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清却以为我撒谎,冷下脸。
“又来,我说了很多次,你不要老是乱吃醋,县长是我的师傅,我对师傅的儿子好点也正常,你总是这样,小家子气。”
她转头又说。
“拜堂的事再推迟一年,治水有功,我得和东丰、师傅庆祝一番。”
我有些恍惚,不由想起,这是不知道第几次推迟,从我二十岁弱冠到如今,每次总是因为小几岁的张东丰,她想也不想推迟婚事。
我已年过三十,在周围,算很老了。
总有小孩笑话。
“三十而立,独自一人可真够苦的,别以后死了都没人收尸。”
就连大婶也劝我。
“女子及笄后都会着急成亲,水清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们不要拖过了最美好的时期。”
可每次我和苏水清提起,哪怕我一个人准备婚礼的全部,打点周到,只要苏水清拜完堂,她便是我的夫人。
她却总是敷衍。
“别人的嘴舌乱说,谁不知道我会嫁给你,不急。”
不急……不急……不急!
耳朵都长茧了!我早就再也不稀罕。
“不用了,这婚早就……”
张东丰不知想起什么,笑话起来。
“天祥哥的衣服看起来好了点,想到你从前几个铜板看得比天大,掉茅厕都要去捡起来,臭得要命,水清姐都说了不要,你还跳下去捞,多丢脸。”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惹得周围人也发笑。
苏水清竟然跟着捂嘴,故作安慰。
“是有点丢脸,以后不用这样了,我也拿俸禄了。”
我掐紧了手指,心也寒得可怕。
苏水清的未来,哪一个不是靠我的铜板堆积起来。
不是靠我洗衣服,满手长满冻疮,就是打糕点,满手生茧。
我猫着腰一个个铜板攒起来,再跑去换银锭给她用。
原本她高中女状元,眼看着好日子来了。
可她又为了张东丰放弃炙手可热的官爵,去干那个治水,县里治水的人才有很多,只是没人想要背锅掉脑袋,她就那样毫不犹豫抛下我。
在这男子读书的时代,我放弃自己梦想,顶着全部嘲笑,全力支撑她的读书梦,也将未来交到她手里,却被他轻易放弃。
如今,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嘲笑我,将我的尊严踩到泥里。
我怒喝,打断无边的嘲笑。
“既然如此,还给我吧,十年一共是00两!”
苏水清显然一愣,她没想过我会动怒,也没想过我会算钱。
张东丰气愤地推开我。
“水清姐,我都说了,他就是自私自利,我上次去找他陪林官员喝点小酒,却没想他躲了起来,怎么都找不到,害得治水多了一个月。”
饶是已经死心,我依旧难以置信看向苏水清。
“你同意了?”
苏水清点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官员那里有很好的木头,我们很缺,东丰会安排好。”
我真是笑出了声,林官员贪财好色,还有龙阳之好,张东丰有心,就拿钱去,用得着让我一个男子牺牲自我。
苏水清,真是狠心。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