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颜，你还小，分不清爱情和依赖，等长大后再说。”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季凉川，
程开颜因为年龄小被拒。她以为只是年龄问题，所以想等成人礼再次表白。
可18岁生日那天才发现，原来男人等长大的人，一直都不是她。“季队，
恭喜你终于把媳妇盼大了，打算啥时候和黄欣悦定亲啊？”“下个月。”男人清冷的声音，
如同利剑一般，将程开颜伤得体无完肤。这一次，程开颜不想再等了。
她拿着清北通知书转身离去。第1章1985年6月底，苏南女高。“自强成就卓越，
清北伴你同行。”红色大字横幅下，清北导师声音铿锵有力。“程开颜同学，
祝贺你以723的优异成绩被我院录取，这份通知书，是我们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8月30日八点我们会派专车接你去京都。”程开颜看着手里鲜红的录取书，
眼睫发热：“好，谢谢老师。”她向导师道谢后，离开了学校，怀揣着通知书，
哼着歌走向家。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高中三年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
程开颜内心无疑是激荡的。路过军区训练基地时，看到了那抹挺拔的绿色身影。此时，
季凉川正眉眼冷峭训练着新兵。一声声军令，伴随着轻风的吹拂，撩动程开颜过去的记忆。
八年前，她的父母积劳成疾，在研究岗位上不幸去世。差点成为孤儿时，
是十六岁的季凉川朝她伸出了手：“要不要跟我走？”这一跟，就是八年，从那时起季凉川，
就成了她名义上的小叔。季凉川将她带到军属大院，亲自抚养她长大。
在那个认为女娃无用的时代里，只有他坚持让她读书。在物质上，也从未亏待过她。
只要是其他女同学拥有的，无论是最流行的发饰、裙子，还是西式糕点。季凉川都会买给她，
而且总是比别人的更精致，更耀眼。院里都说，季凉川军装下的柔情，
只在她程开颜面前展露。青春躁动，爱意也在岁月的积累中慢慢生根发芽。
她鼓起勇气向季凉川表白：“季凉川，我喜欢你，毕业后我做你妻子好不好？
”“我会像院里的军嫂一样，帮你打理家务，贴身照顾你。”但那天，
一向宠溺她的季凉川突然沉下了脸：“程开颜，你书都读哪去了？
这就是你在学的礼义廉耻吗？”程开颜眼眶泛红：“我和你既不是亲属，也没有血缘羁绊，
为什么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去站军姿，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结束！
”季凉川冷声下令。她顶着烈日在大院门口站了足足六个小时，仍然倔强地不肯低头，
直到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再睁眼，季凉川态度有所软化：“开颜，你还小，
分不清爱情和依赖，等长大后才说。”程开颜眼眸微亮，以为季凉川是在说等她长大。
那时她18岁，小叔24岁，一切都刚刚好。所以那天后，她努力提升自己，
只为日后能配得上他。可一个月前的成年礼，她拿着情书准备再次向季凉川告白。告诉他，
她长大了。却在路过大院榕树下时，无意中听到他和战友的对话。“季队，
恭喜你终于把媳妇盼大了，打算啥时候和黄欣悦订亲啊？”“下个月。”季凉川的声音很轻，
却如同利箭一般，将程开颜的心千疮百孔。原来，他等长大的人不是她，而是黄欣悦。
今年军区新招的唯一女军医。那一刻，程开颜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和成长都化为了泡影。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道凌冽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程开颜抬眸，
看到已经收队的季凉川正站在面前。“开颜，高考结束了，你也要好好考虑填报志愿，
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季凉川以为她还向从前那样偷偷来看自己，
是以语气有些不悦。程开颜很平静的说：“小叔你误会了，我刚从学校回来，碰巧路过军区。
”她这份异样的冷静反而让季凉川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一道洪亮声音插了进来。
“季队，欣悦嫂子来找你了。”“你先回去，好好查资料选大学，等你高考成绩出来，
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季凉川说完，就迫不及待向穿着红裙的黄欣悦那里跑去。远处，
黄欣悦笑着拿出手绢给季凉川擦汗，两人说说笑笑，宛如一对璧人。程开颜收回了目光，
重新拿出录取通知书，嘴角扬起一抹真心的微笑。“小叔，离开你，去清北，
就是我十八岁这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第2章程开颜回到家，就开始看导师给的教科书，
提前开始了大学课程的学习。这一看，就入迷到了晚上十点。肚子咕咕响，
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她下楼煮了一碗面，正准备吃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季凉川踏月而归，薄唇轻启：“怎么现在才吃晚饭？”随着他走近，
程开颜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程开颜愣了片刻，才回道：“刚在看书，忘记时间了。
”季凉川拿出一个精美礼盒递给她：“东城新开的饰品店买的，欣悦喜欢，
就给你也买了一个。”他对她的好一如往昔，只是这份偏爱不再专属。“谢谢小叔。
”程开颜平静接过，眼中没有往日的欣喜。季凉川眉宇微蹙，察觉到她的疏远，
本想伸出手哄两句，可手伸到一半又放下了。他想，程开颜可能是因他定亲的事在闹脾气。
小孩脾性，估计过几天就好了。于是他只是淡淡道：“好，那你吃完早些睡。”说完，
季凉川就上了楼。餐桌上，程开颜一个人吃完了面，才回房。她将礼盒拆开，
是一条中式墨绿色丝绸发带，很符合她的喜好。以前收到礼物，她总是兴奋地拉着季凉川，
跟她一起搭配裙子和发型。可现在，程开颜只看了一眼，就原封不动的放回。她走到一边，
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皮夹本子、一支英雄钢笔。提笔写上：“6月30日，
小叔送墨绿色发带，预估：10块。”写完后，她看着本子上的记录。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季凉川送给她的礼物，给她的学费，伙食费。
她大致计算了下总额。又算了下自己这些年获的奖学金，还有攒的压岁钱。
如果再趁这个暑假打打零工，应该就能还清了。计划好后，程开颜合上记账本，关了灯休息。
……次日一大早，程开颜起床刚下楼，就看见季凉川褪去一身军装，穿上了白衬衫，
打上了领带。程开颜脚步一顿，恍惚想起一年前季凉川生日时，
她省下餐费特意买了条领带送给他。季凉川只看了一眼，就说：“我在军区每天摸爬打滚，
用不着这个，你的钱不该花在这些没必要的东西上。
”程开颜抬头看着季凉川脖子上的最新款领带，一瞬就猜到了是谁送的。她抿了抿唇，
收回思绪，随意的打了一声招呼：“小叔，早，我去学校了。”“你不是毕业了吗？
”季凉川回头问她。程开颜如实答：“嗯，但今天是毕业典礼。”其实季凉川之前答应过，
如果他有空就会去她的毕业礼，不错过她的重要时刻。但看到他这副装扮，程开颜明白，
他没空，也早就忘了。季凉川看着，开口叫住了她：“程开颜……”“凉川哥。
”门口清甜的声瞬间盖过了他的声音。黄欣悦穿着白色碎花裙走了进来，
见到门口换鞋的程开颜，温柔的笑笑：“开颜也在啊。”程开颜礼貌的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黄欣悦走向季凉川：“你这领带怎么系的歪七扭八的，我来给你系吧。
”季凉川声音温柔：“好。”两人之间是再自然不过的亲昵。
程开颜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发堵，声音轻弱细微：“小叔，你们聊，我去学校了。
”季凉川似乎想起什么，匆忙应了一声：“我陪欣悦试完定亲礼服，就赶去你的毕业典礼。
”“不去也没事，你们好好逛，我不是小孩了，毕业典礼我自己可以的。”程开颜的拒绝，
让季凉川心下陡然升起一股躁郁。黄欣悦脸上却带着笑意：“是啊凉川，开颜大了，
你也要学着放手啊。”“再说我们和裁缝约的时间快到了哦。”季凉川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与程开颜擦肩而过。吉普车很快在院外发动，离开了。
目睹全程的隔壁军嫂走了出来，出声安慰还站在原地的程开颜。“开颜，你别多想，
就算你小叔结婚了，你照样是他侄女，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良久，程开颜展颜一笑：“嗯，
不会变。”季凉川从此只会是她的小叔，再无其他。第3章万里晴空，毕业典礼遇上好日子。
程开颜刚踏入校园，好友盼盼便激动地给了她一个大拥抱。“开颜，你真棒，
竟然被清北导师抢先录取了！”盼盼兴奋地说道。“只是……你要去京都，
离苏南三千多公里，就不怕你小叔爱上别人？”盼盼是唯一知晓她对季凉川心思的人。
也知道她毕业后想要表白。程开颜却摇头笑了笑：“不怕，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而且要定亲了。”“啊？这怎么可能？”盼盼有些惊讶。“高一，你住宿认床，
你小叔完成任务后连夜开车给你送来家里的床单被褥。”“高二，你来例假，
你小叔每日三餐给你送饭，还给你送熬过的红糖水，对你的偏爱大家有目共睹。”“高三，
你被隔壁学校的男生骚扰，你小叔二话不说出面整顿男校风气，在你宿舍外守了好几夜。
”“他对你的心思这么明显，分明就是把你当未来媳妇养的啊。”盼盼难以置信，
细说着季凉川这些年对程开颜的付出。程开颜脑海里也回忆起这些事，半响，
只是笑着接过话：“他对我的偏爱不假，只是与爱情无关。”“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如今清北就是我的向往。”盼盼见她说的这么平静，也没再多说，两人来到礼堂，
拍了毕业照才分开。程开颜没着急回家，走过校园每一块鹅卵石铺过的路。青葱岁月，
最纯洁也最难忘。她走到了学校的宣誓墙，那里挤满了同学。很快，
程开颜就从满屏粉笔字里看到了自己的字迹。“早日毕业，早日追到‘他’。”他，
就是她的小叔，季凉川。这是她高二时写的，如今粉笔颜色都已褪色。片刻后，程开颜伸手，
轻轻擦掉了这行字。墙上空白的一角，见证着这一场无声的告别。日色西斜，
校园里的人渐渐散去。程开颜走出校门，正式告别了自己的青春。傍晚，她回到家，
发现黄欣悦也在，而季凉川则在厨房烧菜。程开颜冲黄欣悦点点头，放下背包想去厨房帮忙，
却被她拉住。“开颜，你就别插手了，凉川哥说要亲手给我做饭。”话里的意思，
仿佛她已经是家里的女主人了。黄欣悦拉着程开颜坐到沙发上，
说了好多今天她和季凉川的约会的事。他们去了东城看电影，
还去白胡子老爷爷那里喝了可乐，吃了汉堡，季凉川还亲了她。程开颜沉默听着，
这些都是自己曾期盼和季凉川成为男女朋友后，想要的约会。如今都一一实现了，
只是女主角不是她。程开颜笑了笑，借口看书回了房间。等到吃饭时她才出来，
可看到餐桌上的放了辣椒和花椒的菜时，她放下了筷子。程开颜是北方人，口味清淡，
而且对花椒还过敏。刚来大院的第一个月，因吃不惯苏南菜，连着瘦了好几斤。
从不下厨的季凉川每日早起，亲自向院里一位北方军嫂学厨，给她做饭。自那之后，
他们的餐桌上再没出现过花椒。“来，尝尝你小叔的手艺。
”黄欣悦笑吟吟的给程开颜碗里夹了许多菜。程开颜尽量挑没沾到花椒的菜吃，可才吃两口，
就感觉到不舒服。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说：“小叔，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说完就打算回房间去吃过敏药。可还没转身，季凉川就一脸冷沉的开口：“程开颜，
我看来是把你宠坏了，连待客之礼都不懂了。”“欣悦还在，你怎么能甩脸色离席呢？
”季凉川以为她是在闹小孩脾气。程开颜无奈，张口解释：“小叔，我花椒过敏，
你做的菜我吃不了。”季凉川闻言一怔，目光落在她纤细手臂上，
发现上面泛起了红疹子……第4章季凉川眉目微紧，习惯性想要上前查看她的状况。
程开颜却比他先起身：“小叔，我先回房吃药了。”说完，她就上楼了。吃了过敏药，
因为药效原因程开颜很快睡了过去，再醒来，楼下已经没动静。想必，黄欣悦已经回去了。
程开颜打开房门，没想到季凉川竟然站在她房门口。四目相对，
他眼中闪过几分愧疚：“抱歉，许久没做菜，忘记你不能吃花椒了。
”程开颜知道他是无意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事，不严重，吃过药好多了。
”空气沉寂，两人相顾无言。从前他们氛围不会这样尴尬，因为她对季凉川总有说不完的话。
她会把学校里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讲给他。而季凉川也会耐心的倾听，记住她说的每一个细节。
过了许久，季凉川才再次开口：“好，那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他就回自己房间了。
之后几天里，黄欣悦来访的越来越频繁。程开颜没有打扰他们，尽可能呆在自己房间，
规划着未来的学业和生活。随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
程开颜提前把自己的冬装大衣整理出来，寄去了京都。这天，她刚从邮局回来，
老远就听到屋内传来陌生的声音。“欣悦，等你嫁过来后，这屋子可要好好捯饬捯饬，
你看这黑白电视，早就该淘汰了。”“还有这些花盆，放在家里占地方，赶紧找时间清理了。
”“这什么破窗帘啊，真小家气，我看啊家里没个女主人打理，就是不行。”走进后，
程开颜才看清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黄欣悦见到程开颜回来，脸上很快堆起一抹笑：“开颜，
这是我妈妈，凉川哥说今晚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好熟悉熟悉。
”程开颜礼貌对黄母打过招呼，就先回了房间。“这就是那个凉川家白吃白喝的侄女？
果然没教养！”“我看她房间那么大，还不如腾出来，给你弟弟住，
总不能便宜她一个外人吧。”房间不怎么隔音，程开颜默默听着着她们的对话。
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确实，这间房，很快就可以腾出来了。……天色渐暗时，
季凉川从军区回来了。程开颜看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宛若真正的一家人。
她收回视线，却不小心看到被丢在垃圾桶里的一串破碎白色风铃。那是十五岁那年，
季凉川带她去海边，两人拾了贝壳和海螺，一起做的风铃。每逢夏夜，晚风吹动，
清脆的***会和季凉川醇厚低沉的男声，一起吹进她心里。黄欣悦见状，
走上前至歉：“抱歉啊，这风铃我妈刚才不小心弄坏了，要不我赔钱给你吧。”“不用，
就一件小玩意。”她还没回，季凉川就抢先开口。程开颜抬眸看向季凉川，
她的声音很轻：“是啊，一串风铃而已，碎了就碎了吧。”她本来也没想带走，
现在破了碎了。也省得再麻烦。就让一切回忆，在这里终止吧。
第5章看着程开颜超乎寻常的冷静，季凉川眉头拧了拧。从前，程开颜对那串风铃宝贝得很，
每次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敲敲风铃，听听海螺声。季凉川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躁郁。
“我……”他刚想开口，便被黄欣悦打断。“凉川哥，不是说带我和阿妈去吃饭吗？走吧。
”黄欣悦拉着季凉川便往外走，黄母也跟着出门。走到门边，
季凉川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程开颜，拧眉：“你不去吗？
”程开颜轻声回道：“我还有一些书要看，你们去吧。”季凉川薄唇紧抿，看了她一会，
才说：“好，那我让饭店打包一份你爱吃的。”程开颜点了点头：“谢谢小叔。
”季凉川闻言眉头一皱，她几时对他这般客气有礼了。可不容他多想，
黄欣悦的催促又传来：“凉川哥，快走吧，我都饿了。”很快，院子外传来吉普车发动声。
程开颜回了房间，将床头柜上自己和季凉川的合照收了起来。至此，
她的东西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程开颜没去等季凉川那份打包，煮了自己爱吃的小汤圆，
洗完澡，便睡下了。……第二天，程开颜起来时，季凉川房间整洁而空无一人。她打开窗户，
听到大院军嫂们的讨论声。“我家老林昨晚被季队叫走，听说是有紧急任务，
也不知道多久回来。”“人民子弟兵，保家为人民，他们在外，我们做好后勤工作，
安心等待就行！”“是是是，今儿天好，我去把孩儿他爸的军大衣拿出来晒晒，
冬天穿着才暖和嘞！”从她们的话里，程开颜大概知道，昨晚季凉川是去出任务了。
她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8月12日，快了，还有18天。她就要踏上新的人生旅程了。
既然季凉川不在，那就当提前适应没有他的生活。程开颜每天，
浇花、买学习资料、去图书馆看书，还抽空去影院看了两部喜欢的电影。
她把生活安排的很好。这期间，黄欣悦和黄母偶尔会搬一些东西过来。她们换了家里的窗帘，
茶几，花瓶……家里被装潢的越来越像一个喜庆婚房，也越来越让她感到陌生。这天，
黄母一大早就请工人过来，正在换家里的旧沙发。程开颜本想绕过去，却被黄母拉住了手。
她笑呵呵开口：“开颜，你也到结婚年龄了，谈对象了吗？”“还没有。”程开颜淡淡说完，
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习惯黄母突然这么亲密的接触。
可黄母却继续凑过来说：“阿姨有个亲戚儿子，长的一表人才，就是一直读书还单着，
介绍给你认识认识？”程开颜轻声拒绝：“不用了阿姨，我还不想恋爱，
我以后还要去上大学……”“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你不谈对象不结婚，
难道要赖在季家一辈子？”“非亲非故的，你也不怕被那些碎嘴子说闲话，凉川可是军人，
他的名声万万不能因为你受影响啊。”程开颜沉默了下来。会影响季凉川吗？就算影响，
等她去了京都后，谣言就不攻而破了吧。程开颜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相亲。可第二天上午，
她在咖啡馆看书，黄母却拉了一个小伙过来。“开颜，这就是姨给你说的大侄子，你们聊。
”黄母走了，程开颜看着做在对面的男人，长相清俊，衣着整洁。她无奈，
开门见山开口：“抱歉，我不想谈对象，所以让你白跑一趟了。”男人先是一愣，
随后脸上露出理解的微笑。“没事，我也猜到了，不过我大姨还在外面看着，
所以我还得在这里坐一会儿。”程开颜点了点头。两人之间本来互不打扰，
男人却看着她手上的物理研究书展开了话茬子。简单聊下来，程开颜才知道他也喜欢物理，
还是清北的高材生，今年刚毕业回来。程开颜双眼放光，激动道：“那你算起来是我师兄了？
”“嗯，京都气候偏冷，不比苏南，你可一定要多带点厚衣服，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行李箱太小，装不了几件厚大衣……”话还没说完，
身后却忽然传来季凉川冷冽含怒的声音。“程开颜！”“你胆肥了，
竟然还敢和陌生男人相约去京都？”第6章程开颜转头，就看到季凉川冷着一张脸站在身后。
“小叔，我不是……”还不等她解释，季凉川就大力攥住她的手腕。不顾在场人的反应，
将她带回了军区大院。一进门，重重的关门声震的窗户都抖动了几分。
季凉川眸色冷沉：“程开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女孩子在外要自尊自爱。”手腕被攥疼，
又被不问缘由的教训，程开颜鼻子有些发酸。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那是黄阿姨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拒绝了，可她擅自把人带来。
”“她说你我非亲非故，只有我有了对象或者结婚了，我们之间才不会被说闲话，”“小叔，
我有哪点不懂自尊？不懂自爱了？”季凉川看着她，眸光一顿，久久无言。客厅陷入沉寂。
直到门外有警卫员来找季凉川，离开前，他才出声：“不用管这些闲言碎语，
你不嫁人都可以，我养你一辈子。”“至于去京都玩，等今年除夕放假，我再带你去。
”说完，他就走了。程开颜站在原地，无声笑了笑。但凡季凉川再多问一句，或许就知道，
她去京都不是玩，而是考上了清北。算了，他既然不关心也不用再多说。他要成家，
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本来就会分别。幸好，她是先做这个分别的人。……次日，
程开颜起床后刚到客厅，就看到桌上摆着香溢弥漫的早餐，还有季凉川挺拔身影。
一切好像回到从前，还没有黄欣悦时的样子。但程开颜知道，回不去了。
这些不过是季凉川对于昨天对她说那些重话的道歉。她坐在餐椅上，沉默吃着早餐。
季凉川逡巡了一圈，忽然道：“看来家里被欣悦重新装扮了，你看看自己房间缺什么，
一起换了。”“不用了。”程开颜想也不想就拒绝。季凉川只是诧异一瞬，之后也没强求，
两人继续沉默。吃过早饭，季凉川很快就去部队了。程开颜也没呆在家，
她回房抱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她小了旧了的衣服。打算捐去给红十字会，帮助有需要的人。
她要在离开前，将这间房子里自己的东西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她在红十字会做了会义工才回来，刚进大院，院里一个军嫂朝她跑过来，语气急促。“开颜，
你可算回来了，你小叔救人时受伤了，你赶紧去卫生院看看吧。”程开颜连忙赶去卫生院。
到了医院，医生对她说季凉川腹部的伤口有些感染，人还在低烧，需要物理降温。
程开颜点头，一整晚都不停徘徊在病房和热水房，一遍遍将毛巾打湿，拧干。
帮季凉川擦拭胸膛、额头，手心来降温。她累到凌晨三点，眼皮越来越重，
熬到季凉川退烧后才撑不住睡了过去。第二天，晨曦的光洒进病房。季凉川睁开眼睛，
看见胸膛处的一抹柔软，黑眸骤然发紧，连忙伸手推开了她。程开颜被一股大力推醒，
一睁开眼就对上季凉川沉着的脸。“程开颜，我说过不要再做这么没皮没脸的事，
你非要我一次又一次提醒吗？”昨晚，她太累了，竟然趴在季凉川胸膛睡着了。
程开颜知道他是误会了，张嘴要解释，这时，换药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季队，你好福气，
女朋友为了照顾你，一整晚都没休息，你可真是捡到宝了。”这话一出，
季凉川脸色更寒：“她不是我女朋友。”小护士脸上一阵尴尬，连忙说不好意思，
换了药后就走了。房门再次被关上，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程开颜看着季凉川森冷的目光，
接着解释：“小叔，我……”季凉川却再次打断她:“程开颜，你要和谁去京都玩就去吧，
我不拦你了。”良久，程开颜释然一笑，回：“好。”她是要去的，他也的确是拦不住的。
第7章天大亮时，黄欣悦得到消息赶来了医院。她扑进季凉川怀里，
哭得梨花带雨：“你要吓死我，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
”季凉川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没事，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看着两人浓情蜜意，互相为对方着想的样子，程开颜默默退出了病房。之后的几天，
程开颜没再去医院。距离她离开只剩下十天了，她倒出存钱罐里的钱，算了算，
足够还给季凉川，还下他这些年的恩情。只是，以后去上京都大学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以后她能靠的只有自己了。思前想后，程开颜出门，打算继续找找零工做。好在她运气不错，
书画社老板见她读过书，便让她来得客人写信，写对联、写婚书等等。书画社生意不错，
所以这几天，她都忙的早出晚归。这天，她很晚才回家。刚要进屋，
隔壁林嫂拉着她打听：“开颜，今天我在国茂市场看到你小叔和欣悦妹子在金店选三金了，
是不是要办喜事了，你提前跟我说说，我好准备好份子钱。”程开颜一怔，回答不上来。
虽然季凉川当初说和黄欣悦的亲事要定了，但具体日子，她还真忘了问。
她只能对林嫂说明天问了再告诉她。第二天，程开颜打算下班后再去军区找季凉川。
却没想到，要下班时，就看到季凉川和黄欣悦走进了店里。
季凉川看到她的一刹那面色冷沉：“你怎么在这里？
”程开颜随意找了个借口：“来帮同学的忙，顺便练练字。”黄欣悦盈笑着：“这么巧啊，
我和你小叔定亲礼定在了这个月30号，既然你在这，那我们的婚书就交给你了。
”听到日期，程开颜愣了一瞬，但很快就点了点头：“好。”她收回思绪，铺开红纸，
拿起笔轻蘸墨水，落笔。“季凉川男，黄欣悦女，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程开颜的字不像女孩子一般娟秀，而是刚劲有力，是随了季凉川。
早些年，是季凉川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曾经她还开玩笑的说：“小叔，
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新人写婚书的样子。
”季凉川拿毛笔敲了敲她的脑袋：“谁家写婚书字这么丑，别想有的没的，先把字练好。
”从那以后，程开颜在书法上费了不少功力，还拿着季凉川的字临摹。多年习惯，
让她的字和季凉川的字越来越像。只是没想到，她字练好时，是为季凉川和别人写婚书。
随着‘此证’二字落下，程开颜收了笔，淡淡出声：“写好了。
”黄欣悦凑近看了看：“凉川哥，你看，开颜写的真不错。
”季凉川的目光落在红绸上那自己近乎相似的字体上，他黑眸凝了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出声：“嗯，是不错。”程开颜静静的看着他们，挂着笑：“小叔，喜欢就好。
”这份婚书，就当是她送给他的新婚礼物了。第8章晚上，
程开颜帮客户写完最后一副对联才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军属大院，
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季凉川。明明他只是几天没回来，程开颜却觉得有些异样的陌生感。
“小叔。“她轻声打过招呼，就要回房。
季凉川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津贴：“钱不够花跟我说，你还小，不用过早进社会，
心思花在学习上。”程开颜没接：“小叔，我自己赚钱自己花，我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
”可季凉川闻言，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一瞬间，
心口竟然莫名有些堵得慌。顿了顿，他才再次开口：“好，你不要，
那就给你留着当大学的学费。”“对了，等30号我和欣悦的定亲礼结束，
31号我就送你去大学，大学都是1号开学，肯定来得及。”“要是我去的是很远的大学，
小叔也送吗？”程开颜忽然问了一句。季凉川眼神陡然一变：“什么意思？
你不是报考的本地大学吗？”程开颜垂眸淡淡道：“没，我就随便问问。”听到肯定回答，
季凉川那一瞬间提起的心才放松下来。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我回部队训练了，你锁好房门，
早些睡。”说完这一句，就走了。迎着月色，程开颜起身走向挂在墙上的日历，
‘呲’撕下了代表今天的日历。还剩两天，最后两天。第二天，程开颜在书画社领了工钱，
就去买了气球、红纸、还有些好看的盆栽。打算把家里装扮的喜庆一番。也算是离开前，
尽最后一份力了。曾经，她还幻想过在这间房子里，四时三餐，就这样和季凉川慢慢到白头。
只是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在这些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晚上，季凉川订婚的前一夜，
军区战友纷纷来道喜。他们穿着军装围坐院子里，喝酒聊天。季凉川让她回房休息，
她也没去打扰。她回房，仔仔细细确认行李箱里的物品，确保没有东西落下后，才拉上拉链。
万事具备，只等明天清北的招生专车来接她，就可以走了。夜空很亮，月亮很圆。突然，
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在家属大院的上空。
“是流星——”“百年难遇，看来明天是个好日子。”没睡的人们立马跑出门，对着流星，
许愿祈祷。程开颜看着楼下人群中的季凉川，悠然一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幸福安康。”这话，她是说给季凉川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未来不管多远，
她都将不畏风雨，坚定的勇往直前。次日，七点。鞭炮锣鼓喧喧，
绑着大红花的迎亲车队整齐排列，场面浩荡。程开颜看着窗外，等到季凉川走后，
才提着行李箱下楼。她来到客厅，把准备好的一沓钱、一封信、大门钥匙都放在了茶几上。
“叮！”时钟刚好到八点，到了和导师约定的时间。程开颜起身，拿着录取通知书，
没有任何犹豫的关门，离开。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曙光下的程开颜，昂首大步，
走向了独属她自己的清北专车……第9章刚结束定亲宴的季凉川忽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他急忙开车返程。明明这场定亲，是他早就规划好的。一是他确实要成家立业，
二是为了让程开颜彻底对他死心。可真的听到程开颜祝福他婚姻美满的话语，
他却觉得刺耳无比。定亲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她平静的小脸。
季凉川猜想那只是她的强颜欢笑。她现在应该伤心崩溃，说不定又窝在被子里哭。
想到此季凉川心下一阵疼惜，踩油门的力道都加重了。他要尽快赶回去。
在路过国贸市场的时候，他下车买了一些程开颜喜欢吃的周记糕点和最新款的小饰品。
想着这些应该能哄好她。回到大院的时候，不少军嫂纷纷打趣：“季队今天不是定亲吗？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季凉川没多说什么，只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就径直向房间走去。
屋内还是一副喜庆的装扮，却不知怎的莫名有几分冷清。季凉川站在程开颜的房门前，
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我给你买了一些周记糕点，来尝尝。”空气安静，没人应声。
良久，季凉川又问了一句：“晚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还是一阵安静。
季凉川将东西放在客厅茶几上，转身去了厨房做了一桌程开颜爱吃的菜。
大院的厨房都是敞开的。不少邻里邻居笑着说：“季队，今天定亲还回来给开颜做饭啊。
”季凉川摆弄菜碟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爱吃我做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上扬着。等全部弄好后，程开颜的房间也没有半分动静。
季凉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向程开颜的房间走去。他的手刚放在门把上，还没怎么用力，
门就打开了。屋内空空如也，空无一人。程开颜书桌上原本摆满的书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物。那些礼物季凉川有印象，都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他走出去，目光落在叠放在茶几上的一封信和一个粉色的钱袋子。他快步走过去打开。
“小叔，我走了，感谢你些年的照顾，这里是我的抚养费，回报你的恩情。”“山高水长，
人生路漫漫，以后，各自幸福。”——程开颜留。季凉川捏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黑眸骤然发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程开颜，胆子大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纸张被捏得咯咯作响，季凉川整个人戾气萦绕。他沉着脸，翻开了程开颜的衣柜，
里面空空荡荡。砰——季凉川关上了衣柜门。看着眼前的一切，季凉川气笑了。
程开颜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取消定亲吗？竟然还学会威胁他了。
程开颜是他亲手养大的，她以为她能飞到哪里去？等她吃够苦头，哭着回来的时候，
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给她一个记性，看她还敢不敢乱跑！当天晚上，
季琮沉着脸将精心做的菜都倒了。第二天，他又做了一桌一模一样的。第三天，
他将房间内的喜庆装置全部换了。第四天，他终于忍不住，跑了全城的所有旅馆，
和住宿的地方，却一无所获。第10章短短四天，一向沉稳内敛的季凉川，变得尤为焦躁。
他开始慌了。怕程开颜在外面过得不好，到处询问她的下落。
几个平时和程开颜关系较好的军嫂听到消息的时候也都惊了一瞬：“季队，
你定亲那天人太多了，我没注意啊。”“说起来，前段时间是看见开颜妹子，
大袋大袋的往外寄东西，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句，开颜妹子说是要去寄衣服。”“什么时候？
”季凉川语速很快。“好久了，好像是在半个月以前。”季凉川心尖微颤，
程开颜那么早就想着离开他了？忽然人群中一个军嫂好似想起了什么：“季队，
你定亲那天门外还有一辆车，看着标志好像是清北的标志，
开颜妹子会不会是坐那辆车离开的啊？”闻言，季凉川脑海中回忆翻涌。那天是有一辆车，
他当时没仔细看，只知道两辆车交汇的时候，那辆车的车窗升上去了。
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程开颜怕他看见，所以才升上去的！周围的人再说什么，
季凉川已经听不清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去了一趟程开颜的学校。
程开颜的班主任知道他的询问有些诧异：“程开颜同学考上的是清北，她没跟你说吗？
”尽管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可彻底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季凉川还是不可控制的心神一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学校的。学校的路季凉川很熟悉，这些年他接送她上学走了无数遍。
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是他做的太过分了吗？
所以程开颜真的从他的身边飞走了。季凉川强行压下胸腔的钝痛，去了火车站买车票。
回到家后，他立刻收拾行李。正巧这时好友林柯过来，看见他收拾着行李，
问了一句：“找到你的小侄女了？”“嗯，她考上了清北，我去找她。
”“她之前明明说过要留在我身边的，现在竟然敢跑那么远。
”林柯是知道他这些天的颓废的状态的，看到他现在这幅宛若重获生机的样子，
忍不住开口：“季队，我说一句公道话，开颜妹子估计是因为你要定亲才离开的。
”“你即将成家，她呆在你这边是不太合适。”“什么不合适？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季凉川蹙眉，想也不想的回答。林柯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别忘了，
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你不是只把她当侄女吗？
当长辈的知道孩子考上清北不是应该高兴吗？”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在季凉川的心尖上。
季凉川面色闪过一抹复杂。林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语重心长道：“好好想想，
在看清自己的心之后，再去找她吧。”说完，林柯离开了这里。季凉川看着这冷清的屋子，
头一次觉得陌生。明明从前是那么温馨。他细细打量了一番，
才发现很多程开颜亲手布置的家具都不见了。程开颜喜欢的白色窗帘被换成了红色。
他们一起手绘的花瓶也成了瓷器的。晚风吹来的时候，再也没有轻吟悦耳的风***。
第11章这一晚，季凉川坐在客厅前想了许久。天亮的时候，他有了答案。他还是要去找她。
直到程开颜离开他的那一刻，他才发现那些他拼命想要忘却不敢正视的感情是什么。
程开颜考上清北，他很欣慰，可一想到她离开三年，季凉川心口一阵闷疼。他想去告诉她，
他的心意。他之所以和黄欣悦在一起是为了强制自己忽略对她的感情。
季凉川走到大院的时候，门口一个通讯员急忙喊道：“季队，司令急电，滇西那边重大事件，
要你紧急归队。”一个小时后，季凉川坐在了去滇西的卡车上。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质地图，看着地图上京都的位置。他看了许久，直到眼眶酸胀，
才收起来。他看向前方，眼神锐利：“出发。”……一年后，清北校内。“开颜，
今年寒假你也不回去过年吗？”宿友问她。程开颜微笑着，摇了摇头：“嗯。”“那好吧，
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想我了给我打电话。”“好。”三位宿友离开后，程开颜靠在椅背上，
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精致的小脸。其实她是没有家了，也没有地方可去。小叔应该成婚了，
那里也没有让她住的地方。想到季凉川，程开颜忽然想起了什么，
拿出自己的钱包清点了一下。一千五百元。都是她的奖学金还有她每天放学后打工挣来的。
比她欠季凉川的抚养费多了很多。程开颜只给自己留了一点生活费，
然后就去校门口寄给了季凉川。邮递员收走后，程开颜没由来的感到一阵轻松。
自从她和季凉川两清了。但她会一直记得季凉川的恩情，毕竟是他将她养大，
让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程开颜才出来一会儿，天空已经开始飘雪了。
听说下雪的京都很美，她去年忙于做打工挣钱，还没去看过。今年打算去看看。
她正要回去时，一只宽大的手拦在她面前。“程开颜，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去打工？
”一道懒倦的声音响起。程开颜抬头就看见一张笑得痞肆张扬的脸。是林奕，清北风云人物。
也是她的师兄。程开颜和他认识也是出于一场窘迫的意外。“又穿这么少，
你挣的钱都哪去了？都不知道给自己买新衣服。”话音刚落，
程开颜冻得发红的耳朵上就被套上了耳罩。程开颜双眸放大，刚想说话。下一秒，
林奕又给她套上了围巾，三五量两下打了个结。程开颜挣扎着要脱下，
林奕冷戾的声音响起：“不许脱，以后还要不要跟我赚钱了。”这话成功让程开颜停了动作。
程开颜之所以能在一年内赚这么多钱，是因为跟着林奕。京都的生活开销很大，
刚开始的时候，她着急还季凉川的抚养费，只会干一些苦力活的工作。
后来是林奕带她干起了很多她没有接触过的行业。卖国外的小吃，卖服装。
林奕是国外长大的，见识过的，知道的远比他们内地人多。而他本人也是很聪明，
脑子转得快。再加上他本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跟着他，程开颜赚了不少钱。
但跟着林奕赚钱也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当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第12章程开颜第一次遇见林奕的时候，是她刚来清北第二个月。那晚，
她在花园的路灯下做学习资料。碰到了班里的校花和林奕表白。她蹲在路灯下，一动不敢动，
生怕打扰到他们。时间太久，等班花念完情书上的内容时，程开颜腿都蹲麻了。
她站起来活动的时候，弄出了动静。程开颜一阵窘迫，赶忙道歉：“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程开颜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林奕桃花眼含着笑看她，
对着身旁的校花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她这样的，看着就乖。
”程开颜脑子嗡嗡作响，一时愣在了原地。校花顿时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哭着跑开了。
程开颜反应过来后，有几分着急。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她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这位同学，
我不认识你，请不要拿我当挡箭牌！”她的声音带了一点怒意。
但因为她在南方呆了这么多年，即使生气声音也清甜清甜的。“哦，知道了，不好意思。
“林奕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直白又快速的道歉，更是让程开颜的怒火梗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像一只红眼的小兔子。她连忙收拾书本就跑，自认今晚倒霉。这天过后，
程开颜果然被针对了。校花在学校的人缘好，听说家里还有背景。
她的课桌里会莫名的出现一些不明生物，有时候是老鼠，有时候是青蛙。她很怕这些，
吓得在课堂上叫出了声。这堂课的老师是清北出了名的严师，最讨厌有人打扰她上课的秩序。
程开颜看见老师瞥了她一眼。只好强忍着上完这节课。下课后，
程开颜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班主任。最后的结果是几个和校花玩得好的几个朋友顶了罪。
而校花只是用得意又挑衅的眼神看着她。程开颜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
从前她被季凉川保护的很好。因为季凉川的身份，学校的老师也对她有些关照。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程开颜冷静的思索了一番，
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和校花好好说清楚前因后果。谁知校花听完后，
脸上的怒意更盛：“你是在和我炫耀吗？”不管程开颜怎么解释，校花都不相信。这天后，
校花对她的针对，从明目张胆变成了孤立和造谣。
程开颜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乡巴佬，告状精，
更过分说她是在给别人做第三者。不管程开颜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
后来的一次校花和那群好友撞见了她在饭店端盘子。故意刁难投诉她，让她失去了工作。
那天夜里程开颜终于忍不住在被窝哭了起来。她拼命告诉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没过一周，
她就被诬陷偷了校花的护肤品，雪花膏。她们要搜东西。“一定是程开颜拿的，她那么穷，
还在饭店端盘子。”“对，那天我也看见了。”十几个站在她的宿舍门口，齐声讨伐。
程开颜的室友替她抱不平：“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证据？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一个女生眼疾手快，翻出了程开颜的帆布包，几瓶罐装的雪花膏掉了下来。
第13章“证据确凿，程开颜你还想狡辩吗？”“走，告诉老师，她不是爱告状吗？
我们也去，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就应该开除。”程开颜极力解释：“不是我，
我今天在图书馆的时候，包落在那里……”众人哪能听进去她的解释。
生生将她带到了班主任办公室。人证物证都有，校花趾高气扬的说她的护肤品是国外的牌子，
一瓶价值六百，要开颜赔偿，否则决不和解。金额较大，
班主任也没想到程开颜会干这样的事，他失望的说：“品行不端，去把你家长叫来，
不然就按校规开除处置。”听到要叫家长，程开颜喉咙里有几分酸涩：“我没有家长。
”校花笑嘻嘻的：“那就按校规处置呗。”程开颜掐紧了手心：“老师，请给一周时间，
我会证明我的清白，如果不能……我同意校规处置。”班主任有几分犹豫，最终同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