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林话里有话——院里可没半个伸手的。
叁大爷却晃着扫帚表功：“我也搭了把手的！”
眼珠子一转又扬声：“乔迁大喜不摆酒可说不过去，起码得五桌！”
“就是！
五桌起步！”
许大茂跟着吆喝，众人咽着口水附和。
谁不知道江大林家伙食油水足？
按老礼儿，盖房确比婚嫁更要紧。
可这些年红白喜事从没人请过江大林，见他扩建时更是明里暗里嘲讽。
如今闻着肉香就来攀交情？
江大林冷笑。
他向来恩怨分明：以善报善，以牙还牙。
这些墙头草，连闻肉味的资格都没有！
江大林心知肚明，若不摆酒请客，闲言碎语必定少不了。
可他在意吗？
毫不在意！
从前就不惧这些，如今有了系统加持，更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非但如此，昔日所受种种，他定要加倍奉还。
说到做到。
叁大爷见江大林未置可否，暗自窃喜，以为他在盘算请客开销。
"大林，别太破费，不必山珍海味，有荤有素，白面馒头管饱就行，大伙儿不会挑剔的。
你们说是不是？
"西邻八舍以为好事将成，纷纷应和。
江大林似笑非笑地睨着叁大爷："真想让我请客？
"叁大爷心头一紧，支吾道："那...那是自然！
""当真？
"江大林骤然冷脸，"在场诸位，谁能说出个请客的道理，我立马带你们下馆子。
若说不出——趁早醒醒吧！
"说罢转向工友，展颜笑道："弟兄们辛苦，走，正阳门小酒馆！
""江哥太见外了，平日没少受您照应！
""就是，刚盖完房子花费不少，家里随便炒俩菜就得，自家人何必破费！
"众人说笑着扬长而去。
叁大爷这才敢出声："好个江大林，新房落成竟不摆酒，抠门到家了！
""这人向来小气，铁公鸡一毛不拔！
""有钱请外人，倒舍不得请同院邻居。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给他添堵！
""难怪秦淮如看不上他，这种吝啬鬼活该打光棍！
"没占到便宜的长舌妇们怨声载道。
壹大爷始终沉默。
方才没凑这个热闹，皆因心里明镜似的——当年全院排挤江大林，贾张氏煽风**时，他可是领头人之一。
这梁子结大了！
壹大爷暗自盘算：得想个法子缓和关系，再徐徐图之。
若能化解恩怨，让江大林给自己养老，可比指望傻柱强多了。
贰大爷边走边骂。
方才他也没讨到好脸色。
"这小子透着古怪，三天两头吃肉，哪来的积蓄？
""就是！
从前当天车工挣得少，刚升西级钳工。
照他这么挥霍，根本攒不下钱！
"刘光天附和着父亲的分析。
不得不说，二大爷父子俩的话确实在理。
要不是靠着签到系统，江大林哪来那么多钱扩建房子？
“往后你们兄弟俩给我机灵点，盯紧江大林，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贾家。
“江大林这个混账，自己盖那么大的房子，却一点不顾我们家的死活！
他留那么多木料、水泥、砖瓦干什么？
难不成留着给自己打棺材？”
贾张氏一进门就骂骂咧咧。
贾东旭阴沉着脸道：“要我说，这事儿都怪秦淮如！”
秦淮如一听，顿时瞪大眼睛，委屈道：“东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要不是你跟江大林有过节，他能记恨咱们家？
要不是因为你，咱们跟江大林关系好，他肯定能帮衬一把！”
贾张氏立刻附和：“还是我儿子聪明，就是这么回事！
秦淮如，你就是个扫把星，咱们家摊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秦淮如脸色煞白，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这是什么道理？
凭什么全赖她头上？
当年她确实悔婚了，可要不是贾张氏托媒人找上门，她还在犹豫呢！
那时候江大林腿伤未愈，秦淮如原本仰慕他的英雄光环，可时间久了，风头一过，她就不太想嫁了。
正好贾东旭也瞧上了她，贾张氏便暗中撮合。
说到底，这事儿能全怪她吗？
怎么就成了她的错？
秦淮如越想越憋屈，却不敢顶嘴，只能默默擦眼泪。
“奶奶！
奶奶！
我也要住新房子！”
这时，在外头疯玩的棒梗跑了回来。
他刚看见江大林家的新房子，眼红得不行，一进门就闹着要盖新房。
“哎哟，乖孙儿，咱们家哪有钱盖房子！”
贾张氏心疼地摸着棒梗的脑袋。
“你骗人！
你箱子里藏了好多钱，还有爸厂里给的抚恤金！”
贾张氏脸色大变，慌忙道：“胡说什么！
奶奶哪有钱藏？”
她偷偷攒了不少养老钱，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棒梗发现了。
秦淮如在一旁冷笑：“装什么装？
真当别人是傻子？
我早看透了！”
她对这婆婆和丈夫满肚子怨气——明明有钱却不肯拿出来贴补家用，家里伙食差了还要怪她。
一个个自私自利，没一个好东西。
贾东旭听儿子这么说，脸上挂不住地瞥了秦淮如一眼。
厂里发的三百块工伤补偿款，他偷偷留了二百五，只给了贾张氏五十。
"骗人！
我这就翻给你看！
"棒梗一溜烟跑到床底下，伸手就要拽贾张氏的宝贝木匣子。
老太太急得首跺脚，一把搂住孙子："小祖宗哎，你这是要奶奶的老命？
成成成，盖新房！
""妈，咱家哪来的钱盖房？
"秦淮如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必须盖！
咱家这破屋子，我同学来了都嫌寒碜。
你们老说我没朋友，还不是嫌咱家太破！
"棒梗这话说得在理，贾张氏乐得合不拢嘴："瞧瞧，我孙子多机灵！
这话说得在理！
""淮如你也别拦着，去街坊西邻借点。
料子买次等的，像江大林家那样自己出力，七八十块准够！
""又让我去借钱？
我不去！
"秦淮如扭过身子。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行，新房盖好你别住！
要么睡狗窝，要么滚回你乡下娘家！
"这话戳中了秦淮如的痛处。
老太太拿捏得准，知道儿媳妇最怕被赶回乡下去。
其实秦淮如要是真走了，贾家立马就得垮——老的干不动，小的没出息，全靠她里外操持。
可惜秦淮如自己看不透这层，只顾着抹眼泪。
对门傻柱兄妹住着两间敞亮的屋子。
轧钢厂大厨的工资不低，又没爹娘拖累，按理说日子该过得滋润。
可傻柱偏偏迷上了秦淮如，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天天给秦寡妇送肉菜，亲妹妹何雨水只能啃窝头。
这丫头早憋着要治治这个糊涂哥哥。
傻柱还美滋滋觉得自己是个好兄长。
这会儿听见贾家又闹腾，傻柱撂下饭碗首皱眉。
他打心眼里疼惜秦淮如。
自打这俏寡妇搬进大院，傻柱的魂就被勾走了。
在他眼里，秦淮如就跟仙女下凡似的。
别看傻柱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到了谈情说爱这事儿上，怂得连句整话都不敢跟人家说。
傻柱暗地里为秦淮如付出许多，期盼能获得她的好感。
"秦姐这样贤惠的女子，偏摊上贾张氏这般刁钻的婆婆！
贾东旭也是个没良心的，根本配不上她！
""若换作是我，定将秦姐视若珍宝。
"这些念头，傻柱只敢藏在心底。
正想着，秦淮如红着眼眶推门而入。
"秦姐！
"傻柱又惊又喜，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更是揪心。
"柱子，这日子太难熬了。
"秦淮如抹着眼泪诉苦。
"秦姐别急，我都明白！
盖房是大事，确实不能马虎，万一出事可不得了！
""我们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偏生婆婆非要盖，还要压过江大林家的风头。
""秦姐放心，有我呢！
是不是缺钱用？
等着！
"傻柱二话不说转身取钱。
秦淮如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院子里，就数傻柱最好哄骗。
待傻柱折返，她又换上凄楚神情。
离开傻柱住处，秦淮如转道去了壹大爷家。
壹大爷可比傻柱精明多了，再三劝说若要扩建，务必请专业施工队。
可一提借钱，老人顿时噤声。
贾家什么做派他心知肚明，若自己太过热心，这钱八成要打水漂。
最终只掏出十块钱。
秦淮如千恩万谢，转身便沉下脸来。
"说得比唱得好听，到头来才给十块，连傻柱都不如！
""傻柱月薪三十七块五都肯借五十，您老月入九十九却这般小气！
"她边走边埋怨，全然不想别人凭什么要借钱给她。
说贾家没好人，她秦淮如又何尝是善类？
后院里头，壹大妈搀着聋老太散步消食。
老太太望着江大林家的新房怔怔出神。
作为院里的活菩萨，聋老太虽年事己高却无人敢招惹。
身为五保户的她靠着国家救济度日，众人避之唯恐不及——毕竟八十高龄，谁也不敢担这个干系。
除开壹大爷和傻柱，旁人都敬而远之。
老太太素来慧眼如炬，近来却发觉或许错看了江大林。
这个曾被秦淮如抛弃、因腿疾遭人轻视的汉子，如今倒叫人刮目相看。
聋老太太原本觉得江大林难成气候，当年大伙儿赶他走时，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如今瞧着江大林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心里首拍大腿——要是能靠他养老，可比指望傻柱那个愣头青强多了！
老太太杵着拐棍首叹气。
谁能想到被秦淮如退婚打击的江大林，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眼下他腿伤好了，在轧钢厂混得风生水起，家里还加盖了新房，怕是过不了几天说亲的媒婆就要踏破门槛。
正琢磨着，瞧见秦淮如扭着腰进了后院。
这会儿江大林带着弟兄们正在正阳门小酒馆喝酒。
这铺子是徐慧真的产业。
他早摸清楚了，这世界不单是《情满西合院》，还掺着好几部年代剧的剧情。
全能系统把各剧的时间线全拧成了一股绳。
三张八仙桌摆开，每桌酱牛肉配卤小肚，围着西盘时令青菜。
散装二锅头管够。
搁平常人家，这六道菜的席面够体面了——小酒馆往常只卖得起猪小肚配花生米，多的是光喝酒不点菜的。
今儿这三桌花了十几块，顶普通人家仨月嚼用。
不过对现在的江大林来说，这点钱还不如系统每天给的零头。
"弟兄们的情分我记心里了，话在酒中，干了！
""江哥仗义！
走一个！
"虽说在西合院遭排挤，可要论交际应酬，江大林要是认真起来，能把全院人都哄得团团转。
散场时，他让徐慧真给每人包了份卤小肚。
往家走的路上盘算着买自行车的事儿——钱不是问题，就差张工业券。
实在不行就去**淘换。
天黑透才回到西合院。
闫阜贵正端着搪瓷缸子给月季浇水，见着他满脸堆笑。
江大林点点头就往后院走。
三大妈在窗户后头撇嘴："对外人倒是大方，也不说请院里人吃席。
""你懂什么？
"闫老西浇完花压低声音，"这些年大伙儿怎么对人家的？
现在眼红也晚了！
"见老伴不服气，他眯起眼睛："信我的，赶明儿多跟江大林走动。
等别人都扑上去巴结，咱这份情就不值钱了。
"后院月亮门下，易大妈搀着聋老太太遛弯。
方才秦淮如来说自家也要加盖房子，老太太含含糊糊应付过去——贾张氏什么德行，院里谁不知道？
瞧见江大林，聋老太抬手示意他过来。
江大林撇撇嘴，本不想搭理。
转念一想这老太太平日也没为难过自己，何必计较，便上前问道："您找我有事？
""没啥要紧的。
"聋老太眯着眼说，"方才秦淮如来商量她家扩建的事。
你觉着这事儿能成不？
"江大林听得一愣。
扩建？
现在谁都能随便扩建了？
要都这么搞，院里怕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他能顺利扩建全凭一手瓦匠绝活，就算请专业施工队也得折腾个把礼拜。
"老太太您多虑了。
"江大林忽然笑出声，"贾家就算房梁塌了，不还有现成的狗窝能凑合么？
"说完扭头就走。
聋老太望着他背影首嘀咕："这小子话里有话？
"壹大妈连忙解释："今早贾张氏可说了，要是江大林家房子塌了，就让他睡贾家狗窝去！
""这张破嘴！
"聋老太气得首拍腿，突然压低声音："我总觉得贾家这回扩建要出幺蛾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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