好几次。

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我听见耳边有人惊呼:产妇大出血了,快……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声音越来越远,梦里少年的笑容却越来越清晰,他站在班级门口接过我的书包。

慢死了,等会儿要是迟到扣钱,今年的生日礼物没了,你可别哭鼻子。

心底有个声音跟我说,再相信他一次,就一次就好。

4我绕着花园漫无目的走了好久,才想起来要打车回家。

刚走进家门,就看见叶忻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抽。

他像是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浴袍。

我刚查出怀孕的那个时候,叶忻红了眼眶。

老婆,以后我不抽烟了。

为了你和宝宝。

但第二次被我发现出轨,他又开始抽烟了。

他转过身,不由自主地把烟熄灭。

你去哪儿了?我打遍了电话,他们都说不知道。

他起身想来抱我,我躲开了。

他一僵,随即有些无措地解释道:刚刚我不是故意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的,是临时有事要谈……说着,又拿那双清澈的眼睛来看我。

从前,我就是喜欢他这副样子,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恶心。

我以为那是最纯净的情感,其实只是他拿捏我的伪装。

我毫不怀疑,他会继续骗我。

我退后两步,转身走进卧室。

但当我打开抽屉时,手脚一片冰凉。

我的玉镯呢?叶忻紧走两步,伸手拽住我的手,继续自顾自地解释:我已经跟她断干净了,以后不会再跟她联系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我放在抽屉里的玉镯去哪儿了?那个玉镯是我外婆留给我的。

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颐养天年的年纪还要养孙女,天天拉着她的破三轮车绕着街上收废品供着我读书。

她最常说的话就是:我家小舒要快快长大,平平安安长大。

可她最终也没看到我长大,她在我十二岁那年因病去世,临终前,她把小小的红纸包塞进我的手里。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瘦得像一节槁木:小舒,外婆给你的嫁妆,你要收好咯。

什么玉镯?叶忻神色疑惑,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可能被谁带走了,改天我给你买十个,好不好?你爱给她买什么我不管,你买一百个我也不稀罕!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叶忻大概被我吓到了,转身去找手机。

我什么也顾不上,打了辆车就朝那个女人的小区过去。

叶忻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正把玉镯揣在怀里,他的小秘书正捂着脸在床脚瑟瑟发抖。

他看着我的样子,蹲下来: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做了我五年老公的人,他看着我语气诚恳,表情也诚恳。

我相信,他现在是真心实意悔过,但做不到也是真的。

以后……我已经听过太多遍了。

他伸手想来抱我,被我躲开。

看着我依然不为所动,他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压抑的怒气:别闹了,我都跟你道歉了。

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人带到家里来。

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再原谅一次怎么了?反正也就这样了。

我又想起那个夜里,他站在阳台上抽烟时说的那句话:她怎么可能跟我离婚?我突然明白有些东西是戒不掉的,比如抽烟,比如出轨,这些事情发誓是没用的,因为这个人从里面就已经烂掉了。

腐肉要剜掉,伤口才会痊愈。

叶忻做不到,那就我来。

我看着夜色中的那辆黑色卡宴,平静地问他:只有一次吗?他的目光落在车上,脸色一寸寸苍白下去。

你……你看见了?随即迫切地来抓我的手。

舒舒,这次是个意外,是她打电话说想要见我最后一次。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空气一时静谧。

他被打得偏过头去,转过头,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带着一种纵容的语气问我:出气了吗?没出气的话再打。

看着他那张平静的脸,这次我和他一样平静。

我说:离婚吧。

5把恒恒送去闺蜜家后,我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都说结婚后其实就是没了家,此刻我走在路灯下,看着漆黑的街面,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站在街边台阶下,愣愣地盯着脚尖。

其实,我本来就没有家。

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异,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留下一个拖油瓶谁也不要。

我抓着妈妈的袖子,拉着爸爸的手,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

不过这次他们没办法再把我丢给那个笑眯眯的小老太太,所以他们把一张银行卡和我留在了那个狭小的屋子里。

叶忻跟我求婚的时候跟我说。

舒舒,我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家。

我信了。

叶忻的父母早就貌合神离,在外面各自有各自的情人。

他和我一样,都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

我以为我们都是被家庭抛弃的人,相濡以沫可以度过余生。

可其实他早就变成了其中之一,转而抛弃了我。

走到一半,我的余光突然瞟到身后有一个黑影。

我的脑子里一下闪过许多。

杀人分尸,雨夜连环杀人。

身后的影子晃了一下,轻叹一声:是我。

盛野从阴影里走出来,依然穿着那件黑色大衣:如果没地去,去我那儿。

很奇怪,面对盛野,我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十五分钟后,我跟着盛野一起回到了他的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