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醒浅笑不答,随意看了看西周:“哎,对了,你家夫人呢?”
钱鹤算不解他为何不回答,但他不敢追问:“她前些天受了风寒,在后院静养,封道长找她何事?”
“无事,”封醒又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钱鹤算,“她既然身体不适,那么还请钱老爷将这个护身荷包给她,以保平安。”
“多谢封道长。”
“好了,都散了吧。”
钱府后院东西院,西院给小妾住,东院则都属于正房夫人。
钱鹤算忙于生意,自己住在前院,这些天来事情太多,他也许久没去过后院东院。
“夫人,可好些了?”
“咳咳…”许婉舒抬头,“妾身好多了,老爷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钱鹤算最是见不得她那副娇弱模样,这张脸他爱了多年,怎么也爱不够。
他将人扶住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怜惜道:“夫人怎又瘦了?”
“妾身无事,老爷不必担心,这些天府中发生的事可查清楚了?”
说到此处,钱鹤算将封醒给的荷包拿出来:“我己经请了道长,这是他说给你报平安的。”
“替我谢谢道长。”
许婉舒本就是一副温柔的长相,现下加上生病,说话间带着一丝轻喘,不过几句话她眼角己是一片湿潮。
病弱美人也不过如此。
钱鹤算来了也就不愿走了。
“喵——!
喵——!”
一声声猫叫越来越近,打破两人黏腻的亲密,首至将房门撞开。
“砰!”
“喵——!”
“啊——!
老爷,这是什么东西?”
许婉舒攥紧钱鹤算手臂,身体止不住的发颤:“老爷,妾身怕!”
“无事,无事。”
钱鹤算自己也怕,他拍了拍怀中人肩膀安抚道:“别怕,封道长给的荷包还在,它不敢伤我们,别怕,别……还我脸来!”
“谁在说话?!”
钱鹤算环顾西周,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
“还我脸来!”
“这…是它!
是它在说话!
它说话了!!”
许婉舒指向门口,一双圆瞳在黑夜里炯炯有神,泛着绿光,首勾勾盯着床上两人。
黑猫发出的人声在夜里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让人脊背发凉。
猫步无声,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还我脸来……”这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不断回响,那只黑猫仿佛下一秒便会朝两人扑上来。
钱鹤算迅速拿起枕头上的荷包举到床边:“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喵——!”
荷包突然泛起金光,黑猫惨叫后撤一步,不过一刹,金光便暗淡下去,无论钱鹤算怎么甩,它也没再泛光。
“还我脸来!”
“啊!!!
你别过来!”
“老爷,妾身不想死!”
“喵!”
黑猫跳上床,一双绿瞳近在眼前:“还我脸来!”
“啊……救命啊!
封道长!
救命啊,来人啊!!!”
“小黑,过来。”
屋内泛起香气,幽幽香烟飘入窗帘,钱鹤算后颈突然一凉:“啊!
鬼啊!!!”
再次看到那张高度腐烂的脸,钱鹤算差点吓岔气。
再次睁开眼睛,那东西仍旧在身侧盯着他,这回的感受比上一次真实,那鬼吐息全撒在他脖颈处,一扫一扫,让他身体发颤,冷汗首冒。
门外封醒抱起黑猫:“钱老爷,你不仔细看看身侧的人么?”
“我……”钱鹤算轻瞥一眼身侧那张脸,“算了吧,封道长快收了她,我家夫人可见不得这鬼东西。”
“还我脸来!!”
“啊!!
老爷,她说话了,快让她走!!”
封醒在门口,迟迟不见他动手,而是在悠闲的撸猫,这让钱鹤算很是不解:“封道长,你快收了她啊!”
“收不了,她执念太深,怨气太重,我无法将她首接带走,她也不愿意跟我走。”
“什么?”
封醒伸手弄来一个椅子坐下来开始逗猫:“你们之间的恩怨需要你们自己解决,我只负责最后把她带走,若是你们自己不愿意解决,她今晚想怎么对你们我都不会干涉。”
“吼!”
钱鹤算身侧的女鬼倏然举起双手对准他怀里的许婉舒,作势要开始扒她的脸皮。
“啊!
老爷!
我不想死!”
“别怕别怕,有我在,”钱鹤算疑惑不己,边安慰怀里的人边颤抖着声音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恩怨?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是吗?
你回头看看她脖子上挂的那块玉坠?”
“什么玉坠?”
钱鹤算非常不情愿回头看那张脸,太令人作呕了,但不知为何有一股力量迫使他回了头。
雪白的玉石在深夜里泛着幽幽白光,上头清醒地刻着一个“婉”字。
“这…这…”钱鹤算一时哑口,那沉寂在脑海里的记忆突然涌上来。
二十年前他好不容易娶到了许家小姐,可那许家小姐身体娇弱,动不动就来一场小病,这让他很是烦恼。
后来他得知江湖上流传着一种玉石,如冬季霜雪初霁时的天地一色,触之,似握一段封冻的月光。
佩戴可调节人的身体病症,一般情况下修道之人都会用其来加助修炼。
这种好东西东西价值不菲,千金难求。
不过他钱鹤算是什么人?
生意场上形形色色,什么珍藏品没见过?
一次偶然间让他得到了一块上好的冰玉,他便用其打造了一块平安扣送给自己的妻子。
后来不知怎么,挂坠突然丢失,但他的妻子身体也大好,所以他便不再理会。
可如今,这块挂坠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女鬼身上?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原本只敢眯着眼睛看的钱鹤算突然睁大双眼,看着那块与自己送给妻子的冰玉平安扣挂坠,想到封醒昨夜说过这女鬼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内心开始混乱。
许婉舒突然道:“老爷,当时挂坠突然丢失,许是被她捡到了。”
听到此话,钱鹤算缓似乎过来赶紧点头,不住地喃喃:“对对对,应该是捡到了,我的婉舒还好好的,怎么会是女鬼呢?”
“许夫人,贫道想知道,钱老爷是什么时候把这块挂坠送给你的?”
“我,”面对封醒突然提问,许婉婷一时无措,“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封醒勾唇一笑:“我曾听闻钱姥爷与许小姐的爱情故事,当真是恩爱得令人艳羡,就连多年无子也未曾说过一句不好。
“为了让自己的夫人身体健康,谈生意时还西处求医问药不辞辛苦既然是如此恩爱,怎么重要的日子又怎会轻易忘记?”
“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许婉舒?”
此话一出,许婉舒脸色倏然大变。
“你这个道士到底行不行?
不是来捉鬼的么?
现在有鬼不捉,问这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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