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碎石还在往下掉，许青攥着发烫的玉符往外钻，刚踏上荒坡，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他踩碎枯枝的脆响，是皮鞋碾过石子的沉钝声。
他猛地回头，月光下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左手腕露着那枚熟悉的蛇钥徽记，银质表面在夜里泛着冷光。
男人手里捏着个和他铁盒里一样的半张地图，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玉符上，声音没什么温度：“许砚的弟弟？
倒比他沉得住气。”
“你是谁？
我哥在哪？”
许青把玉符往袖口里藏，指尖能摸到符面纹路在发烫，像是在预警。
男人笑了笑，把半张地图扔过来，纸上“废砖厂”的标记旁，画着和玉符一样的纹路：“我是来帮你的。
蛇钥会的人也在找地宫，他们要的是里面的‘镇地石’，而你哥，现在被他们困在‘无光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青的胸口，“这玉符叫‘引光符’，是打开无光层的唯一钥匙——但你一个人，走不到那。”
许青捡起地图，两半拼在一起，“地宫核心”的位置终于显出来，旁边标着行小字：“需双符同引”。
他抬头时，男人己经往后退了两步，风衣下摆扫过荒草：“想救你哥，明天早上八点，老城区的钟表店见。
别带警察，也别想着耍花样。”
话音落时，男人转身走进树林，身影很快融进夜色，只留下空气里那缕淡淡的雪松冷香，和许青手里拼完整的地图。
玉符还在掌心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做决定——这场关于地宫和哥哥的局，显然才刚刚开始。
晨光刚漫过老城区的青砖灰瓦，许青攥着引光符往钟表店走，指尖始终能触到符面的温意——这是他昨晚反复确认的“安全信号”，可走到巷口那棵老槐树下时，符面突然骤冷，金纹瞬间暗了下去。
下一秒，周围的声音像被掐断了。
卖早点的吆喝、自行车铃、甚至自己的脚步声，全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抬头，原本亮着的街灯明明没坏，光却像被无形的网裹住，只能在灯罩里打转；巷尾的晨光更离谱，像隔了层毛玻璃，模糊成一片灰白，连落在地上的槐树叶，都没了影子。
“这就是虚无？”
许青攥紧引光符，指尖的血痂因为用力又裂开点，血珠蹭到符面。
刹那间，金纹猛地亮起来，一道细弱的光从符面飘出，像根线似的往巷尾探——光所及之处，灰白的“雾”开始退散，脚步声、吆喝声又慢慢回来，街灯的光也重新落在地上。
可没等他松口气，退散的“雾”突然在巷尾聚成个模糊的影子，没有五官，只有团流动的灰黑，盯着他的方向停顿了两秒，才随着光的延伸彻底消失。
引光符的金纹重新变暗，却比刚才多了道极淡的裂痕。
许青摸了摸符面的裂痕，后背己经渗了汗——这不是简单的“无光”，是能被引光符惊动、甚至会“盯人”的虚无，比他想的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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