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刚把《青纹控灵术》的开篇心法背熟，就被李玄拽着往山门外跑。
老道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符纸，道袍下摆还沾着昨晚的酒渍，嘴里念叨着：“快，晚了就赶不上仙城的符箓集市了，听说今天有老符师卖‘引气符’，给你买两张助你修炼。”
陈石踉跄着跟上，心里却犯嘀咕——师父昨天还说要“节省灵晶，攒着买好酒”，今天怎么突然大方起来？
而且仙城的符箓集市离青云宗有三十里路，来回得大半天，这老道怕不是又想借着买符纸的由头，去仙城的酒铺蹭酒喝。
果然，刚到仙城门口，李玄就指着不远处的“醉仙楼”说：“你先去集市买符纸，我去跟掌柜的‘对账’，一会儿在楼门口等你。”
不等陈石反驳，老道己经溜进了酒楼，只留下个晃动的破酒葫芦背影。
陈石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集市走去。
集市里人声鼎沸，摊位上摆着各种修仙者用的物件：泛着灵气的灵草、锈迹斑斑的旧法器、泛黄的功法抄本，还有不少摊位前挂着五颜六色的符纸，随风飘动。
他走到一个挂着“张记符箓”招牌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手里正拿着毛笔在符纸上画着什么，笔尖落下时，竟有微弱的灵气波动。
“小伙子，要买符纸？”
老符师抬头看了陈石一眼，“我这有引气符、驱虫符、避水符，都是亲手画的，灵验得很。”
陈石指着摊位上的引气符问：“老伯，这引气符怎么卖？”
“一枚碎灵晶一张。”
老符师说，“买两张送一张驱虫符，很划算的。”
陈石摸了摸怀里的灵晶——上次赵虎还的三枚碎灵晶，加上李玄给的那枚完整灵晶，总共西枚。
他刚想掏钱买两张，指尖突然碰到了怀里的《万物记实》，识海里瞬间闪过一段画面：老符师画符时，手腕偏移了半分，导致符纸上的“引气纹”缺了个小口，这样的符纸，灵气转化率连三成不到，根本算不上合格的引气符。
“老伯，您这符纸……”陈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画的时候是不是手腕没稳住？
引气纹好像少了一笔。”
老符师愣了一下，拿起一张引气符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变了：“你……你也懂符箓？”
“我只是偶尔看过别人画符，”陈石赶紧解释，“可能看错了，您别介意。”
“没看错，是老夫大意了。”
老符师叹了口气，把摊位上的引气符都收了起来，“最近手疾犯了，画符总出错，这些残次品要是卖出去，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多谢小伙子提醒，这样吧，我这里有几张没画完的符纸，还有半瓶灵液，你要是不嫌弃，拿回去练练手，就当是谢礼了。”
陈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连忙道谢，接过老符师递来的符纸和灵液。
符纸是用“云纹纸”做的，比普通符纸更能承载灵气，灵液则是“凝神液”，画符时用一点，能让心神更专注。
他刚离开“张记符箓”，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小子，等一下！”
陈石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锦袍的少年快步走来，少年身后跟着两个护卫，眼神倨傲。
他认得这少年——是仙城城主的儿子，王浩。
上次李玄在仙城的酒铺蹭酒，就是这王浩让人把老道赶了出去，后来还是陈石用修复农具的手艺，帮酒铺掌柜修好了断了腿的柜台，才把李玄赎了出来。
“你刚才跟张老说什么了？”
王浩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石，“他怎么把符纸都收起来了？
是不是你故意找茬？”
“我只是提醒张老伯，他的符纸少了一笔，没有找茬。”
陈石平静地说。
“提醒？”
王浩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嫉妒张老的手艺，故意胡说八道！
你要是真懂符箓，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谁先画出一张合格的引气符，就算谁赢。
你要是输了，就给我跪下道歉；要是赢了，我就给你十枚碎灵晶！”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少年是谁啊？
敢跟城主公子比画符？”
“怕是要输了，王公子可是跟张老学过半个月符箓的。”
陈石知道王浩是故意刁难，可他要是不答应，不仅会被王浩欺负，还可能连累张老。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跟你比。”
王浩没想到陈石真的敢答应，愣了一下，随即让人拿来两张云纹纸和两瓶凝神液，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现在开始，一炷香的时间，谁先画好，谁就赢。”
陈石拿起毛笔，蘸了点凝神液，闭上眼睛。
识海里的《万物记实》浮现出画面——张老画引气符时的完整步骤：笔尖如何蘸墨、手腕如何发力、引气纹如何连贯，甚至连灵气注入的速度，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睁开眼睛，手腕轻转，毛笔在符纸上落下。
笔尖划过符纸，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纹路，灵气随着纹路流动，没有一丝滞涩。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连王浩都忘了嘲讽，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石手里的毛笔。
一炷香还没燃完，陈石就画好了引气符。
符纸刚完成，就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灵气波动比张老画的正品还要浓郁。
“这……这怎么可能？”
王浩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脸色惨白，“你明明只是个杂役，怎么会画符？
而且画得比我还好！”
“我只是偶尔练过几次。”
陈石收起符纸，看着王浩，“愿赌服输，你的灵晶……灵晶我给！”
王浩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十枚碎灵晶，狠狠摔在桌子上，“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带着护卫狼狈地走了。
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称赞陈石的手艺，还有人想请他画符，陈石都一一婉拒了。
他捡起桌子上的灵晶，揣进怀里，心里却有些不安——刚才画符时，他不小心用了神魂之力稳定笔锋，虽然没人发现，可要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怕是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刚走出集市，就看见李玄靠在醉仙楼的门口，手里拿着个空酒葫芦，脸上满是得意：“好小子，没给师父丢脸！
刚才王浩那小子灰溜溜地跑了，我都看见了。”
“师父，您一首在这儿？”
陈石惊讶地问。
“那当然，”李玄拍了拍陈石的肩膀，“我要是不在，那小子要是耍赖，你怎么办？
不过你刚才画符的手艺，比师父当年还厉害。”
陈石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师父肯定早就到了，只是没出来，想让他自己解决。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突然听见树林里传来“嗷呜”一声惨叫，紧接着是人的呼喊声：“救命！
有凶兽！”
李玄和陈石对视一眼，赶紧往树林里跑。
跑进树林，就看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黑风狼”正追着一个少年，少年的胳膊被狼爪抓伤，流了不少血，眼看就要被黑风狼追上。
黑风狼是二阶凶兽，速度快，爪子锋利，普通的外门弟子根本不是对手。
李玄刚想出手，陈石己经冲了上去，手里拿着从老符师那里得到的玄铁匕。
“小心！”
李玄喊了一声，却没上前帮忙——他想看看陈石这些日子的修炼成果。
陈石握着玄铁匕，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九转蛮龙诀》。
他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一股力量，速度也快了不少，躲过了黑风狼的扑击。
紧接着，他用《青纹控灵术》里的“引灵诀”，引动周围的灵气，注入玄铁匕中。
玄铁匕瞬间泛起一阵黑光，陈石握着匕首，朝着黑风狼的脖子刺去。
黑风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会这么厉害，想躲己经来不及了，匕首狠狠刺进了它的脖子，黑风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陈石拔出玄铁匕，喘了口气，刚才那一击，他不仅用了炼体的力量，还动用了神魂之力锁定黑风狼的弱点，最后用法术注入灵气，才一击必杀。
“你……你是谁？”
被救的少年捂着胳膊，惊讶地看着陈石，“我是内门弟子林浩，多谢你救了我。”
“我是杂役弟子陈石，不用客气。”
陈石说，“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这里有凝神液，你先涂一点止血。”
林浩接过凝神液，涂在伤口上，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
他看着陈石，眼神里满是感激：“陈石兄弟，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忘了你的。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李玄这时才走过来，拍了拍陈石的肩膀：“好小子，不错嘛，连二阶凶兽都能对付了。
不过你刚才用的那招，好像不是普通的炼体术吧？”
陈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我只是跟着村里的猎户学过一点粗浅的格斗技巧，碰巧打赢了。”
李玄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对林浩说：“你既然是内门弟子，就该知道后山有凶兽出没，怎么还一个人来这里？”
“我……我是来采‘凝血草’的，我师父受伤了，需要凝血草入药。”
林浩低下头，“没想到会遇到黑风狼。”
“凝血草在前面的山坡上就有，”陈石说，“我带你去采，那里没有凶兽。”
林浩感激地点点头，跟着陈石和李玄往山坡走去。
采到凝血草后，林浩再三感谢，才匆匆离开。
两人继续往回走，李玄突然说：“石头，你不用瞒着我，你修炼了炼体术、法术，还有神魂之力，对不对？”
陈石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李玄：“师父，您……您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李玄叹了口气，“你第一次帮我修丹炉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身上有灵气波动；上次你锻打铁剑，我又察觉到你有炼体的力量；刚才你对付黑风狼，神魂之力虽然隐藏得很好，可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陈石低下头，心里有些不安：“师父，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我只是……我知道你是怕暴露秘密，”李玄打断他，“在这个修仙世界，身怀秘密不是坏事，可你要记住，光靠隐藏是不够的，你得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从怀里摸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递给陈石：“这是《三修归一诀》，是我年轻时偶然得到的功法，能让体、魂、法三修的力量相互融合，不会冲突。
你拿着，好好修炼，以后别再藏着掖着了，你的天赋，不该只做个杂役。”
陈石接过书册，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没想到，师父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还为他准备了这么好的功法。
“谢谢师父。”
陈石哽咽着说。
“谢什么谢，”李玄摆摆手，“你是我徒弟，我不帮你帮谁？
不过你要记住，就算有了功法，也不能骄傲，修仙路还长，得一步一步来。”
两人回到杂役房时，天己经黑了。
陈石把《三修归一诀》藏在柴房的角落，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他知道，有了这本功法，他的三修之路会走得更稳，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师父。
晚饭时，李玄喝了不少酒，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石头啊，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别像师父一样，一辈子就知道混日子。
等你以后成了大人物，可别忘了师父……”陈石笑着点点头：“师父，我不会忘的。
以后我走到哪儿，都带着您。”
李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角却有些发红：“好，好小子，没白疼你。”
夜色渐深，杂役房里的灯光渐渐熄灭。
陈石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三修归一诀》，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他的修仙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可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有一个不着调却很护他的师父，有一本能帮他化险为夷的《万物记实》，还有了能让他三修归一的功法。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三修归一诀》的内容，还有白天画符、对付黑风狼的场景。
他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要开始修炼新的功法，锻炼自己的符箓手艺，为了自己，也为了师父，努力修炼，早日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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