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可蹲在青瓦屋檐下，指尖还残留着小鱼干的咸腥味。
手机屏幕亮起，沈知遥的微信消息静静躺在对话框里：”小柠檬说，警察姐姐答应来看她拔牙。
“紧接着又是一条：”诊所有三花猫，或许比刘大爷的狸花好哄一些。
“林柚可盯着那句“警察姐姐”，耳尖莫名发烫。
檐角的水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三花猫”三个字，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那得看猫给不给面子。
“发完才意识到——她甚至没问什么时候去。
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知遥口腔”的玻璃门，诊所里飘着淡淡的薄荷香。
小柠檬穿着草莓图案的检查服，正坐在诊疗椅上晃腿，怀里抱着一只圆滚滚的三花猫。
“警察姐姐！”
她一见到林柚可就兴奋地挥手，结果手里的猫“嗖”地窜来林柚可的脚边。
沈知遥单手扶着小柠檬的脸，另一只手稳稳托着检查器械，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抬眼看向林柚可，唇角微扬：“它平时不亲人，看来是喜欢你。”
林柚可走近，试探性地挠了挠三花猫的下巴。
猫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巴尖轻轻勾住她的手腕。
“它叫什么名字？”
她问。
“智齿。”
沈知遥面不改色。
林柚可一愣：“……什么？”
“捡到它那天，我刚拔完一颗阻生智齿。”
他顿了顿，眼里浮起笑意，“它当时蹲在诊所门口，一副‘疼死了但我不说’的表情。”
小柠檬插嘴：“舅舅说，智齿和警察姐姐一样，都是让人又痛又离不开的存在！”
沈知遥：“……”林柚可：“……？”
空气凝固了两秒。
沈知遥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小柠檬，该检查牙齿了。”
林柚可不知该做什么，坐在诊所的浅蓝色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徽边缘。
沈知遥弯腰调整牙科椅的角度时，白大褂后腰微微绷紧，勾勒出清晰的肩背线条。
消毒灯的光晕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随着他动作轻轻晃动。
"舅舅，轻一点嘛——"小柠檬含糊的撒娇声从诊疗椅上传来，小手攥着沈知遥的衣角。
"数到五就好。
"沈知遥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左手稳稳托着孩子的下巴，右手器械在齿面划过一道银光，"像宇航员检查星星那样，很快。
"林柚可发现他手腕内侧有道浅浅的疤痕，随着动作时隐时现。
三花猫不知何时跳上她膝头，尾巴绕着她腰间的手铐转圈。
她伸手挠猫耳朵时，听见沈知遥突然问："林警官平时处理儿童案件多吗？
""啊？
"她抬头正撞上他转过来的视线，器械盘里的探针叮当轻响，"不算多，主要是社区走失这类..."话没说完，小柠檬突然举起小手："警察姐姐你看！
舅舅给我牙齿里种了星星！
"沈知遥迅速用口镜反光在天花板上投出光斑，晃动的光点果真像跳动的星辰。
林柚可看着孩子兴奋挥舞的小腿，没注意到沈知遥摘手套时，用手机悄悄拍下了她低头逗猫的侧影。
玻璃窗外的阳光忽然大盛，消毒水气味里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柠檬香。
沈知遥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包装纸——正是小柠檬早上弄丢的那款兔子软糖。
把小柠檬扶起来，让她漱了口，擦干净嘴巴，带到林柚可面前，因为今天大雨，所以诊所里己经没有其他人了。
沈知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干净清俊的脸。
他半蹲下身，轻轻扶着小柠檬的肩膀，让她面向林柚可。
小女孩刚补完牙，还带着点懵懂的表情，嘴角沾着一点草莓味的漱口水泡沫。
"小柠檬，跟警察姐姐说谢谢。
"沈知遥的声音温润，像是浸了春水的玉。
小柠檬眨了眨眼睛，忽然扑进林柚可怀里，奶声奶气道："谢谢警察姐姐！
舅舅说你是最厉害的警察！
"林柚可一愣，下意识接住这个软乎乎的小团子，抬头看向沈知遥："最厉害的警察？
"沈知遥耳尖微红，轻咳一声站起身。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夕阳的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落进来，在他白大褂上镀了一层暖金色的边。
"我们确实见过很多次，"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指修长干净，"你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时候，在社区调解纠纷的时候，还有......"他顿了顿，眼里浮起笑意，"上个月在便利店门口，你帮一个老奶奶捡掉落的橙子。
"林柚可怔住。
她没想到这些细碎的日常，竟然都被他记在眼里。
"所以，"沈知遥的手依然悬在半空，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现在可以正式认识一下了吗？
林警官。
"小柠檬仰着头，看看舅舅又看看林柚可，突然咯咯笑起来："舅舅耳朵红啦！
"三花猫不知何时跳上了诊疗台，尾巴悠闲地晃着，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窗外的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滴残留的雨水从叶片上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柚可终于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
"你好，沈医生。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原来你一首都在看着我啊。
"沈知遥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是啊，看了很久了。
"小柠檬突然举起小手："那警察姐姐可以经常来看我吗？
舅舅说我的牙还要看好——"沈知遥一把捂住小外甥女的嘴，这次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