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小满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座位移到了少年身边。
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小呆子!
我做你同桌好不好啊?”
少年的眼里的微光闪了闪,却始终一言不发。
以陈浩为首那一群小混混像猎犬嗅到了猎物一般围了上来。
“哟!
穷鬼和怪胎又凑一块啦。”
陈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半个教室听见。
小满和周繁星毫无反应,压根连眼神都没给。
陈浩自觉被无视,更是恼羞成怒“你们俩是不是聋啦!
两个小聋子。”
说着抓起周繁星手上的钢笔,溅起排排的黑墨,浸染少年胸前的白色衬衫。
周繁星僵在原地,瞳孔里倒映着疯狂扩散的墨痕。
林小满可不是能忍的,“啪”地一声愤然拍桌而起,“道歉!”
“呵!
我没听错吧?
你叫我道歉?”
陈浩冷嘲道。
林小满理首气壮的说道“你们欺负同学,就不怕我告老师吗?”
“告老师?”
陈浩一脸嗤笑“老师又能拿我怎么样?”
“就连校长都要听我们家的,你觉得我会怕区区一个老师?”
“你们这种低等人生来就是要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林小满突然笑出了声“你们这种暴发户除了家里有点破钱,还有什么事拿得出手的。”
“你们实际上内心孤独,没朋友,没家人,除了靠霸凌别人获取那些自卑的优越感,你们还会什么?”
林小满的话如同一把利刃,一点点精准而残忍地刺穿了那些霸凌者的内心 。
惹得陈浩恼羞成怒“闭嘴!”
紧握手里尖刃的钢笔就要向林小满身上刺去。
林小满只觉得一股带着汗臭和暴怒的劲风扑面而来,瞳孔里瞬间被那抹刺眼的金属寒光填满。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死亡的冰冷触感仿佛己经扼住了她的喉咙。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斜刺里猛冲出来,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精准而强硬地插入了林小满和陈浩之间!
“噗嗤......”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林小满只看到眼前一花,一个宽阔的背影瞬间遮蔽了那致命的寒光。
温热的液体有几滴飞溅到了她的脸颊上,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
陈浩握着钢笔的手还保持着前刺的姿势,脸上疯狂的暴怒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挡惊得凝固,随即扭曲成一种更加狰狞的狂躁。
他看清了挡刀者,眼中戾气暴涨,下意识地想将笔更深地捅进去!
空气死寂得可怕。
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陈浩野兽般的低吼,林小满惊恐到窒息的抽气,呆呆地看着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闹什么闹?
你们跟我来办公室一趟”老师掷地有声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打破了寂静 。
氛围紧张严肃的办公室内,身着华丽服饰的女人上坐高位,“有什么事?
还把我叫到这里来?”
“知不知道我是时间是很宝贵的,今天约了下午要做spa。”
刘老师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说到,“是这样,陈少爷今天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导致周同学受伤,按照学校规定需要请双方家长到场,做个简单的调解。”
“哼!
我们陈浩可是好学生,才不会干伤害同学的事。”
女人满脸不屑“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偷东西?
我儿子是在抱打不平,助人为乐。”
老师站在一旁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陈母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如同打量一件廉价货物般,上下扫视了一番。
“啧!”
她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声,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就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怪会惹事的穷小子”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泽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指节因为用力攥拳而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低垂的头颅下,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内侧。
“说话啊!”
赵明雅那颐指气使的声音再次响起,“哑巴了?
刚才不是挺有本事惹我们陈浩的吗?
现在装什么可怜?
抬起头来!
让你家长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家教,教出你这种……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陈母刻薄的话语。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有些急促地推开,撞在了墙壁上,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看谁敢动我们周家的人?”
周母不怒自威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陈母还在叫嚣,“你算什么东西?
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就凭学校的教学楼是我捐的,我们周氏是靳国三大财阀。”
周母冰冷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
刘老师立马换上小心翼翼,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周夫人,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陈母不自觉立马起身低下了头。
周母没有理会,而是径首走向办公桌后,那是整个房间象征权力中心的位置。
陈母早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来人的气势震慑得几乎石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将主位完全让了出来。
“刘老师。”
陈母终于开口,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我接到通知,说我的儿子繁星在学校受伤,这是怎么回事?”
“周…周夫人...” 李老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是…是这样的…今天课间…陈浩同学和周少爷发生了一些小矛盾,陈浩同学可能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造成周少爷受伤了。”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我们周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欺负。”
周母的语气冷若冰霜,带着无法让人反驳的语气。
陈母带着陈浩卑躬屈膝地说道,“是是是!
那我们就先走了。”
鬼鬼祟祟的想要开溜。
周母下一秒愤然拍桌,“想走?”
“道歉!”
母子两人贼眉鼠眼的对视了一下。
陈浩连忙上前唯唯诺诺的喊道,“周繁星!
对不起!
是我错了!
是我故意找茬!
我不该动手!
我不该欺负你!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你原谅我!
求求你原谅我!”
他一边喊,一边对着周繁星的方向不停地近乎九十度地鞠躬,每一次弯腰都带着巨大的屈辱和恐惧。
周母还是冷漠地说到,“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我儿子,就不止道歉这么简单了。”
“我们周氏整你们,要就如捏死一只蝼蚁这么简单。”
陈母陈浩两人互相推搡着,连忙回答,“是是是!
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滚!”
“是是是!
我们这就滚。”
厚重的办公室门在周繁星身后轻轻合拢,门内充斥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冰冷气压。
“哐当!”
一声刺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周母猛地抓起办公桌上那个价值不菲的骨瓷茶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坚硬冰冷的地面!
茶杯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混合着锋利的瓷片西散飞溅,锋利的瓷片擦着周繁星俊美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周繁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他没有后退,依旧保持着挺首的站姿,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废物!”
周明澜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刃,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和刻薄,狠狠刺向周繁星,“看看你这副样子!
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敢吭声!”
她一步步逼近周繁星,高跟鞋踩在满地的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周繁星紧绷的神经上。
“我生你出来有什么用?”
周明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咆哮,完全失去了在人前的从容,“丢尽我们周家的脸!”
“你是周氏未来的继承人!
怎么能被这种不入流的下等人欺负呢?”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调。
她猛地抬手,似乎想给周繁星一记耳光,但那只手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废物!”
不满意的怒吼道。
她猛地转身,昂贵的衣料带起一阵冰冷的风,高跟鞋踩过满地的碎瓷片,发出刺耳的、令人心碎的碎裂声。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儿子一眼,办公室沉重的门被她用力拉开,又在她身后“砰”地一声狠狠甩上。
小满拿出药轻擦繁星手上的伤口,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真是对不起啊,好像是因为我让你受到了更大的伤害”林小满仔细地固定好一条创口贴,确认不会轻易移位,这才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正对上少年苍白而沉默的侧脸,上面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刚刚被骂了吗?”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别人欺负你就这么受着吗?”
“快理理我啊?”
周繁星紧抿的唇线似乎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忍耐。
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
“那你会写字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字告诉我吗?”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面不再是空洞的死寂,而是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却还是一声没有发出来。
“你不想说就不说嘛。”
“你要是有哪天愿意说话了,一定要和我讲哦。”
小满背着有些旧却洗得干净的书包,脚步轻快地随着人流走出校门。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在校门口熙攘的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校门旁边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榕树下,她那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奶奶,正弯着腰,动作有些迟缓却异常认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几个空塑料瓶和压扁的纸箱,一一捡起,归拢到旁边那辆锈迹斑斑、堆满了各种废旧物品的三轮推车上。
“奶奶!”
林小满眼睛一亮,立刻像只小鹿般欢快地跑了过去,脸上绽开纯粹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学校里所有的疲惫和阴霾。
“哎哟,小满放学啦?”
奶奶闻声抬起头,看到孙女,布满风霜的脸上立刻舒展开温暖慈祥的笑意。
“奶奶!
我帮你!”
林小满二话不说,把书包往推车把上一挂,就蹲下身,动作麻利地帮奶奶一起收拾地上散落的废品。
奶奶一把夺过小满手里的活,“不用,不用,奶奶自己来,别把你弄脏了。”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恶意和讥诮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猛地刺破了这份温馨。
“哟!
看看这是谁啊?
这不是我们班的垃圾妹吗?”
“刚放学就迫不及待捡垃圾啊?”
“在这儿帮老废物捡垃圾呢?
啧啧啧,真是祖传的手艺,天生就是下贱的命!”
林小满身体猛地一僵,循声望去。
只见沈婷双手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居高临下的嘲讽。
身边跟带着她那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她们的目光像黏腻的毒蛇,在奶奶佝偻的身影和林小满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赤裸裸的鄙夷和恶意。
奶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了推车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屈辱和深深的担忧,下意识地想将孙女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林小满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可以忍受沈婷对她的辱骂,但绝不允许她侮辱她最敬爱的奶奶!
她猛地挺首背脊,像一株被激怒的小草,怒视着沈婷,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沈婷!
你嘴巴放干净点!
不许你侮辱我奶奶!”
“侮辱?”
沈婷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说错了吗?
一个捡破烂的老太婆,一个穷酸的垃圾妹,不是天生下贱是什么?”
她嗤笑着,目光扫过那辆堆满废品的推车,恶意更甚,“瞧瞧这堆垃圾,臭死了!
挡着本小姐的路了!”
说着,她竟然抬起脚,狠狠地朝着推车最外侧,堆放得不太稳的一摞纸箱踹了过去!
哗啦!
纸箱应声而倒,连带着上面堆放的一些空瓶罐也稀里哗啦地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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