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刚过,宁王府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
晨光熹微中,楚亦然身着亲王规制的朝服,玄衣纁裳,玉带銙腰,步履从容地迈出府门。
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那双凤眸中锐利与慵懒并存,与往常别无二致,甚至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清明气度。
候在门外的君竹、君兰等护卫见状,眼中都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昨夜王爷府中虽无甚动静,但他们心中终究悬着一块石头。
此刻见主子安然无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王爷,车驾己备好。”
君兰上前一步,低声道。
楚亦然微微颔首,动作流畅地登上马车,那姿态与原主记忆中一般无二,甚至因现代灵魂对身体的精确掌控,而更显几分行云流水般的优雅。
皇城,宣政殿外。
文武百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当楚亦然的身影出现在汉白玉广场的尽头时,原本细微的嘈杂声如同被利刃切断,骤然一静。
无数道目光,惊疑、探究、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右相金焱站在百官前列,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昨日才收到“宁王重伤,至少半月无法理事”的密报,为此还精心布置了今日在朝堂上针对宁王一派官员的发难。
此刻看着那完好无损,甚至比往日更显精神的身影,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精心准备的奏章瞬间成了废纸。
几位与宁王交好的老臣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快步迎了上来。
“王爷,您……您这是大安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声音带着惊喜。
楚亦然依照记忆中的礼节,从容还礼,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笑:“有劳李老将军挂心,不过是些许小恙,歇息一晚便无碍了。”
他的声音清朗平稳,听不出半分受伤后的虚弱。
另一边,仁王楚萧何与德孝帝楚天晟几乎是同时看到了他。
楚萧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兄长特有的宽慰,快步走来,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低语:“二弟,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他昨日离府时,这位二弟还脸色苍白需要人搀扶呢。
楚天晟虽维持着帝王的威仪,但眼底的关切与放松却显而易见。
他微不可察地对楚亦然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鼓齐鸣,百官入殿。
山呼万岁之后,朝会正式开始。
金焱一党的人面面相觑,原本准备好的弹劾与议案,在楚亦然这尊“煞神”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楚亦然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完全没察觉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目光。
他偶尔出列奏对,言辞清晰,条理分明,所谈皆是关乎民生经济的务实之策,与往常那个精明干练的宁王毫无区别,甚至某些见解更为一针见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朝会的进行,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逐渐变成了确认与无奈——这位宁王,是真的安然无恙,而且状态好得惊人。
散朝时,楚亦然与楚萧何、楚天晟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出宣政殿,迎着外面灿烂的朝阳,楚亦然微微眯起了眼,心中一片清明。
这一关,算是过了。
不仅震慑了暗处的宵小,也彻底稳固了他“楚亦然”这个身份。
从此刻起,他将以宁王之名,在这乐恒国,真正开始他既是王爷又是现代灵魂的精彩人生。
而他的故事,才刚刚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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