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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的器官能卖给她》本书主角有陈默林清雪,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墨子健”之手,本书精彩章节:本书《我的器官能卖给她》的主角是林清雪,陈默,赵晟,属于男生生活,追妻类型,出自作家“墨子健”之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359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5 03:18:32。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的器官能卖给她
主角:陈默,林清雪 更新:2025-10-25 06:4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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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订婚宴与归来江城第三监狱那扇覆着暗红锈迹的铁黑色铁门,
在身后发出“哐当——”一声沉钝的巨响,余韵裹着墙缝里的尘土在空气里翻涌,
缓缓闭合时,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像极了三年来每个深夜牢门落锁的调子。
陈默拎着个洗得发白、边角磨出棉絮的旧帆布包,站在初秋的阳光下,
手腕上那道修水管时留下的旧疤,在逆光里泛着浅白的印子。
三年前的夹克套在身上空荡荡的,肩线塌了一块——那是入狱前为了给林清雪买生日蛋糕,
在工地扛钢筋压垮的。阳光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睫毛颤了颤,落下的阴影里,
眼底却燃着一簇微弱却执拗的火苗。那火苗从一千零九十五个晦暗的日夜里钻出来,
靠着一句承诺撑到现在。林清雪。他喉结动了动,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带——那是她当年亲手缝的,针脚歪歪扭扭,
却比任何奢侈品都金贵。三年前法庭上,他抢在她开口前认下“过失伤人”的罪名,
被法警带走时,她扑到警戒线前,指甲几乎嵌进栏杆,梨花带雨的声音穿透人群:“陈默!
我等你!你出来那天,我就穿你最喜欢的白裙子,我们去领证!”这句话被他嚼了三年。
在号房昏黄的灯泡下,在搬砖时磨破的掌心里,在每个想放弃的深夜,
他就摸出枕头下那几封回信——信纸边缘磨得起毛,字迹从最初的“阿默,好好吃饭”,
慢慢变成后来的“好好改造,别多想”,可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够他焐热整颗心。
他下意识按住胸口内袋,那里贴着皮肤的地方,藏着两样宝贝。
一样是108封写满思念的信,纸是从作业本上撕的,字挤得密密麻麻,
有几封还沾着不小心蹭上的水泥灰;另一样是枚银戒指,
圈口被他用指甲磨得发亮——那是他帮狱友修了半年收音机,攒够十五块钱,
托值班狱警从门口小卖部换的,内侧还偷偷刻了个极小的“雪”字。
他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她穿着白裙子站在监狱门口,他掏出戒指,哪怕手会抖,
也要稳稳套在她无名指上。想到这儿,陈默干裂的嘴角扯出个浅淡的笑,
快步走向街角那间玻璃蒙着划痕的公用电话亭,帆布包撞在腿侧,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投币时,硬币在掌心攥得发暖,塞进投币口的“咔嗒”声格外清晰。
他指尖带着狱中搬重物留下的薄茧,按号码时慢了半拍,每按一个键,心脏就跳快一分。
听筒贴在耳上,冰凉的塑料硌着耳廓,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
像钝锤敲在绷紧的神经上。“喂?”终于,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女声,清脆依旧,
却裹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急促,甚至能听见她身后有侍者轻声提醒:“林小姐,
赵先生在那边等您入席。”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用力扬起声音,
让语气听起来满是喜悦:“清雪!是我,陈默!我出来了!我在……”“陈默?
”电话那头的林清雪明显顿了下,语气骤然冷了几分,像蒙了层冰,
“你出来了啊……我这边真的很忙,今晚是个重要的宴会,赵先生的家人都在,不方便说话。
”背景音里的华尔兹舞曲突然清晰起来,是《蓝色多瑙河》,他曾在她生日时,
用捡来的废铁皮做了个简易音乐盒,拧上发条就会断断续续地响这个调子。
更清晰的是碰杯声、笑声,还有个温润却张扬的男声在不远处喊:“清雪,该到我们敬酒了!
”“没关系!”陈默攥紧听筒,指节泛白,“我可以在电话亭等你,多久都等!
你告诉我地址,我……”“女士们,先生们!”一个洪亮的男声突然透过听筒炸响,
带着麦克风特有的电流音,像道惊雷劈在陈默头顶,“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
祝福今晚的准新人——林清雪小姐与赵晟先生,订婚快乐!永浴爱河!”世界,
在那一秒彻底静止。听筒从陈默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撞在电话亭的铁壁上,
又弹回半空,吊在电话线末端兀自晃荡。里面还传来林清雪带着慌乱的声音:“陈默?喂?
你听见了吗?我回头跟你解释……”紧接着,便是忙音“嘟嘟嘟”的刺耳声响,
像在反复嘲讽他的天真。可陈默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嗡嗡作响,阳光突然变得毒辣,
刺得他眼前发黑,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
“订婚……林清雪……赵晟……”这几个字在脑海里疯狂打转,每一个字都带着烧红的温度,
凿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来所谓的“重要宴会”,是她的订婚宴。
原来那个让她连一句完整问候都吝于给予的“忙”,是陪另一个男人接受祝福。
原来他用三年牢狱、一千多个日夜的思念、赌上全部未来守护的承诺,
不过是一句随口打发的戏言,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我催眠。
“嗬……嗬嗬……”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像是哭,又像是笑,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布满灰尘的鞋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下意识摸向胸口内袋,
指尖触到那枚冰凉的银戒指盒时,全身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啪嗒。
”小小的黑色戒指盒从他松开的指缝里滑落,在地上弹跳了两下,盒盖摔开,
那枚刻着“雪”字的银戒指滚了出来。它在浑浊的日光下连一丝微光都折射不出,刚停稳,
一辆路过的自行车就碾了过去,戒指瞬间变了形,边缘的毛刺扎进地面的尘土里。紧接着,
一辆汽车驶过,卷起的黄沙瞬间将它掩埋,只留下一点微弱的银白,很快也消失不见。
就像他那颗刚刚从黑暗里捧出来,还带着体温与憧憬的心,转眼就被狠狠踩进泥泞,
碾得粉碎。陈默蹲在地上,看着那片被尘土覆盖的地面,眼神从最初的难以置信、痛苦挣扎,
慢慢变得空洞,最后,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了,只剩下死寂的灰烬。他缓缓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帆布包显得更沉了——里面装着的108封信,此刻像块烙铁,
烫得他胸口发疼。什么都没有了。支撑他走过三年黑暗的光,灭了。
第二章 第一次交易冷雨像针一样扎在陈默脸上,混着巷口垃圾桶飘来的馊味,
顺着他干裂的唇角滑进喉咙,又冷又涩。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江城最肮脏的老巷里,鞋底碾过积水的坑洼,溅起的泥点糊在裤腿上,
与监狱里沾着水泥灰的旧痕叠在一起,分不清新旧。
他没去碰那个所谓的“家”——那是他和林清雪曾合租的出租屋,如今早该换了主人。
身上仅剩的二十八块五毛,换来了这间顶楼隔间的钥匙,木门推开时“吱呀”作响,
风裹着雨丝从破洞的窗户灌进来,在墙壁上洇出大片深色的水痕。床板是潮湿的,
摸上去能感觉到细密的霉点,墙角堆着半袋别人遗弃的旧棉絮,散发着潮味。陈默坐在床沿,
帆布包摔在脚边,拉链崩开,露出里面那叠用橡皮筋捆着的信和空了的戒指盒。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信,
一张一张扔进墙角那只掉了瓷的搪瓷盆里——盆沿还粘着半块干硬的馒头渣,
是前租客留下的。火柴划亮时,火苗映出他眼底的死寂,幽蓝色的焰舌舔上信纸边缘,
卷着纸灰飘向破窗。“阿默,今天路过我们常去的糖水铺,
老板问起你……”“今天劳动时看到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啄米粒,
像你以前喂的那只……”“清雪,还有一百天我就出去了,
我攒够钱买戒指了……”那些曾被他压在枕头下、藏在衣服夹层里的文字,
在火焰中蜷曲、焦黑,字迹慢慢模糊成灰烬。跳跃的火光在他瞳孔里晃荡,没有悲伤,
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连火焰都照不亮的虚无。最后一张信纸上,
“等我出来”四个字刚被烧到,搪瓷盆突然“哐当”一声翻倒,纸灰被穿堂风吹得满屋子飘,
粘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未干的泪痕。就在这时,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心脏炸开!
陈默捂住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在地,额头撞在床板上发出闷响,眼前发黑,
耳边全是尖锐的鸣响。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硬生生扯成碎片,
又被某种庞大而虚无的力量强行塞进躯壳,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不知过了多久,
剧痛像潮水般退去。陈默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唾液混着血丝从嘴角流下。
他缓缓睁开眼,世界在他眼前变了模样——一个泛着淡蓝色冷光的半透明界面悬浮在半空,
边缘缠着类似青铜铭文的纹路,
几行古朴的文字缓缓流转:检测到宿主“绝对心死”阈值达成,万物等价交易所激活。
易世间一切“概念物”器官、健康、寿命、情感、记忆、技能、气运等皆可作为标的物。
规则二:交易需双方“自愿”缔结契约。注:威逼、利诱、恳求等手段促成的共识,
均判定为有效自愿。规则三:交易一旦生效,不可逆改,概不退还。
规则四:本所收取50%标的物作为能源,
宿主获50%标的物及全额交易附加物如货币、实物等。陈默怔怔地看着界面,良久,
慢慢撑起身体。没有获得“金手指”的狂喜,也没有对未知的恐惧,他干裂的嘴唇慢慢扯动,
最终拉出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等价交换……好得很。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丝,眼底的死寂里,终于燃起一点幽冷的光,“从今天起,
没人再能让我做舔狗。”三天后,陈默搬离了隔间。
用一笔“合理”的匿名捐款所得——那是他卖掉自己“对林清雪的最后一丝留恋”换来的钱,
租下了市中心一套极简公寓,黑白灰的色调,没有任何装饰,像个冰冷的囚笼,
却比那间破隔间更让他安心。他需要试验这个“交易所”,而机会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楼下私立医院门口,雨刚停,地面还汪着水。一位穿洗得发白碎花衫的妇人跪在台阶上,
身前铺着张皱巴巴的求助信,照片上的男孩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她额头磕得红肿,
每来一个人就重重磕头,声音嘶哑:“求大家行行好,救救我儿子……白血病要骨髓移植,
还差十万……”陈默走过去,阴影将妇人完全笼罩。他蹲下身,指尖夹着一张银行卡,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人心:“我给你十万。”妇人猛地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像溺水者抓住浮木:“真的?您……您是慈善家吗?
我给您磕头!”说着就要再次磕下去,被陈默抬手拦住。“不白给。
”他看着妇人眼底残存的、因回忆儿子往日笑脸而泛起的微光,语气平静,
“我买你‘三年的快乐记忆’——你儿子出生时的喜悦,他第一次叫妈妈时的幸福,
你们全家去公园野餐的开心……这些,换十万。愿意吗?”妇人愣住了,眉头拧成疙瘩,
显然听不懂“买记忆”这种怪事。
但看着陈默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绝望的眼睛,
再想想ICU里每分每秒都在花钱的儿子,她咬碎了后槽牙,重重点头:“我愿意!
只要能救我儿子,别说三年快乐,十年我都愿意!”交易契约成立。
标的物:三年快乐记忆。支付:货币100,000元。
淡蓝色的微光在陈默指尖与妇人额头间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
妇人的眼神瞬间恍惚了一下,原本红肿的眼睛里,那点因回忆而起的暖意彻底熄灭,
只剩下被生活榨干的疲惫与坚韧。她摸出手机,看到银行到账提示的瞬间,眼泪汹涌而出,
却不是因为喜悦,而是纯粹的解脱。她对着陈默连连鞠躬,攥着银行卡疯跑进医院,
连一句多余的感谢都忘了说。陈默站在原地,
感受着一丝微弱的暖意流入四肢百骸——那是50%快乐记忆转化的能量。
手机同时收到转账提示,来源显示为“江城慈善总会匿名捐助”。他将银行卡塞回口袋,
眼底的光更深了:规则是真的。一周后的傍晚,门铃响了。陈默通过猫眼望去,
嘴角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冷笑。门外的林清雪,
早已没了订婚宴上的光彩:精致的妆容花了大半,眼线晕成黑圈,
香奈儿连衣裙的裙摆沾着泥点,头发凌乱地挽在脑后,露出的耳坠歪在一边。
她攥着门把手的手指关节发白,脸上满是卑微的焦急。“陈默!”门刚打开,
林清雪就扑过来,却被陈默侧身躲开,她踉跄了一下,哭腔里满是绝望,“求你救救赵晟!
他突然器官衰竭,国内外专家都查不出原因,医院下病危通知了!
我听说你认识个厉害的医生,是你在里面认识的高人对不对?求你了,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陈默侧身让她进门,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进来说。
”公寓里的黑白灰色调让林清雪打了个寒颤,她局促地站在玄关,
昂贵的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突兀的声响。陈默给她倒了杯冷水,
玻璃杯递过去时,林清雪下意识缩了缩手——水太冰,像他的眼神。“只要能救赵晟,
多少钱我都给!赵家有的是钱,我可以给你一套房,一辆车!”林清雪捧着水杯,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泪滴在杯壁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陈默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从她哭花的眼妆,滑到她耳后那枚他曾省吃俭用买的珍珠耳钉,
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曾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上,轻笑一声,嘲讽藏在语气里:“钱?我不缺。
”“那你要什么?”林清雪的声音发颤,她隐约觉得眼前的陈默,
和三年前那个为她顶罪的傻小子,早已不是同一个人。陈默的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脸,
最后停在她的右眼上,声音清晰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一副健康的眼角膜。
换一瓶能让他多活一个月的特效药。”林清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手里的玻璃杯“哐当”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你疯了!”她尖利地叫喊,身体不住后退,
“陈默,你这是乘人之危!我可是……”“交易而已。”陈默打断她,身体后靠在沙发上,
姿态慵懒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压迫感,“你可以选不换。”他摊开手掌,
一支拇指长的小瓶凭空出现,蔚蓝色的液体在瓶中流转,泛着细碎的荧光,明明灭灭,
像生命在跳动,“这药能稳住他的器官衰竭,争取一个月时间找匹配的器官。
代价是你的一只眼角膜——必须是健康的,没有散光,没有近视。”林清雪死死盯着那瓶药,
喉结剧烈滚动。她想起赵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脸色灰败,
连呼吸都要靠呼吸机;想起赵家父母的话:“清雪,只要赵晟能好,以后赵家少奶奶就是你。
”可失去一只眼睛……她不敢想自己变成独眼龙的模样,那些名牌包包、高级时装,
再也衬不出她的光彩。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每一声都像敲在林清雪的心上。最终,对失去豪门少奶奶身份的恐惧,压倒了对失明的害怕。
她瘫软在沙发上,绝望地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碎玻璃上。“我……我愿意。
”她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陈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微微加深。
他抬手,淡蓝色的光芒从掌心溢出,缓缓笼罩住林清雪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眼睛。“交易,
成立。”第三章 失聪的序曲淡蓝色的光芒如缠绕着冰晶的触须,
悄无声息地缠上林清雪紧闭的双眼。触须扫过她颤抖的睫毛时,
带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凉意,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拂过皮肤。没有预想中撕裂般的剧痛,
只有一种奇异的、类似镜片从眼球上轻轻剥离的酥麻感——仿佛与生俱来的某部分感知,
正被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抽离,连带着眼底最后一点属于“林清雪”的鲜活,
都被那冷光吸噬殆尽。光芒散去的瞬间,林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颤,
睫毛上沾着的细碎光屑缓缓飘落。她下意识抬手按住右眼,
指腹贴着眼睑揉了揉——干涩感像细沙磨过眼球,
视野却出奇地清晰:对面沙发扶手上的木纹、窗外掠过的飞鸟、陈默指尖那枚细小的茧子,
都和往常并无二致。“你的眼角膜‘健康’概念已提取完毕。”陈默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物品的交割,他将那支盛着蔚蓝色液体的小瓶放在玻璃茶几上,
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叮”的轻响,“交易完成,药是你的了。
”林清雪的目光瞬间被那瓶药钉住,方才那点微妙的眼部不适被救人心切的焦灼彻底压下。
她扑到茶几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瓶身就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玻璃。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她踩着歪掉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冲向玄关,
开门时甚至撞到了门框,却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疯了似的冲进楼道。陈默没有阻拦,
甚至没抬眼看她慌乱的背影。他缓步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
看着林清雪在楼下慌乱挥手拦车,出租车的黄色尾灯刺破暮色,绝尘而去。眼底的淡漠里,
藏着一丝了然的冷光——他能清晰“看见”林清雪头顶浮现的半透明标签,
那行左眼“健康”概念永久缺失的字迹旁,还缀着一行淡灰色的注解,
像猎手在猎物清单上做的标记。体内那丝从交易中获得的“视觉精华”正缓缓流淌,
带着微弱的温热感,滋养着他三年牢狱损耗的视力。
交易所的淡蓝色界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整、嗅觉完整、十年寿命剩余52年、“豪门少奶奶”的执念情感类……。
他指尖轻弹,界面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猎物已经暴露了软肋,
后续的交易,只需要等待时机。江城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外,走廊顶灯的光惨白刺眼。
林清雪攥着药瓶冲进医生办公室时,主治医生李教授正对着赵晟的监护仪皱眉,
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消毒水的味道,额角还挂着未擦的冷汗。“李医生!快!用这个药!
”她将小瓶拍在办公桌上,声音因急促而发颤。李教授拿起药瓶,
对着光打量着里面流转的蔚蓝色液体,眉头拧得更紧:“林小姐,这药没有任何生产批号,
成分检测只知道含有未知活性因子,我们不能……”“他快死了!”林清雪猛地打断他,
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皮肉,“国内外专家都束手无策了!
这是唯一的希望!出了事我全权负责!”监护仪传来的“滴滴”警报声越来越急促,
护士推门进来,脸色发白:“李教授,赵先生的心率降到40了!血氧饱和度65%!
”李教授看着监控屏上直线下滑的曲线,又看了看林清雪眼底的疯狂,
终于咬牙将药瓶拍在托盘上:“准备静脉注射!通知麻醉科待命,
一旦出现过敏反应立刻抢救!”药剂缓缓推入赵晟的静脉,
蔚蓝色的液体顺着输液管向上攀升,最终融入暗红的血液。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林清雪死死盯着监护仪,双手合十抵在胸口,指节泛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秒针转过第三十圈时,
原本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停了——心率慢慢回升到70,血氧饱和度稳定在92%,
各项衰竭的器官指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平稳。“稳……稳定了!
”护士惊喜的声音打破死寂,李教授推了推眼镜,反复确认着数据,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林清雪双腿一软,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眼泪汹涌而出,不是悲伤,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赵母快步走过来,紧紧攥住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清雪啊,多亏了你!
这药是哪里弄来的?真是救了阿晟的命!”林清雪的身体还在颤抖,
嘴里含糊地说着“神秘高人”“偶然遇到”之类的话,眼神却有些飘——她不敢说陈默,
不敢说那笔用眼角膜健康换来的交易,更不敢细想方才在公寓里,右眼那阵突如其来的干涩。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震感透过皮革传来,清晰地传到掌心。
林清雪下意识伸手去掏,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机身时,却愣住了——那熟悉的震动声,
竟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遥远又模糊,只能隐约听到“嗡嗡”的闷响,
连来电铃声的旋律都辨不清。“怎么了?”赵母见她僵在原地,疑惑地问。
林清雪慌忙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赵家管家”的来电,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刻意提高声音:“喂?管家?”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急促的声音,可落在林清雪耳中,
却像是被风刮得支离破碎,只能听清“老爷子”“生气”几个零碎的词。她皱着眉,
将手机更用力地按在耳廓上,还想再问,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短暂的嗡鸣,
那模糊的声音瞬间又远了几分。“我……我这边信号不好,晚点打给你!”她匆匆挂了电话,
心脏莫名一沉。一定是刚才情绪太激动,出现了幻听,她这样安慰自己,用力甩了甩头,
试图驱散那阵诡异的耳闷。可她没看见,自己头顶那枚听觉完整的标签,
边缘正泛起淡淡的灰色,像被潮水慢慢侵蚀的沙滩。
第四章 嗅觉的价码安稳的日子只撑了十天。
江城私立医院VIP病房的监护仪再次发出尖锐警报时,林清雪正弯腰给赵晟擦手,
温热的掌心突然触到对方皮肤的冰凉——那是生命力急速流失的温度。
主治医生李教授拿着刚打印出的检测报告,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眉头拧成了死结,
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林小姐,之前的药剂只是强行稳住了器官衰竭,根源没解决。
”他指着报告上红得刺眼的指标,“你看,免疫细胞凋亡速度是正常的三倍,
像是被某种未知力量压制着,比上次更凶险。”“那怎么办?”林清雪的声音发颤,
指尖无意识摸向自己的左眼——这十天里,酸涩感越来越频繁,偶尔还会突然模糊几秒,
像有层雾蒙在眼前。她不敢去医院检查,怕查出什么无法接受的结果,只能靠滴眼药水硬撑。
“要么找到病因,要么……需要更强效的免疫激活剂。”李教授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语气沉重,“但这种药剂,全球都没有先例。”熟悉的绝望感像冰水般浇遍全身,
比上次更刺骨。林清雪跌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着赵晟干裂的嘴唇和苍白的脸,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陈默那双冷漠的眼睛。她恨那个男人的乘人之危,却又不得不承认,
他是唯一能拿出“奇迹”的人。指尖攥着衣角拧成死结,布料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最终还是起身抓过包——她甚至没敢告诉赵家任何人,独自走出了医院。
陈默公寓所在的小区很安静,暮色里的梧桐叶落在肩头,林清雪却毫无察觉。
她站在单元楼下,抬头望着那扇亮着冷白灯光的窗户,双腿像灌了铅。
恐惧、屈辱像藤蔓缠在心上,可更清晰的是赵晟痛苦的呻吟和监护仪的警报声。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抬手按门铃,左眼突然一阵尖锐的酸涩,眼前瞬间发黑,
踉跄着扶住墙壁才站稳。门却在这时开了。陈默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腕骨处清晰的线条。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茶香隐约飘来——林清雪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却只闻到一丝模糊的暖意,比往常淡了许多,
她心头莫名一紧。“进来吧。”陈默侧身让她进门,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她不是来求他,
只是来做客的。公寓里依旧是黑白灰的冷调,茶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书页间夹着的书签是片干枯的银杏叶。林清雪站在玄关,没敢往里走,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包带,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病情又反复了。这次,你要什么?
”她不敢抬头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左脚的高跟鞋跟不知何时磕掉了一块,
显得格外狼狈。左眼的酸涩感还没褪去,她抬手揉了揉,
眼角的余光瞥见陈默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脸,像精准的扫描仪。陈默走到沙发旁坐下,
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轻响。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直抵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林清雪甚至能感觉到,
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头顶那枚听觉完整标签边缘的灰色又深了几分。
“你的嗅觉。”良久,陈默终于开口,声音淡得像窗外的暮色,“换一支免疫强化剂,
能稳住他的免疫系统,争取三周时间找病因。”嗅觉?林清雪浑身猛地一颤,
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不行!我不能失去嗅觉!
”那是她童年最清晰的记忆——妈妈做的红烧肉的香气,
十八岁生日时赵晟送的白玫瑰的清香,甚至是雨天泥土的腥气,都是她世界里鲜活的色彩。
失去嗅觉,她就再也闻不到赵晟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古龙水味,再也尝不出食物真正的滋味,
她的世界会变得像黑白电影般寡淡。“能不能换一个?”她往前迈了一小步,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我可以给你钱,更多的钱,或者……”她想说“寿命”,
却在触及陈默冰冷的目光时咽了回去——她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的寿命去换。陈默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松动,仿佛在说“你有的选”。
可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施压——林清雪脑海里瞬间闪过赵晟插着氧气管的样子,
闪过赵母哭红的眼睛,闪过自己如果失去赵家准儿媳身份的落魄。她闭紧眼睛,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砸在胸前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发现,
从她第一次敲开这扇门开始,就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愿意。
”三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破碎得像风中残烛。淡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比上次更柔和,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缠上林清雪的鼻尖。没有疼痛,
只有一种奇异的“抽离感”——仿佛有根无形的针,
将她鼻腔里所有感知气味的神经都抽了出去。光芒散去的瞬间,林清雪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茶几上那杯热茶的香气彻底消失了,连自己眼泪的咸涩味,都再也闻不到。更可怕的是,
听觉的衰退突然变得清晰——走廊里传来邻居关门的声响,往常清晰可闻,
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又遥远。她的世界,不仅寡淡了一分,还更寂静了一分。
陈默将一支盛着淡绿色液体的小瓶放在她面前,瓶身泛着柔和的光泽。“三周时间,
足够你们找病因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林清雪攥紧那支小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瓶身的凉意透过皮肤传到心底。她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
开门时甚至撞到了门框,却只是顿了顿,就失魂落魄地冲进了暮色里。陈默走到窗边,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指尖微微动了动。
体内那丝“嗅觉精华”正与之前的“视觉精华”融合,带着更明显的温热感流转全身。
脑海里的交易所界面再次浮现,比之前更清晰,边缘的青铜铭文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交易所的连接,又紧密了一分。
目光落在界面上林清雪的可交易物列表,右眼角膜健康的标签依旧醒目,
而听觉完整的灰色边缘,已经快要蔓延到中心。他抬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
抿了一口温热的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弧——猎物的软肋,只会越来越多。
第五章 阴影与獠牙淡绿色药剂注入赵晟静脉的第三十六小时,
监护仪终于恢复了平稳的“滴滴”声,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能含糊地叫出“妈”和“清雪”。但这份“起死回生”的喜悦,
只在赵家维持了不到半天——赵坤推开VIP病房门时,
手里捏着两份药剂残留成分分析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这药从哪来的?”他没看病床上的儿子,径直走到林清雪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清雪下意识后退半步,左眼突然泛起酸涩,
她慌忙低头:“是……是一位神秘的老中医,我托朋友找到的。”“老中医?
”赵坤冷笑一声,将报告拍在床头柜上,“成分里有三种未知活性肽,
比军方特供药剂的纯度还高,哪个老中医有这本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清雪苍白的脸,
“我已经让特助查药源了,同时请了私家侦探,查你这十天的行踪。清雪,赵家不养糊涂人。
”巨大的压力像巨石压在林清雪心头。更让她崩溃的是感官衰退带来的“破绽”——午餐时,
赵母给她夹了块红烧鱼,她嚼着味同嚼蜡,连鱼的鲜气都尝不出,
被赵母皱眉问“是不是不合胃口”;管家在她左侧汇报事务,她没听清关键信息,
只能含糊点头,被赵坤投来怀疑的目光。夜里她对着镜子,发现左眼眼白泛着淡淡的红血丝,
畏光越来越严重,白天出门必须戴墨镜,医生那句“用眼疲劳”的诊断,
早已安抚不了她的恐惧。短短几天,她眼窝深陷,颧骨凸起,曾经的精致荡然无存,
只剩挥之不去的神经质——听到开门声就会惊跳,看到赵家人的目光就下意识躲闪。
而陈默的世界,正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速扩张。万物等价交易所的能量积累到一定阈值后,
可交易的“概念物”愈发精准。他用“每天多余的两小时睡眠”换了“军用格斗技巧”,
镜子里的自己肩背线条愈发挺拔,掌心的老茧换了位置,
变成格斗时握拳的硬茧;用“高中时背诵的无用课文记忆”换了“信息感知”能力,
能模糊捕捉到周围人的情绪波动和视线聚焦。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等待林清雪上门,
而是开始主动挖掘三年前那场“过失伤人”的真相——当初为了护着林清雪,
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认了罪,如今握着交易所这把钥匙,他要把被掩盖的细节一一撬开。
这天夜里,
年前的案件卷宗——那是他用“一次免费理发的机会”从监狱档案室管理员那换来的复印件。
台灯只亮了一角,光线刚好打在卷宗上,突然,“信息感知”能力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
像有根针轻轻扎在太阳穴。他抬眼看向窗外,夜色里的梧桐树下,
停着一辆没开车灯的黑色轿车,副驾驶座有个模糊的身影,正举着相机对准他的窗户。
陈默不动声色地合上卷宗,起身走到冰箱旁,假装拿牛奶。透过冰箱门的反光,
他看清了对方的穿着——黑色连帽衫,袖口露出一块劳力士日志型手表,
这是赵家特助常戴的款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弧,拿出手机快速操作,随后拎起垃圾袋,
慢悠悠走向电梯。走到轿车旁时,他故意“不小心”将垃圾袋摔在地上,弯腰捡拾时,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拍下了对方藏在袖口的相机。“赵坤的人?”回到公寓后,
陈默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他打开交易所的历史记录,
试图从交易数据里找到线索,
突然停在第二次交易的备注上——交易附加感知:标的物关联者赵晟逸散生命气息中,
检测到微量特殊信息印记。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闭上眼睛,
调动交易所的“记忆回溯”能力——那是他用“三个月的味觉”换来的技能,
能清晰重现三年前的关键场景。三年前的雨夜,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
他冲上去护住林清雪时,对方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雪松古龙水味,
还有一枚蹭到他袖口的、刻着“Z”字的袖扣。而此刻,
交易所标记的“赵晟生命气息印记”,与那股古龙水味、那枚袖扣的金属气息,完美重合!
一个冰冷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型:三年前那场“过失伤人”,根本不是意外。
赵晟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之一——或许是为了逼迫林清雪依附他,
或许是为了清除自己的障碍,而林清雪,要么是同谋,要么是被他蒙蔽的棋子。
至于赵晟的怪病,不是什么“报应”,更像是有人在灭口,用一种看似“自然发病”的方式,
让他永远闭嘴!陈默睁开眼,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在他脸上,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泛着冷光。
他原本只想做个冷眼旁观的复仇者,看着林清雪一步步失去感官、失去她最看重的豪门地位,
偿还那三年牢狱和背叛之债。但现在看来,他揪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猎物,
藏在更深的阴影里。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还在蹲守的黑色轿车,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玻璃。台灯的光线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像蛰伏的毒蛇展开了獠牙。
他打开交易所界面,林清雪的可交易物列表旁,
的标记——赵坤:气运鼎盛、财富百亿级、隐藏秘密与三年前事件强关联。
“原来棋盘比我想的大。”陈默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指尖轻轻点在“赵坤”的标记上,“既然如此,那火葬场的温度,就该再升高些了。
”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匿名信息,
发给了赵家的私家侦探——附件是林清雪两次进出他公寓的照片,
配文只有一句话:“药的来源,问她。”信息发出的瞬间,楼下黑色轿车的车灯突然亮起,
绝尘而去。陈默靠在窗边,拿起桌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暖不透眼底的寒意。
猎手已经发现了更深的踪迹,接下来,该轮到他布局了。
第六章 无声的价码赵晟的病情在免疫强化剂的支撑下,只维持了十一天的平稳。
当深夜的VIP病房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哼时,林清雪正趴在床边打盹,
那声音穿透镇痛剂的药效,像钢针一样扎进她的耳膜——准确说,是扎进她仅存的右耳耳膜。
她慌忙抬头,看见赵晟蜷缩在病床上,浑身冷汗浸透了病号服,左手死死攥着床单,
指节泛白如纸,连昂贵的进口镇痛泵都没能压制住那神经性剧痛。“林小姐,
赵先生出现全身多器官内出血,凝血功能指标异常,
我们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止血药……”主治医生李教授的白大褂沾着血渍,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病危通知,恐怕要再签一次。”林清雪接过通知单时,
指尖的颤抖几乎握不住笔——医生的话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不得不凑到对方右侧,
才能勉强听清“内出血”“病危”几个关键词。麻木感像潮水般淹没了她。
左眼的干涩已经发展到不敢直视顶灯,必须常年戴着遮光眼镜;鼻尖下的世界彻底沦为荒漠,
赵母特意让厨房做的她从前最爱的冰糖炖雪梨,
在她嘴里只剩寡淡的甜腻;而听觉的衰退比前两者更折磨人——管家在左侧汇报家务,
她只能含糊点头,直到对方提高音量绕到右边,
才惊觉自己漏听了关键信息;现在连医生的诊断,都要凑到耳边才能听清。
这种循序渐进的剥夺,像钝刀割肉,让她在清醒中一点点感受世界的崩塌。她知道,
自己没有退路了。那个藏在城市阴影里的男人,陈默,是唯一能拿出“奇迹”的药引。
再次站在陈默公寓的防盗门前时,林清雪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黑色连衣裙上还沾着病房走廊的消毒水味——尽管她闻不到。她没有抬手敲门,
只是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门框上,手指攥着门框边缘,指甲几乎嵌进木纹,
连站立的力气都快被抽干。门“咔嗒”一声开了,陈默穿着黑色针织衫,袖口随意挽着,
露出腕骨处清晰的线条。他看到靠在门框上的林清雪,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早已在监控里看清了她的狼狈。目光扫过她鼻梁上的遮光眼镜,
又落在她微微侧向右边的头——那是听觉衰退者下意识的姿态,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
转瞬即逝。“他又不行了?”陈默的声音不高,却精准地传到林清雪的右耳里,
平淡得像在问“今天下没下雨”。林清雪缓缓抬起头,摘下遮光眼镜的瞬间,
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白泛着淡红,瞳孔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蒙尘的玻璃珠。
“求你……再给我一支药……”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嘶哑,因为担心对方声音太小,
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无论什么代价……我都答应你!”陈默侧身让她进门,
目光停在她的双耳上,像外科医生在术前定位病灶,精准而冷漠。“要救他的命,得用猛药。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敲击,
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这声音林清雪的左耳几乎听不到,她下意识地将右耳转向他,
身体前倾,暴露了听觉衰退的窘迫。“生命复苏药剂。”陈默缓缓吐出名字,掌心向上一翻,
一支通体泛着暖金色光芒的小瓶凭空浮现,瓶内的液体像有生命般缓缓流转,
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淡淡的暖意,“能根治他现在所有的器质性病变,
内出血、神经痛都会消失,至少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半年。
”“根治……半年……”林清雪的呼吸骤然停滞,
灰败的眼中猛地迸发出璀璨的光——那是绝境中看到的唯一光亮。半年时间,
足够赵家找到彻底治愈的方法,足够她保住赵家少奶奶的位置,
足够她……逃离这无休止的交易!可这光亮只持续了半秒,就被陈默接下来的话彻底浇灭。
“代价是,你的听觉。”陈默的声音清晰而冰冷,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不是一部分,
是全部。”如遭雷击。林清雪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发出“咚”的闷响。全部听觉!她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仿佛这样就能守住最后一点声响。她会变成一个彻底的聋子!
再也听不到赵晟康复后对她说的“谢谢”,再也听不到婚礼上的进行曲,
再也听不到窗外的鸟鸣、雨落……她会被彻底隔绝在有声世界之外,像一座孤独的孤岛。
“不……你不能这样!”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陈默,
看在我们过去三年的感情上!你忘了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吗?”她试图搬出过往的温情,
哪怕那些温情早已被她亲手碾碎。陈默突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酷,
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温度。“感情?”他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林清雪完全笼罩,无形的压力让她窒息,
“你忘了三年前的订婚宴外,你挽着赵晟的手,居高临下地对我说‘陈默,
你这种坐过牢的穷鬼,一辈子都配不上我’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那时你怎么不提感情?现在求我,就得拿出买东西的态度——要么付代价,要么滚。
”他掌心的金色药剂还在散发着诱人的光芒,那光芒映在林清雪的瞳孔里,像淬毒的诱饵。
痛苦扭曲的脸、赵母哀求的眼神、自己失去豪门地位后的落魄……无数画面在她脑海里翻滚。
失去听觉,至少还能看到、摸到赵晟;可失去赵晟,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巨大的恐惧和挣扎几乎让她晕厥。林清雪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看着陈默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又看向那支金色药剂,最终,对失去一切的恐惧压倒了所有理智。“我……愿……意!
”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陈默的方向嘶哑地喊道,因为听力衰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只能看到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交易契约成立。标的物:完整听觉。
支付:生命复苏药剂效果:根治当前器质性病变,续命六个月。
比前两次更强烈的淡蓝色光芒骤然亮起,像潮水般包裹住林清雪的头部,
双耳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那是她听到的最后一种声音。下一秒,嗡鸣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绝对的、死寂的宁静。她惊恐地张大嘴巴,试图喊出“救命”,
却听不到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她抬手拍打自己的耳朵,指尖传来的触感清晰,
却没有一丝声响回应。这种被世界彻底抛弃的寂静,比任何剧痛都更让人崩溃。
陈默将金色药剂放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动作像在施舍。林清雪颤抖着抓起药剂,
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失去听觉后,平衡感也受到了影响,她撞到了门框,
却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疯了似的冲进楼道,连回头都不敢。陈默关上门,
将那片死寂隔绝在外。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涌入的磅礴“听觉精华”,能量流转间,
却熟悉的“病气”印记浮现——那印记与赵晟生命气息中的印记、三年前巷口冲突者的印记,
完美重合!他的猜测,彻底被印证。赵晟的病,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与三年前那场“过失伤人”紧密相连的“因果报应”,甚至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灭口。
陈默睁开眼,眼底的冷光锐利如刀——猎物的尾巴,终于彻底露出来了。
第七章 静默世界与“康复”林清雪攥着那支泛着暖金色光芒的药剂冲进医院时,
VIP病房外的走廊正被凝重的气氛笼罩。赵坤背着手站在窗前,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比窗外的寒雾更冷;主治医生李教授领着三名专家围在会诊桌前,
面前摊着的检测报告上,红色指标密密麻麻——就在十分钟前,赵晟的颅内压突然飙升,
瞳孔已经出现了轻微散大的迹象。“这是什么?”赵坤转身看到林清雪手中的药剂,
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他已经从私家侦探那里收到了匿名信息,
虽未完全证实林清雪与陈默的关联,但对这“神秘药剂”的戒心早已拉满。
林清雪张了张嘴想解释,却突然想起自己再也发不出能被自己听见的声音,
只能颤抖着将药剂递到李教授面前,指尖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打字:“救他的药,立刻注射。
”李教授捏着药剂瓶反复查看,瓶身没有任何标识,
里面的金色液体却在灯光下泛着均匀的活性光泽。“成分未知,风险无法评估!
”他抬头看向赵坤,语气急切,“强行注射可能引发不可控的过敏反应,甚至加速器官衰竭!
”赵坤的目光扫过监护仪上刺耳的警报声,
又落在林清雪苍白却执拗的脸上——她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左手死死攥着衣角,
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那是赌上一切的决绝。“注射。”赵坤的声音打破死寂,“出了事,
我赵家担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赵晟早已没了退路,
而林清雪这副“以命相赌”的模样,反倒让他对药剂多了一丝诡异的信任。
护士迅速准备好注射器,当金色液体顺着输液管缓缓融入赵晟的静脉时,
整个病房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林清雪贴在监护仪旁,视线死死盯着跳动的数值,
连眨眼都不敢。药效的爆发堪称神迹。半小时后,原本疯狂飙升的颅内压开始回落,
监护仪上代表内出血的曲线逐渐平稳,尖锐的警报声变成了规律的“滴滴”轻响;两小时后,
赵晟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最惊人的是二十四小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瞳孔逐渐聚焦,看向床边的赵母时,
竟含糊地吐出两个字:“妈……水……”病房里瞬间爆发出压抑的哭声。赵母扑在床边,
握着儿子温热的手泣不成声;赵坤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弛,抬手揉了揉眉心,
看向林清雪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切的赞许;连李教授都摘下眼镜擦了擦,
对着药剂瓶喃喃自语:“违背科学……简直是违背科学的奇迹。”只有林清雪,
像个游离在喜悦之外的局外人。她站在病房角落,身上还沾着来时路上的尘土,
遮光眼镜滑到了鼻尖,露出左眼泛着红血丝的眼白。赵晟正对着她笑,嘴唇一张一合,
显然在说着什么——她能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能看到他眼中的光亮,
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世界像被投入了真空罩,所有的欢呼、哭泣、道谢,
都变成了无声的默剧,唯有掌心传来的药剂瓶余温,提醒着她这“奇迹”的代价。
她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对着赵晟盲目地点头,
手指慌乱地在手机上敲出“好好休息”四个字,举到他眼前。赵晟的笑容滞了一下,
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掠过她始终紧绷的侧脸,又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母亲,
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赵母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儿子身边,
弯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解释:“清雪为了给你找这药,
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的耳朵,听不见了。”她说话时特意避开了林清雪的目光,
语气里带着怜悯,像在谈论一件残缺的珍宝。赵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向林清雪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先是难以置信的关切,他下意识想抬手去碰她的耳朵,
手指悬在半空却又僵住;接着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激,嘴唇快速翕动着,
显然在说“谢谢你”;可最后,那关切与感激的底色上,
还是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的视线从她的耳朵滑到她攥着手机的手,又快速移开,
像在回避什么,连带着语气都比刚才轻柔了几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怜悯。
林清雪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丝眼神的变化。她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了冰窖,
连指尖都泛起了寒意。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掌心传来耳廓的温热触感,
却再也感受不到声波震动的酥麻。她牺牲了听觉换来他的生机,换来赵家的“功臣”名号,
可在赵晟那带着怜悯的目光里,她突然明白——自己失去的从来不止是听觉,
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平等”。病房里的欢笑声还在继续,赵父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亲友报喜,
声音洪亮;护士在给赵晟换输液袋,动作轻柔。林清雪却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无比遥远,
她的世界只剩下绝对的静默,
和赵晟眼中那抹让她窒息的怜悯——那是胜利者对牺牲者的嘉奖,是健全人对残障者的同情,
唯独不是她想要的、平等的爱与尊重。她悄悄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看着病床上被众人围绕的赵晟,突然想起陈默那句冰冷的话:“拿出你买东西的态度。
”原来从一开始,她用感官换来的就不是爱情,只是赵家少奶奶身份的“续租权”,
而这权利的代价,是一步步失去自我,沦为别人眼中需要怜悯的“功臣”。
第八章 猎手的网林清雪在医院承受着静默与怜悯的同时,陈默正用一种近乎精准的姿态,
编织着一张复仇的网。自第六章捕捉到赵晟与三年前事件同源的“病气”印记后,
他便动用了交易所升级后的“信息追踪”能力——那是用“半年嗅觉”换来的技能,
能顺着残留的气息碎片,定位到关联者的踪迹。三天三夜,他穿梭在江城的阴暗角落,
最终在城郊的桥洞下,找到了那抹微弱的“恐惧气息”源头。
桥洞下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廉价白酒的刺鼻气味,一个裹着破棉絮的流浪汉缩在角落,
面前摆着个豁口的搪瓷碗,碗里只有几枚硬币。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像受惊的野鼠般往棉絮里缩了缩——正是三年前那场冲突的唯一目击者,
当年因吓得魂飞魄散,从此躲在桥洞不敢露面。陈默蹲下身,没有多余的寒暄,
指尖夹着一张百元钞票,轻轻放在搪瓷碗里。钞票的边角被风吹得微动,
流浪汉的目光死死黏在上面,却不敢伸手去拿,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我要你三年前那个雨夜的‘恐惧记忆’。”陈默的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穿透力,“你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让你不敢说话的恐惧,
换这叠钱——足够你在收容所过半年安稳日子。”流浪汉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枯瘦的手攥着破棉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不是不想说,
而是三年前赵晟派来的人那句“敢乱嚼舌根就沉江”的威胁,像毒蛇般缠在他心头,
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陈默见状,指尖泛起淡蓝色微光,轻轻点在他的眉心:“交易后,
你会忘了那份恐惧,只记得事实。”交易契约成立。标的物:三年前雨夜的恐惧记忆。
支付:货币5000元。微光散去的瞬间,流浪汉眼中的惊惶像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麻木的平静。他拿起搪瓷碗里的钞票,数了两遍,才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三年前中秋前的雨夜,我在巷口捡瓶子,
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那……下来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腕上戴块亮闪闪的表,
身上是雪松味的香水。”“他和一个男人吵起来,推搡的时候,
那男人头撞在台阶上晕了过去。”流浪汉顿了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穿西装的年轻人慌了,刚好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跑过来,他就抓着姑娘的手说‘别慌,
我是赵氏集团的赵晟,保你没事’。后来他给了姑娘一万块,让她去找那个替罪的小子,
说‘只要他扛下来,我保你前途无忧,再给那小子家五万块’。”“替罪的小子?
”陈默的指尖无意识捏紧,指节泛白。“就是你啊。”流浪汉抬眼看他,眼神麻木,
“那姑娘后来哭着去找你,我躲在垃圾桶后面看到了……赵大少还说,要是那小子不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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