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邪神的我早就主宰了世界

我养父把我当祭品，扔进了喂养邪神的古井。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定了。但他们不知道，

那井里的邪神，见了我都得喊一声哥。1.阿熄，明日便是你的成人礼，过了今晚，

你这身子里的寒病，就能根除了。养父顾先生拍着我的肩膀，语气温和，

眼神里是我熟悉的怜惜。他一身素色长衫，气质儒雅，是这静渊府里人人敬畏的主人。

也是将我从雪地里捡回来，养了十八年的父亲。我点点头，将一碗漆黑的汤药一饮而尽。

药汁入喉，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炸开，蔓延到四肢百骸。我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忍着没让自己发抖。这种病，自我有记忆起就伴随着我。无论穿多少衣服，都暖不起来，

仿佛骨头缝里都塞满了冰。顾先生说，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

只有府里代代相传的成人礼，才能彻底拔除。我对他深信不疑。直到半个时辰前，

我端着刚熬好的药，路过他书房，听见了他和我妹妹顾遥的对话。顾遥的声音带着哭腔。

父亲，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哥哥他……遥儿，顾先生的声音冷硬如铁，

这是他生来的宿命。你自幼体弱，是这静渊府唯一的血脉，绝不能出事。

他的那身『寒病』，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最好良药。待仪式完成，

他一身精纯的渊气尽数渡给你，你便能安然无恙，长命百岁。至于他，能成为你的药引，

是他的福气。我端着药碗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碗沿烫得惊人，我却感觉不到。

我只觉得冷。原来，我不是儿子，我只是一味药。一味养了十八年，

专门为他亲生女儿续命的药。所谓的成人礼，就是我的死期。我被送回房间，美其名曰静养，

为明天的仪式做准备。房门从外面被锁上了。我贴着门板，

能听见门外两个家丁沉重的呼吸声。月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我看着那些影子，忽然觉得，它们好像活了过来。它们在蠕动，在拉长，

在墙角汇聚成一团浓郁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暗。那团黑暗里，仿佛有一双眼睛，

在静静地看着我。我体内的寒意，在这一刻，竟与那团黑暗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2.深夜，顾先生亲自给我送来了宵夜。一碗温热的牛乳，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喝了吧，能让你睡个好觉。他站在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脸上依旧是那副悲悯的表情。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没有。

他眼底深处，只有一片幽深的、不见底的墨色。我接过碗，在他满意的注视下，

慢慢喝了下去。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没有带来任何暖意。反而，

我体内的寒气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干冰，瞬间沸腾。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五脏六腑传来，

我的视野开始阵阵发黑。睡吧，我的好孩子。顾先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倒在床上，意识模糊，却强撑着没有完全睡去。我看到，他转身离开后，

顾遥从门外闪了进来。她走到我床边，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哥哥……

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我身上有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

对不起，哥哥，我不想你死的……可是我怕……我怕死……她哭得梨花带雨，

字字句句都是愧疚。可我却在她湿润的眼底，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对生的渴望。

她不是在为我难过。她只是在为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残忍而自我感动。我闭上眼，

不再看她。虚伪的眼泪，比毒药更让我恶心。顾遥哭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

便抽抽噎噎地离开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死寂。我睁开眼，看向墙角。那团黑暗，

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更加庞大了。它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而是像一滩活着的、浓稠的墨汁，缓缓地向我流淌过来。

冰冷的、带着死寂与腐朽意味的气息，将我包裹。我没有感到害怕。

反而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我试探着，伸出手，触碰那团黑暗。3.我的指尖，

在碰到那团黑暗的瞬间，一股信息洪流涌入我的脑海。没有语言，没有画面。

只有最纯粹的意识。饥饿。孤独。以及……对同类的渴望。我明白了。我体内的寒病，

根本不是什么毒。它是一种力量。一种与这府邸深处某个存在同源的力量。而我，

就是那个存在散落在外的……一部分。顾先生收养我，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而是因为，

他看出了我的本质。他需要我这具完美的容器，来承载这股力量，然后像挤牛奶一样，

将它榨干，渡给他的宝贝女儿。我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愤怒和恨意，像野火一样在我胸中燃烧。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命，

就要成为别人长生的垫脚石？我不会认命。我死死盯着墙角那团越来越清晰的黑暗。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同类。我开始尝试着用意识去沟通，去呼唤。起初，

那团黑暗只是静静地涌动，没有任何回应。我不放弃。我将自己所有的情绪，

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灌注到我的意念里，一次又一次地向它发出呼唤。帮我！

我不想死！我们是一体的！不知过了多久，那团黑暗，终于有了反应。

它不再是一滩死物，而是开始扭曲、变形，渐渐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一个完全由影子构成的人。它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但它看向我的时候，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回应。它在问我，需要它做什么。我心中升起一个疯狂的计划。

成人礼，是吗？顾先生，我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4.成人礼当天，

我被两个家丁从房间里请了出来。我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

走向府邸最深处的祠堂。祠堂里，烛火通明。顾先生和顾遥，早就等在了那里。

顾先生换上了一身繁复的黑色礼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庄重。顾遥则是一身白裙，

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祠堂的正中央，没有供奉任何牌位。

只有一个用黑沉木打造的祭台。祭台之上，刻满了诡异扭曲的符文。阿熄，时辰到了。

顾先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兴奋。他示意我走到祭台中央躺下。

我照做了。冰冷的木板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刻在上面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

正在疯狂地汲取我体内的寒气。顾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顾遥说：遥儿，过来。

躺在他身边。顾遥的身体抖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躺下。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馨香。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恐惧。仪式开始！

顾先生高声唱喏，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按在了祭台的边缘。嗡——整个祭台猛地一震，

所有的符文瞬间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祭台中传来，

我感觉我体内的力量正在被强行剥离。痛苦。难以形容的痛苦。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身体里的寒气像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身边的顾遥。顾遥的脸上，露出了舒畅的表情。

她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一丝红晕。顾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一切，

都在按照他的剧本进行。然而，就在我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中发出了呐喊。就是现在！祠堂里，所有的烛火，

在同一时间，噗地一声，全部熄灭了。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怎么回事？顾先生惊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回答他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是顾遥。

啊——！什么东西！走开！黑暗中，我能看到。无数的影子，

从祠堂的每一个角落里涌出，像潮水一样，将祭台上的顾遥淹没。父亲！救我！救我啊！

顾遥的哭喊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遥儿！顾先生彻底慌了，他想冲过来，

却被另一团更大的影子拦住了去路。机会来了！我猛地从祭台上一跃而起。

剥离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强大。那些影子，就是我的军队。

我冲向祠堂紧闭的大门，一拳轰出。轰！厚重的木门，四分五裂。我没有回头，

向着府外的方向狂奔而去。孽障！给我站住！身后，传来顾先生气急败坏的怒吼。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顾先生追了上来，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儒雅，只剩下狰狞和疯狂。

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去？他手里多了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上流转着幽光，

将周围的影子逼退。我养了你十八年，你的命，就是我的！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眼神里的杀意，毫不掩饰。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看来，

只能提前把你送进『归墟』了。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

将我拖向祠堂的后方。那里，有一扇通往地下的暗门。他用铜镜逼开暗门上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