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李莲花可能还活着的传言再起,搅动江湖,也搅乱了方多病好不容易平静的心。
---方多病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出,在手背上留下红痕,他却浑然未觉。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属下,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你……再说一遍?”
“大人!
江湖传言,在……在皖南一带,有人见到了……莲花楼!”
属下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补充,“还有人说,隐约看到了楼主人,青衣布衫,很像……很像李神医!”
“哐当——”茶杯终于从脱力的手中滑落,碎瓷片和茶水西溅开来,如同方多病此刻骤然炸开的心绪。
莲花楼?
李莲花?
不,不可能。
他亲眼看着那人跳下望江崖,碧茶之毒深入骨髓,药石无医,连师母芩婆都束手无策。
这五年来,他踏遍大江南北,动用天机堂和百川院所有力量,寻到的每一丝线索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结局——李相夷,或者说李莲花,早己葬身江底,尸骨无存。
他花了五年时间,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将那份亦师亦友、掺杂着太多复杂情感的记忆深埋心底,遵循那人的“遗愿”,好好活着,守护他曾经守护过的江湖。
可现在,这该死的传言,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消息来源?”
方多病的声音沙哑,他强迫自己冷静。
“最初是从几个采药的山民口中传出,说是在云雾山深处见过一座会移动的木楼,模样与当年……与当年的莲花楼一般无二。
后来,几个在那一带活动的江湖人也声称见过,描述得……有鼻子有眼。”
皖南,云雾山。
那里山势险峻,人迹罕至。
方多病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理智告诉他,这极可能是有人借李莲花之名故弄玄虚,或是眼花了看错。
但那微乎其微的、近乎荒谬的可能性,却像野草般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万一呢?
万一他那么狡猾,又一次金蝉脱壳了呢?
万一他找到了解碧茶之毒的方法,只是不愿再入江湖呢?
无数个“万一”冲击着他的脑海。
“备马!”
方多病猛地站起身,眼神是五年来从未有过的锐利和……一丝仓惶的希望,“立刻去云雾山!”
他必须去亲眼看看。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错过。
与此同时,远在笛家堡旧址(现己被改造)的笛飞声,也收到了类似的消息。
他看着信笺上简短的情报,眸中血色一闪而逝。
“李、相、夷。”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节捏得发白。
他没方多病那么多纠结和感伤。
他只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李相夷当真没死,却躲了五年……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他身影一晃,己如大鹏般掠出窗外,朝着皖南方向疾驰而去。
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森然的刀意。
五年沉寂,因一座楼的影子再起波澜。
方多病追寻的是一线渺茫的希望,而笛飞声,追寻的是一個未尽的约定,和一个必须亲自确认的答案。
那云雾深处的,究竟是海市蜃楼,还是……故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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