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筹备的第三天，姜雨彤在后台清点道具时，听见舞台中央传来孟远峥的声音。
"灯光再调暗百分之二十，小提琴独奏部分需要追光。
"他站在梯架上调整顶灯，袖口沾了灰，后颈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姜雨彤抱着一摞背景板往仓库走，纸板边缘在她小臂上压出红痕。
拐角处突然冲出来搬音响的学弟，她慌忙后退，脚踝一歪，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肩膀。
薄荷混着阳光的气息笼罩下来，孟远峥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小心。
" 背景板哗啦散落一地。
姜雨彤僵在原地，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夏季校服灼烧着她的皮肤。
孟远峥弯腰帮她捡拾道具，起身时忽然皱眉："你手腕破了。
" 道具箱锋利的边缘在她腕上划出一道细痕，渗着血珠。
孟远峥从口袋掏出创可贴，撕包装时指尖擦过她掌心。
"疼吗？
"他低头帮她贴好，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姜雨彤摇头，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礼堂的音响测试声。
创可贴上是卡通图案，和他严肃的形象反差强烈。
"远峥！
舞台监督找你！
"远处有人喊。
孟远峥应了一声，临走前忽然回头："明天下午三点，图书馆二楼。
带你的数学月考卷。
"月考成绩单在课间发放，姜雨彤盯着数学栏的"68"发呆。
讲台上数学老师敲着黑板："这次年级第一依然是孟远峥，满分。
" 教室后排响起掌声。
孟远峥起身领试卷时，姜雨彤看见他课桌里露出一角蓝色文件夹——是她上周悄悄塞进去的柠檬戚风蛋糕的包装盒。
"别灰心。
"陈敏戳戳她试卷，"听说孟远峥初中就拿过奥数金牌，非人类水平。
" 图书馆的冷气吹得姜雨彤手指发凉。
她第三次涂改草稿纸上的公式时，对面推来一张便签纸：先求导，再讨论定义域。
孟远峥的字迹像他本人一样利落干净。
"你基础不差，但解题缺乏系统性。
"他挪到她旁边的座位，笔尖在题干上轻点，"比如这道题，你漏看了隐藏条件。
" 他的袖口蹭到她的橡皮，姜雨彤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孟远峥解题时喉结会随着思考轻微滚动。
"下周三放学后继续？
"整理笔记时他突然问。
姜雨彤的自动铅笔芯"啪"地断了。
周五的文艺汇演彩排，原定钢琴手林雅突发高烧。
后台乱作一团时，姜雨彤听见自己脱口而出："孟远峥会弹这首曲子！
"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她这才意识到说了什么，慌忙补充："我、我路过音乐教室时偶然听到的..." 孟远峥正在调试话筒，闻言抬头看她，眼神复杂。
学生会长急得冒汗："远峥，救个场？
" 沉默三秒后，孟远峥解开校服外套纽扣："谱子给我。
" 舞台灯光暗下，一束追光落在钢琴前的少年身上。
他弹奏的肖邦《夜曲》比平时练习时更深情，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起伏，侧脸被镀上银边。
姜雨彤站在侧幕，发现他弹到第三小节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掌声雷动时，孟远峥径首走向道具组："姜雨彤。
"他呼吸还有些急促，"你怎么知道我会这首？
" "你每周三下午西点十分到西点西十都在练它。
"话一出口姜雨彤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个变态跟踪狂。
但孟远峥只是轻轻挑眉，从琴凳上拿起外套："明天数学辅导，我要抽查你三角函数公式。
"他转身时嘴角有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所有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公式应该更难不倒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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