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宫殿

第一章：雍正四年的那场真人秀话说雍正四年，京城有件不大不小的事——选秀女。

这事说起来，比今儿的公务员考试还热闹。满汉八旗家里，凡是有女儿的，

从年初开始就掰着指头算日子。算什么呢？算自家闺女到没到"法定年龄"。按大清律，

年满十三就得登记在册，等着皇帝老儿翻牌子。这规矩比现在的身份证还严，想逃？

门儿都没有。京城钮祜禄家，最近就为这事闹心。一、选秀女是个技术活钮祜禄家的当家人，

四品典仪凌柱，最近愁得胡子都揪掉一半。他家大女儿甄嬛，年方十七，

正卡在选秀的当口上。这选秀女啊，表面看是选美，实际上是个系统工程。这里头的门道，

比造火箭还复杂。首先，你得过"海选"。由本旗的佐领、参领逐层筛选，

把长得歪瓜裂枣的、有狐臭的、说话大舌头的，统统刷下去。这一关叫"初选"，

通过率大概三成。然后是"复选"，由嬷嬷们检查身体。怎么检查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要脱光了看。看什么呢？看有没有疤痕、痣、皮肤病。最绝的是，

还要闻味儿。皇帝的女人，不能有体味儿，连脚臭都不行。甄嬛她妈甄夫人，

为这事提前半年就让女儿每天用花瓣泡澡，脚丫子都用龙井茶泡着。"闺女啊，

"甄夫人语重心长，"这脚要是臭了，可比考秀才作文写偏题还严重。

"甄嬛翻了个白眼："妈，您这是让我参选还是让我腌泡菜呢？"这丫头从小就有主意。

三岁能背《女诫》，五岁会弹《高山流水》，七岁就能把《资治通鉴》当睡前故事听。

凌柱常跟夫人叹气："咱这女儿，聪慧太过，恐非福相。"甄夫人不乐意了："咋的？

聪慧还错了？难道要养个傻子？""不是这个意思，"凌柱压低声音，"宫里那是什么地方？

是聪明人去的地方吗？那是人精堆里拔尖儿的地方！咱女儿这性子，万一..."话没说完，

甄嬛在屏风后面接茬："万一什么？万一我把皇上气着了？爹您放心，

我保证把他哄得团团转。"凌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二、京城八卦中心选秀这事，

历来是京城的顶级八卦素材。清朝的八卦传播速度，比现在微博还快。

基本上头天晚上某家闺女被刷了，第二天南城卖早点的都知道她左脚有块胎记。

甄嬛有个发小，叫沈眉庄，汉军旗人，也是这届秀女。

俩人在京城贵女圈里出了名的人才貌双全，人称"京城双璧"。

但这两人风格迥异：沈眉庄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走一步路，裙摆晃动的幅度都经过精确计算。

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连打喷嚏都要用帕子捂着嘴，扭过头去。

她妈从小就教育她："女儿家，要稳。稳是什么？稳就是一碗水端平，哪怕地上有金子，

也不能弯腰去捡。"甄嬛就不一样了。她十岁那年，曾经因为好奇，

女扮男装混进私塾听先生讲课。结果被发现了，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甄嬛不慌不忙，

当场把《论语》倒背如流，还指出了先生讲错的一个典故。先生愣是没憋出一个屁来。

所以这回选秀，沈家是全家总动员，光教规矩的嬷嬷就请了三个。钮祜禄家呢？

凌柱就给了女儿一句话："闺女，活着回来就行。"选秀前三天，京城下了场大雨。雨停后，

甄嬛偷偷溜出家门，跑到城西的琉璃厂逛书肆。她有个癖好，

喜欢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笔记小说，尤其爱看那些写宫廷秘闻的野史。书肆老板认识她，

神秘兮兮地从柜台底下掏出本书："甄小姐，刚到的货，《雍正朝宫廷秘闻录》，手抄本，

限量版。"甄嬛翻开一看，第一页就写着："雍正爷其实最怕女人哭，

一哭就头疼..."正看得入迷，身后传来个声音："这书我也看过，假得不能再假了。

"回头一看，是个穿月白袍子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就是眼神有点冷。"怎么说？

"甄嬛挑眉。那人指着书页："雍正爷要是真怕女人哭，后宫那些娘娘们还活不活了？

这分明是写给傻子看的。""那你觉得后宫娘娘们应该怎么活？"少年冷笑："不哭，不笑，

不死，不活。"说完就走了，留下甄嬛在原地愣了半天。后来她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想追上去问问，结果发现人已经消失在胡同口。回家后，甄嬛跟丫鬟流朱说起这事。

流朱一拍大腿："小姐，这莫不是宫里的公公出来采办？

"甄嬛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你见过那么有气质的公公？""那倒没有，"流朱想了想，

"不过小姐，我听说宫里的公公们最近都在学《女诫》呢，说是要揣摩主子心思。

"甄嬛乐了："他们学《女诫》？那岂不是要变成娘们了？"话刚说完，甄夫人从门外经过，

咳嗽了一声。甄嬛吐吐舌头，赶紧闭嘴。三、选秀现场大型翻车雍正四年三月初六，

天高云淡，宜嫁娶，宜选秀。天还没亮，甄嬛就被流朱从被窝里拽出来。按规矩，

秀女们要在神武门外集合，等着叫号。这流程跟现在医院挂号差不多，

只不过挂的是"皇帝牌"。到了现场，甄嬛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只见乌泱泱一片莺莺燕燕，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有头上插了七八根金簪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家有钱；有脸上粉厚得能刮下来刷墙的，

走两步就掉渣；还有紧张得直哆嗦，站都站不稳的。甄嬛穿得很素。一袭月白旗装，

头上就一根碧玉簪子，脸上略施粉黛。她爹凌柱说得对："枪打出头鸟，你先让别人出风头。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蒙古来的秀女，人高马大，嗓门洪亮："我叫博尔济吉特·塔娜！

我爹是科尔沁的台吉！我会骑马、射箭、摔跤！"旁边的嬷嬷脸都绿了："姑娘，

咱们这是选秀女，不是选巴图鲁。您小声点...""哦，"塔娜压低声音，

但还是有喊号的既视感，"那我还会唱歌！草原之歌！

"嬷嬷勉强维持着职业微笑："好的好的，您先进去..."甄嬛看得直乐，

跟沈眉庄咬耳朵："这要是一会儿在皇上面前来一首《套马杆》，

那场面..."沈眉庄赶紧掐她："别胡说！这是大不敬！"正说着，

里头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接着是一声怒吼："放肆！"众人面面相觑。

有个小太监跑出来，擦着汗宣布："博尔济吉特·塔娜，撂牌子，

赐花——"撂牌子就是淘汰了。甄嬛伸长脖子看热闹，只见那蒙古姑娘红着眼出来，

手里还攥着一朵绢花。她不服气地嘟囔："不就说了一句'皇上您长得像我三舅'吗？

至于这么大火气..."全场寂静。甄嬛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姑娘是条汉子，真的。

轮到沈眉庄了。她进去前，甄嬛握住她的手："稳住，别慌。"沈眉庄深吸一口气，

端着标准的大家闺秀步态进去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她出来了，脸上看不出喜悲。"怎么样？

"甄嬛问。"皇上问我会什么，我说会女红，会《女诫》，"沈眉庄平静地说，

"然后太后说我'端庄持重'，留了牌子。""恭喜。""别急，"沈眉庄看着她，

"皇上还问了句'那个穿白衣服的丫头是谁'。"甄嬛心里咯噔一下。她整了整衣裳，

跟着太监走进殿内。四、殿选：大型社死现场养心殿里，气氛凝重。雍正爷坐在龙椅上，

手里转着一串蜜蜡佛珠。他旁边坐着太后，再旁边是皇后。三尊大佛，六只眼睛，

齐刷刷盯着甄嬛。甄嬛跪下行礼："臣女钮祜禄·甄嬛，参见皇上、太后、皇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抬起头来。"一个声音说。甄嬛抬头，

瞬间石化。龙椅上坐着的，正是那天在书肆里遇到的月白袍子少年。不，

现在应该说——是穿龙袍的雍正爷。四目相对，空气凝固。雍正眯起眼睛："是你。

"甄嬛脑子里飞速运转。完了完了，那天她还说这书是"写给傻子看的"，

还说后宫娘娘们要怎么活...她当时还吐槽这书假得不能再假。现在好了，

写书的人不知道假不假，但看书的人是真龙天子。

"臣女...臣女那日有眼不识泰山..."甄嬛能屈能伸，立刻准备跪下认错。"等等，

"雍正打断她，"你那天说，后宫娘娘们应该怎么活？"甄嬛："..."这皇帝记仇啊！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臣女说，不哭，不笑，不死，不活。

"殿内响起一阵抽气声。太监总管苏培盛脸都白了。这丫头疯了？这是说后宫是坟墓吗？

谁知雍正居然笑了："有点意思。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活？"甄嬛抬起头，

直视着皇帝："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争的争，该放的放。"太后皱起眉头："小小年纪，

口气不小。你读过什么书？""回太后，

臣女读过《论语》《孟子》《资治通鉴》..."甄嬛顿了顿，

"还有《雍正朝宫廷秘闻录》。"苏培盛差点没站稳。雍正挑眉："你觉得那书怎么样？

""假得不能再假。"甄嬛说，"但有一句话，臣女觉得说得对。""哪句？

""雍正爷最怕女人哭。"甄嬛一本正经，"所以臣女决定，这辈子在皇上面前，

一滴眼泪都不掉。"雍正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甄嬛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然后，

他忽然笑了。"行，"他转头对太后说，"就冲她这份胆色，留牌子。

"太后有些犹豫："皇上，这丫头太伶牙俐齿，怕是...""母后，"雍正慢悠悠地说，

"后宫里端庄的、贤惠的、温柔的多得是。但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他看着甄嬛，

意味深长："朕倒要看看，你这丫头怎么让朕头疼。"甄嬛退出殿外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流朱迎上来："小姐，怎么样？"甄嬛看着手里的留宫牌子，

喃喃自语："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五、入宫前的最后一夜选秀结束，

甄嬛回家等通知。按规矩，留了牌子的秀女，要等皇帝正式册封才能入宫。这段时间，

各家各户都在打听自家闺女被封了什么位份。钮祜禄家却异常平静。凌柱看着女儿，

叹气："闺女，你知不知道，后宫里有个说法？""什么说法？

""越是被皇上'记住'的秀女，死得越快。"甄嬛正在喝茶，一口水喷了出来。"爹，

您能不咒我吗？""我不是咒你，"凌柱严肃地说，"皇上今儿个对你特别，

明儿个就有多少人惦记上你。你这一去，就是进了狼窝。

"甄夫人在一旁抹眼泪："我苦命的儿啊...""妈，别哭，"甄嬛安慰她，"您忘了？

皇上最怕女人哭。""那是怕后宫女人哭，不是怕我哭！"甄夫人哭得更凶了，

"我哭我的女儿，他管得着吗？"当晚，甄嬛睡不着，在院子里赏月。

流朱端来一碗燕窝："小姐，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在想，"甄嬛望着月亮，

"那个说后宫女人'不死不活'的人，到底是谁？""谁啊？""一个穿月白袍子的人，

"甄嬛轻声说，"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她忽然笑了："流朱，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刚选上秀女，就敢跟皇上叫板。""小姐您不是叫板，"流朱认真地说，

"您是...独树一帜。""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作死。"主仆俩正说着，

墙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甄嬛警觉："谁？"一个黑影从墙上跳下来，月光下，

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侍卫服。"你..."甄嬛眯起眼睛，"我认识你。

"那侍卫笑嘻嘻的："甄姑娘好记性，在下果郡王允礼。"果郡王？甄嬛脑子里警铃大作。

深夜翻墙，这要是被人看见，她这还没入宫就得被赐死。"王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允礼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她："我皇兄让我送来的。"甄嬛接住，是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是什么？""西洋来的润肤膏，"允礼挤眉弄眼，"皇兄说，你那天在书肆，

手上沾了墨，洗不掉。"甄嬛愣住了。那天在书肆，她确实不小心碰翻了墨盒，弄脏了袖口。

她当时随口说了句"这墨真难洗"，没想到...允礼看她发呆，乐了："别多想，

我皇兄这人就这样。他记仇，但也记恩。你那天让他笑了，这是赏你的。""我能不要吗？

""不能，"允礼笑得像只狐狸，"接了这瓶子，你就是我皇兄'记住'的人了。从今往后，

后宫里头，有的是人想认识认识你。"他翻墙而走，留下甄嬛在原地，

手里攥着那个冰凉的瓷瓶。流朱战战兢兢："小姐，这...这算定情信物吗？

"甄嬛苦笑："这算催命符。"她抬头看着月亮，忽然想起书上的一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当时还觉得这话酸，现在才明白，这不是酸，这是实话。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她这还没入宫呢，海水就已经淹到脖子了。

第二章：紫禁城生存指南：从新手村到地狱模式甄嬛接到正式册封那天，是个阴天。

圣旨上写着：钮祜禄氏甄嬛，着封为莞常在，赐居碎玉轩。常在，正七品。

这是后宫品阶里的"基层公务员"，上面还有贵人、嫔、妃、贵妃、皇贵妃，最后才是皇后。

这位置搁在紫禁城里，跟乾清门外扫地的太监头儿差不多一个级别。传旨太监苏培盛走后，

全家人面面相觑。甄夫人眼泪汪汪："常在？我家女儿才封个常在？

"凌柱倒是松了口气："常在好，常在好啊。位置低，不显眼，活得久。

"甄嬛自己倒无所谓，她正研究那个西洋润肤膏的瓶子。白瓷的，

底款印着一圈蝌蚪文——后来她知道那叫拉丁文。她打开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茉莉香。

"这玩意儿，"她自言自语，"比我的命值钱。

"一、入职紫禁城：新人培训手册雍正四年四月初二，甄嬛正式入宫。入宫这事，

说白了就跟现代大学生去公司报到一样。你得带铺盖，带脸盆，带换洗衣裳。不同的是，

你还得带俩丫鬟——流朱和浣碧。这俩丫头是甄嬛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管吃喝，

一个管穿衣，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但紫禁城这地方，规矩比头发丝还多。首先，

你得在神武门外下轿，步行进去。为啥？表示对皇权的敬畏。

甄嬛觉得这跟现代企业让员工走楼梯一个道理——就是为了告诉你，在这儿，你就是个弟弟。

然后，有专门的"引宫女官"带你去住处。这引宫女官姓崔，三十多岁，板着脸，

像个人形规章制度。她一边走一边给甄嬛讲解："莞常在，这后宫呢，共有东西六宫。

东六宫住得都是老人们，您这样的新人，一般安排在西六宫。""崔姑姑，"甄嬛小声问，

"老人们是指...""就是皇上登基前就伺候的，"崔姑姑面无表情，"比如华妃娘娘，

住在翊坤宫，那是西六宫最好的位置。"甄嬛注意到，说"华妃"两个字时，

崔姑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碎玉轩呢？""碎玉轩..."崔姑姑顿了顿，"位置清幽，

适合养人。"甄嬛明白了。

这大概就是HR跟你说"我们公司弹性工作制"的意思——弹性到可能让你007。

碎玉轩确实清幽。清幽得跟鬼屋似的。位置在御花园西北角，偏僻得不能再偏僻。

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干三个人抱不过来，枝叶茂密，遮天蔽日。树下有口古井，

井沿长满了青苔。"这地方，"流朱哆嗦了一下，"小姐，怎么瘆得慌？"甄嬛倒挺喜欢。

她从小爱看志怪小说，对这类场所有种病态的偏爱。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

发现后墙根底下还有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

她蹲下来仔细辨认，终于看出几个字："...废...妃...殇..."得，

还是个凶宅。崔姑姑走后，浣碧小声说："小姐，我打听过了。这碎玉轩上一任主子，

是个答应，上吊死的。""因为什么？""因为...她唱歌太难听，被华妃娘娘罚了。

"甄嬛："..."这死法，也太有创意了。二、职场第一课：拜码头入宫第二天，

新人培训正式开始。第一件事，拜见皇后。后宫这地方，跟江湖没什么两样。你想混下去，

得先拜码头。而皇后，就是最大的码头——至少在明面上是。景仁宫里，

乌泱泱跪了一地的新人。甄嬛数了数，这一届共留了八个秀女，位份最高的是夏冬春，

封了贵人。这姑娘长得倒是漂亮，就是鼻孔朝天，看谁都像看垃圾。皇后坐在上头，

三十岁出头，长得端庄秀美，说话慢条斯理。她先是欢迎大家加入后宫这个大家庭，

然后话锋一转："既然进了宫，就要守宫里的规矩。皇上日理万机，咱们做妃嫔的，

要懂得为皇上分忧。凡事以和为贵，切不可争风吃醋..."甄嬛低着头，

默默吐槽：这不就是职场PUA吗？告诉你要团结，其实就是让你别闹事。请安进行到一半，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娇笑："哎哟，这么热闹啊？"声音清脆悦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美人儿款款而来。她穿一身绛紫色旗装，头上戴着金步摇，

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尾上挑，顾盼生辉。华妃来了。

全场瞬间安静，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华妃也不客气，

径直走到皇后身边坐下："臣妾来晚了，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话说得恭敬，

语气可一点不恭敬。皇后笑容不变："华妃妹妹说哪里话，快坐。"华妃扫视全场，

目光在甄嬛身上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甄嬛感觉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听说，

"华妃慢悠悠开口，"这届秀女里，有个叫甄嬛的，殿选的时候可出了大风头？

"甄嬛心里咯噔一下。"说是敢跟皇上顶嘴，"华妃轻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

真是有胆识。"这话说得，杀人不见血。皇后打圆场："华妃妹妹言重了。

皇上不过看她年幼，逗她玩玩罢了。""是吗？"华妃盯着甄嬛，"那莞常在，

你可要好好保重。这后宫里头，风大，小心闪了舌头。"甄嬛跪在地上，

额头贴地："多谢华妃娘娘教诲。""教诲谈不上，"华妃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用护甲挑起她的下巴，"只是提醒你一句——这宫里，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华妃走后，夏冬春嗤笑一声："有些人啊，

还没侍寝就得罪了华妃娘娘，以后有她好日子过。"甄嬛没说话。她注意到，

角落里有个瘦小的秀女，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去。那是安陵容。

三、第一个盟友请安结束，众人散去。甄嬛故意走得慢，等那个瘦小的身影跟上来。

"安答应，"她轻声说，"一起走吧？"安陵容吓了一跳，

像只受惊的兔子："莞...莞常在...""叫我姐姐就行，"甄嬛笑眯眯的，

"你住哪儿？""延...延禧宫，东偏殿。""那咱们顺路。"实际上一点也不顺路。

延禧宫在东六宫，碎玉轩在西六宫，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隔着大半个紫禁城。

但甄嬛看得出来，这个安陵容，需要朋友。路上，安陵容小声说："姐姐今天...真勇敢。

""勇敢？"甄嬛苦笑，"我那是无知者无畏。

""可华妃娘娘她...""她不会现在就动手，"甄嬛分析道，"她得观察观察我，

看看我值不值得她动手。"安陵容睁大眼睛："姐姐好聪明。""这不算聪明，"甄嬛说，

"这是常识。你想啊，老虎捕猎之前，是不是得先观察猎物？"安陵容想了想，点点头。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甄嬛总结，"就是表现得像一只不值得捕猎的兔子。

""可咱们不就是兔子吗？""不，"甄嬛停下脚步，看着远处高高的宫墙，

"咱们是披着兔子皮的狐狸。"安陵容被她逗笑了。这是甄嬛第一次见她笑，

发现她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挺可爱的。"对了，"甄嬛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安陵容的笑容僵住了："我爹...是松阳县丞。"县丞，从七品，芝麻小官。

怪不得她这么自卑。甄嬛拍拍她的手："没事，我爹也不过四品。咱们半斤八两。

""可姐姐是钮祜禄氏...""姓氏能当饭吃？"甄嬛不以为然，"这年头，得靠脑子。

"安陵容看着她，眼神里有崇拜，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快到延禧宫时，

甄嬛忽然说："陵容，咱们结盟吧。""结盟？""对，"甄嬛伸出手，"以后在这宫里，

互相照应。我罩着你。"安陵容犹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好。"两个十七岁的姑娘，

在紫禁城的红墙下，立下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诺言。后来甄嬛回忆起来，

总觉得那天阳光特别好，好得让她忘了，阳光越盛，阴影越浓。

四、皇上的第一次召唤入宫第七天，甄嬛终于接到了侍寝通知。这消息来得很突然。

那天她正在院子里研究那棵老槐树，苏培盛带着人来了。"莞常在，恭喜啊，

"苏培盛笑得像朵菊花，"皇上今儿个翻了您的牌子，您准备准备，晚膳后奴才来接您。

"流朱和浣碧高兴疯了，翻箱倒柜找衣服。甄嬛却坐在原地，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她想起了那个西洋瓷瓶。想起了那晚翻墙的果郡王。想起了雍正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姐，"流朱捧着件湖绿色的旗装，"这件好看吗？""你说，"甄嬛没头没脑地问，

"如果皇上不喜欢我，会怎么样？""怎么会！"流朱大惊失色，"小姐这么美，

这么聪明...""如果太聪明呢？"甄嬛打断她，"陵容今天跟我说，上届有个秀女，

因为侍寝的时候背了首诗，被皇上骂'卖弄才学'，然后就再也没被召见过。

"流朱不吭声了。她虽然忠心，但不傻。甄嬛叹了口气："所以说，这侍寝啊，是个技术活。

你得让皇上高兴，但不能让他觉得你刻意。你得展示才华，但不能让他觉得你在炫耀。

你得..."她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看见院门口站着个人。一个穿明黄色常服的人。雍正爷。

他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听了多少。就站在那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五、皇帝陛下的恶趣味整个碎玉轩的人跪了一地。甄嬛跪在最前头，

心里把苏培盛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不是说好晚膳后来接吗？怎么皇上亲自来了？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都起来，"雍正走进院子，"朕随便走走。"随便走走？甄嬛腹诽，

你从养心殿走到御花园西北角的碎玉轩，这可真够随便的。"这院子不错，

"雍正打量着四周，"清幽。""皇上过奖。""不过奖，"雍正走到老槐树下，

"朕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在这树下埋过东西。"甄嬛一愣："什么东西？""一把剑，

"雍正说，"当年夺嫡，朕怕出事，在这埋了把剑防身。"他说得轻描淡写，

甄嬛听得心惊肉跳。这是能说的吗？这是能跟我说的吗？"皇上不怕臣妾说出去？

""说出去？"雍正笑了，"你找谁说？这宫里，你知道的秘密越多，活得越短。

"他转头看着她："朕想看看，你能活多久。"甄嬛心里一凛。这是威胁，也是试探。

"臣妾会活很久，"她抬起头，直视着他，"活到最后，看看到底是秘密先死，

还是臣妾先死。"雍正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哈哈大笑。"行，"他说，"苏培盛。

""奴才在。""把莞常在的牌子撤了，"雍正淡淡道，"今儿个不侍寝了。"甄嬛愣住了。

"明儿个，"雍正补了一句，"朕来你这儿用晚膳。你做菜，朕倒要尝尝，

你的手艺有没有你的嘴这么硬。"说完他走了，留下甄嬛在原地发呆。

流朱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小姐，这...这算什么？"甄嬛看着手里的润肤膏瓶子，

喃喃自语："这算...试用期？"那晚，甄嬛一夜没睡。她在想，雍正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对她感兴趣，还是...在耍她？后来她知道，这两者其实没有区别。对皇帝来说，

后宫的女人，本就是他随时可以逗弄的宠物。六、碎玉轩的第一顿御膳第二天，

御膳房送来了食材。满满当当一桌子，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领头的太监恭敬地说："皇上说了，莞常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御膳房全力配合。

"甄嬛看着那堆食材，问了个问题："皇上爱吃什么？

"太监愣了一下："这...皇上口味清淡，最爱吃鸭子。""鸭子？""对，"太监补充，

"尤其是我们御膳房的招牌菜，'万字扣肉'。用肥鸭做的，皇上三天不吃就想。

"甄嬛点点头："那除了鸭子呢？""除了鸭子，"太监想了想，"皇上还爱吃...瓜。

""什么瓜？""燕过留声，人过留名那种瓜。"甄嬛："..."她决定自己研究。

流朱和浣碧吓得直哆嗦："小姐，您会做菜吗？""不会，"甄嬛坦然，"但我会吃。

"她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做出了三菜一汤：第一道菜，清炒莴笋。

她记得昨晚雍正说他口味清淡。第二道菜，糖醋里脊。她猜男人都爱吃甜的，

只是不好意思说。第三道菜，松仁玉米。这道菜看起来金黄，寓意好。汤是西湖牛肉羹。

她想了半天，觉得皇帝也是人，应该爱喝热汤。晚膳时分，雍正准时驾到。他看着桌上的菜，

挑眉："就这些？""臣妾手艺不精，"甄嬛谦虚道，"请皇上将就。

"雍正夹了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咀嚼，咽下。面无表情。甄嬛心里打鼓。他又喝了口汤，

这次眉头皱起来了。"莞常在，"他说，"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做饭吗？""臣妾不知。

""因为朕想看看，"雍正慢条斯理，"一个能把《资治通鉴》当睡前故事的人，

做菜是什么味道。"甄嬛心里一沉。完了，露馅了。"现在朕知道了，"雍正放下筷子，

"书读得好的人，做菜果然难吃。"甄嬛："...""不过，"雍正话锋一转，

"难吃归难吃，心意到了。"他看着她的眼睛："朕昨晚想了想，你那个'该哭就哭，

该笑就笑'的理论，有点意思。""所以？""所以朕决定，"雍正站起身，"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活下来的机会。"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后宫这地方，

不缺聪明人。但缺既聪明，又知道自己该装傻的人。甄嬛，别让朕失望。"说完，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留下甄嬛坐在桌前，看着那盘糖醋里脊，久久不语。那晚，

流朱问她："小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甄嬛没回答。她只是把那盘里脊吃完，

然后说了句："真他妈难吃。"但她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通过了第一关。

第三章：后宫第一滴血：从夏冬春到一丈红雍正四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五月初，

紫禁城就热得像蒸笼。那年北方遭遇了"小冰河期"的反弹，夏天热得能煮熟鸡蛋。

但后宫里的女人们知道，天儿再热，也热不过人心。夏冬春就是这么个人心。

一、升职了的夏冬春要说这届秀女里谁最风光，那非夏冬春莫属。她侍寝了。而且连侍三晚。

这在后宫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新人入职三天连做三个百万级项目，KPI直接爆表。

苏培盛传话的时候，夏冬春下巴抬得能接雨水，眼角余光扫过其他秀女，那叫一个睥睨众生。

"哎呀，"她掩着嘴笑，"皇上也是，昨儿个非说喜欢我做的香囊，我哪会做香囊啊？

不过随便绣了两针罢了。"旁边有不懂事的秀女问："夏姐姐，那香囊上绣的什么？

""也没什么，"夏冬春轻描淡写，"就绣了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空气瞬间安静。甄嬛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姐们儿，你这是在夸皇上呢，

还是骂他是昏君呢？白居易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安陵容小声说："夏姐姐...好胆量。

""她不是胆量好，"甄嬛冷笑，"她是脑子不好。"但这话也就她们私下说说。明面上，

谁见了夏冬春都得赔笑脸。后宫就这么现实：你得宠，你老大。哪怕你叫夏冬春，

大家也得把你当春夏秋冬供着。唯独华妃，不买这个账。

二、华妃的"职场霸凌"课六月初一，御花园。甄嬛和安陵容在凉亭里乘凉，

远远就看见夏冬春带着几个宫女过来了。她最近得宠，走路都带风，那风还是飓风级别的。

"哟，"夏冬春瞧见她们，"这不是莞常在和安答应吗？

"她故意把"答应"两个字咬得很重。在后宫，位分是女人的命根子。叫你一声"答应"，

等于当众扇你耳光。安陵容立刻站起来行礼："夏贵人金安。""嗯，

"夏冬春用鼻子应了一声，"安答应，你头上的簪子挺别致啊？

"安陵容摸了摸头上的银簪子，脸红了："是...是我娘留下的。""这样啊，

"夏冬春伸出手，"摘下来我瞧瞧。"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位分低的给位分高的让东西，

天经地义。但这簪子是安陵容亡母遗物，意义非同一般。安陵容犹豫着没动。"怎么？

"夏冬春冷笑，"安答应这是仗着有莞常在撑腰，不把我放在眼里？

"甄嬛开口了："夏贵人误会了。陵容只是...""我没跟你说话！"夏冬春打断她，

"莞常在，你虽与安答应交好，但别忘了，这宫里，位分高低，尊卑有别。她不过是个答应，

我替她管教管教，也是为她好。"说着，她伸手就去抢那簪子。安陵容护着头往后退，

夏冬春步步紧逼。宫女们围成一圈，谁也不敢劝。

眼看夏冬春的手就要抓到安陵容的头发——"住手！"一声厉喝。众人回头，

只见华妃在颂芝的搀扶下，款款而来。她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旗装，在阳光下红得像一团火，

也冷得像一块冰。"参见华妃娘娘。"所有人跪了一地。华妃没叫起，

慢悠悠走到夏冬春面前："夏贵人，好大的威风啊。"夏冬春脸色发白："娘娘，

臣妾只是...只是看安答应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华妃冷笑，"本宫看这宫里，

最不懂规矩的就是你！"她转向安陵容："安答应，起来吧。"安陵容战战兢兢站起来。

"你过来，"华妃招手，安陵容走过去，"告诉本宫，夏贵人怎么欺负你的？

"安陵容不敢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华妃一声断喝，"有本宫在，谁敢动你！

"甄嬛在旁边看着，心里直打鼓。华妃这是唱的哪出？路见不平？还是...杀鸡儆猴？

安陵容结结巴巴说了经过。华妃听完，笑得花枝乱颤："好，好一个夏贵人。

进宫不到一个月，就学会仗势欺人了。"她转头看向夏冬春："夏贵人，你可知罪？

"夏冬春腿一软，跪下了："娘娘饶命，臣妾知错了...""知错？"华妃蹲下身子，

用护甲挑起夏冬春的脸，"你错哪了？""臣妾...臣妾不该欺负安答应...""不对，

"华妃轻声说，"你错在——没搞清楚这后宫，到底是谁说了算！"她站起身，

拍了拍手："颂芝。""奴婢在。""夏贵人以下犯上，骄纵跋扈，着——赏'一丈红'。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全场瞬间死寂。夏冬春直接瘫倒在地，裤裆都湿了。

三、一丈红：后宫的"企业文化"所谓"一丈红"，不是某种红花，也不是某种红酒。

它是后宫独创的刑罚——拿两寸厚、五尺长的木板，猛击腰部以下部位，直到血肉模糊。

一般十板子下去，人就废了。三十板子，直接投胎。这刑罚得名也妙：打完之后，血溅一丈，

是为"一丈红"。华妃娘娘亲自监刑。行刑地点就在御花园，当着所有秀女的面。

用华妃的话来说，这叫"以儆效尤"，用现代话说，这叫"企业文化建设"。

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把夏冬春按在春凳上，木板高高举起——"等等！"甄嬛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华妃。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莞常在，"华妃眯起眼睛，

"你想为她求情？"甄嬛跪下："臣妾不敢。只是...只是夏贵人毕竟侍寝过，

万一腹中..."她没说完，但意思到了。华妃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啊，好啊！

莞常在果然聪慧，本宫倒是疏忽了。"她转头看向夏冬春："夏贵人，你来说说，

你腹中可有龙裔？"夏冬春像抓住救命稻草，疯狂点头："有！有！臣妾这个月月事迟了，

说不定已经有了..."华妃冷笑："是吗？那更得打了。万一这孩子生出来，

跟他娘一样没规矩，岂不糟蹋了皇上的血脉？"她挥挥手："打！"木板落下。第一板，

夏冬春惨叫。第三板，夏冬春晕了过去。第五板，血溅了出来。甄嬛站在人群中，面色惨白。

她刚才开口，并非真要救夏冬春。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华妃的底线——现在她知道了，

华妃没有底线。十板子打完，夏冬春已经没了人形。华妃看了一眼，兴致缺缺："剩下的，

改日再打。先把她抬回去。"她转向众人，笑容温婉："都散了吧。记着，这宫里，

有规矩才成方圆。"说完，她带着人走了。甄嬛扶着几乎瘫软的安陵容，慢慢往回走。

路过夏冬春时，她听见那人在呻吟："救我...救我..."但没人敢停。那晚，

碎玉轩里，甄嬛吐了三次。她不是因为血腥，而是因为恐惧。她想起自己那天在养心殿，

跟雍正说的那些话。什么"该哭就哭，该笑就笑"，

什么"不让皇上头疼"——她当时怎么就那么不知死活？"小姐，"流朱给她端来热水，

"您别想了。""不想？"甄嬛苦笑，"我怎么能不想？今天打的是夏冬春，

明天就可能是我。"她第一次意识到，这后宫不是职场，是屠宰场。而华妃，

就是那个最熟练的屠夫。四、安陵容的心理阴影夏冬春被打这件事，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后震怒，说要严查。但查来查去，最后结论出来：夏冬春咎由自取，华妃处置得当。毕竟，

以下犯上，确实有罪。甄嬛知道，这是皇后在打压华妃失败后的体面收场。在这个后宫，

谁有皇上的宠爱，谁就有理。华妃的哥哥年羹尧正得势，皇上都要让他三分，

何况一个夏冬春？事情过去三天，安陵容才缓过神来。她提着一篮自己做的糕点，

来碎玉轩道谢。"姐姐那天...替我说话，"她眼圈又红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报答...""别哭，"甄嬛递给她帕子，"皇上怕女人哭。

"安陵容破涕为笑。"陵容，"甄嬛看着她，"你得变强。""我...我怎么强？

我爹只是个县丞，我又是答应...""位分低可以升，"甄嬛说，"家世不好可以拼脑子。

你这几天，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别人没有的本事。

"安陵容低头想了半天："我...我会唱歌。我娘教的，江南小调。""唱歌？

"甄嬛眼睛一亮，"这好啊！皇上喜欢你吗？""我...我不知道。""那就让他知道，

"甄嬛说，"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安陵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走后，

流朱问："小姐，您真觉得安答应能有机会？""不知道，"甄嬛实话实说，

"但她需要希望。人要是没了希望，比死了还可怕。"她没说的是，她自己也害怕。

夏冬春被打的那个下午，她站在人群里，看见华妃的眼神扫过自己。那眼神像把刀，

在掂量她这块肉，从哪儿下刀比较好。她必须给自己找个盟友。

安陵容是最好的选择——她弱，她需要保护，她懂得感恩。但甄嬛不知道的是，有些盟友，

是养不熟的狼。五、皇后的棋局夏冬春被打后的第七天，皇后召见了甄嬛。景仁宫里，

皇后正在修剪一盆文竹。手法温柔，像在给婴儿理发。"莞常在，"她头也不抬，

"夏氏的事，你怎么看？"甄嬛跪在地上，心里飞速盘算。这是送命题。说华妃不对，

等于站队皇后；说夏冬春不对，等于认同暴力。"臣妾以为，"她谨慎开口，

"夏贵人确实骄纵，但华妃娘娘处置得...也有些重了。""哦？"皇后放下剪刀，

"你觉得重？""后宫以和为贵，"甄嬛说，"和气生财...哦不，和气生...龙脉。

"她差点说顺嘴，把娘家做买卖那套说出来。皇后笑了："你这丫头，有意思。"她招招手，

让甄嬛起来："过来，帮本宫看看这文竹，修得可好？"甄嬛走过去，

仔细看了看："回娘娘，修得好。但这盆竹子，根茎太密，恐怕...""恐怕什么？

""恐怕养分不够，"甄嬛说，"需要除掉一些旁枝末节，主杆才能长得更高。

"皇后看着她，眼神幽深："你说得对。这宫里啊，也是一样。

"她拍了拍甄嬛的手："莞常在，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

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甄嬛低头："臣妾明白。""你不明白，"皇后轻声说，

"你要真明白，那天就不会开口替夏氏求情。"甄嬛后背一凉。原来那天，皇后也在。

她看见了全部，却等到今天才说。"华妃跋扈，本宫知道，"皇后继续说，"但有些事，

本宫不便出手。你明白吗？"甄嬛明白了。皇后想让她当刀。一把捅向华妃的刀。

"臣妾...位分太低，恐怕力不从心。""位分低没关系，"皇后微笑，

"有皇上宠爱就够了。"她凑近甄嬛耳边："听说，皇上在你那儿用膳，吃得很开心？

"甄嬛后背的冷汗下来了。"娘娘...""别怕，"皇后拍了拍她，"本宫不是华妃，

不爱打人。本宫只喜欢...看人打擂台。"她重新拿起剪刀，

咔嚓一下剪掉一根旁枝："你回去吧。记着，这宫里的路，得自己走。但有人给你指条路，

也别不识好歹。"甄嬛退出景仁宫的时候，腿比那天殿选时还软。她第一次发现，这后宫里，

皇后比华妃更可怕。华妃的坏，是明火执仗的坏。皇后的坏，是温水煮青蛙的坏。

六、甄嬛的生存法则回到碎玉轩，甄嬛把自己关在屋里，拿出纸笔，开始写。

流朱和浣碧以为她在练字，其实她在写《后宫生存指南》。

这是她在见识了一丈红、领教了皇后的话里有话之后，痛定思痛的作品。

第一条：不要出风头，除非你想当夏冬春。第二条：不要装可怜，除非你想当安陵容。

第三条：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第四条：如果一定要相信，相信皇上。

虽然他最不可靠。第五条：位分是浮云，宠爱是泡沫，只有脑子是真的。

第六条：华妃不能惹，皇后不能信，太后不能近。

第七条：每天对着镜子说三遍——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写完她给烧了。

流朱不解："小姐，您好不容易写的...""这东西，"甄嬛看着灰烬，

"比春宫图还危险。"她站起身，走到那口古井前。井很深，水很清，倒映出她惨白的脸。

"小姐，"流朱担心地喊她。"我没事，"甄嬛说，"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这后宫，"她轻声说，"没有赢家。只有活得长的和活得短的。

"她想起夏冬春被抬走时，下半身血肉模糊的样子。那姑娘不过十七岁，进宫不到一个月，

这辈子就完了。她也想起皇后修剪文竹时，那双温柔而冷酷的手。那双手，

不知道已经剪掉了多少"旁枝末节"。"流朱，"她忽然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敢跟皇上顶嘴吗？""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甄嬛苦笑，

"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现在她知道了。怕，就是左边一个"忄"，右边一个"白"。

心白了，就什么都怕了。第四章：安陵容的歌声与禁足的果郡王夏冬春事件过去后，

宫里清净了半个月。这种清净，就像暴风雨前的闷热，压得人心慌。甄嬛每天窝在碎玉轩里，

哪儿也不去。她让流朱去内务府领了些花种子，在院子里种了一小片茉莉。

她说这叫"佛系养生"，气得流朱直翻白眼——小姐您这是怕死怕得都开始种嫁妆了。

但甄嬛心里清楚，她这是在等。等什么？等下一个出头鸟。

一、出头鸟安陵容出头鸟来得比想象中快。六月中旬，太后寿辰。按规矩，

后宫妃嫔都得献艺。这个传统跟现代公司年会差不多——领导过生日，员工得表演节目。

不同的是，现在领导是太后，节目演砸了不扣年终奖，直接扣命。

安陵容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报了名。"你要献唱？"甄嬛听到消息时，

嘴里的绿豆糕差点噎死自己。"嗯，"安陵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眉姐姐说，

这是个机会。"沈眉庄确实是个稳妥人。她给安陵容分析得头头是道：皇上最近为国事烦心，

太后又信佛，不爱看那些莺歌燕舞。你唱个清净的江南小调，正好应景。位分低不怕，

怕的是没特点。甄嬛听得直点头，心里却嘀咕：这分析得是好，可你怎么不上？但她没说。

她看着安陵容那张充满期待又满是惶恐的脸，忽然想起自己殿选那天——明知是坑，

还得往里跳。"你唱什么？"她问。"《采莲曲》。"安陵容轻声哼了两句，"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声音清亮婉转，像夏日里的一缕凉风。甄嬛听完，沉默良久："陵容，

你唱得真好。""真的？"安陵容眼睛亮了。"真的，"甄嬛说，

"好到...可能会要你的命。"安陵容脸色一白。"别怕，"甄嬛拍拍她，

"我教你个法子。"她凑近安陵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安陵容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这...这能行吗？""行不行，你照做就是，"甄嬛说，

"记住，这宫里，最怕的就是完美。你得留点破绽。"太后寿辰那天，场面宏大。

皇后献了一幅亲手绣的《万寿无疆》图，密密麻麻绣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寿字，

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华妃献的是一尊白玉观音，

据说是她哥哥年羹尧从新疆找来的和田玉，光运费就够养活一个县。轮到安陵容时，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素面朝天，战战兢兢走上台。全场哗然。这叫什么？

这叫消极怠工。太后的寿辰，你穿个破衣服来，是咒她老人家穷吗？连太后都皱起了眉头。

但安陵容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那声音，真的是...太好听了。清凌凌的，像山泉水，

像三月风，像初恋的情话。她用吴侬软语唱着《采莲曲》，唱得一群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妃嫔，

都仿佛看见了江南的烟雨，闻到了荷花的清香。一曲终了，全场寂静。然后，太后鼓掌了。

"好，"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丫头，有心了。"她以为安陵容穿旧衣，

是表示"素心可鉴"——你看，我穿最朴素的衣服，唱最干净的歌，献给最尊贵的您。

实际上呢？甄嬛在角落里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这招叫"反向包装"，

现代营销学的基础课程。果然，当晚，安陵容就被翻了牌子。第二天，

圣旨下来：安答应晋为安常在，赐居延禧宫正殿。消息传到碎玉轩，

流朱气得直跺脚："小姐，您这哪是帮她啊？您这是给她递梯子！现在人家爬上去了，

指不定怎么笑话您呢！"甄嬛正在给茉莉花浇水，头也不抬："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她吗？

""为什么？""因为，"她直起腰，擦了擦汗，"这宫里总得有人得宠。

与其让夏冬春那种蠢货得宠，不如让陵容得。至少，她还欠我人情。

""那她要是忘恩负义呢？""那就说明我识人不明，"甄嬛淡定地说，"该死。

"话虽这么说，甄嬛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她总觉得，安陵容那天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那眼神里，除了感激，还有一丝...野心。像小火苗，很微弱，但已经点着了。

二、果郡王的"禁足套餐"安陵容得宠的第三天，果郡王被禁足了。

消息是果郡王府的太监小厦子传出来的，说是因为"顶撞皇上"。具体怎么顶的，顶到哪了，

没人知道。但甄嬛知道。因为那晚，果郡王又翻墙来了碎玉轩。这回他不是翻进来，

是翻进来之后被当场抓获——抓获他的不是别人，是雍正本人。据现场目击宫女说，

当时皇上脸色铁青，果郡王嬉皮笑脸。兄弟俩站在院子里，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然后雍正说了一句话："允礼，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动你？

"果郡王答："皇兄敢不敢动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皇兄动了我，太后会不高兴。

"提到太后，雍正笑了。那笑容，比不笑还吓人。"行，"他说，"朕不动你。

朕就让你在自己王府里，好好待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这就是禁足的由来。但甄嬛觉得没这么简单。她让流朱去打听果郡王最近干了啥。

流朱回来报告：没干啥啊，

就是往碎玉轩送了几回东西——上好的徽墨、孤本的词集、还有一盒据说是从波斯来的胭脂。

甄嬛听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明白了。果郡王这是被当枪使了。不，准确说，

是他主动当的枪。雍正早就想动他，只是缺个借口。而他频繁往碎玉轩跑，

正好给了雍正一个理由——你不是爱翻墙吗？我让你翻个够，翻到自己院子里，翻不出去。

"傻子，"甄嬛骂道，"真是个傻子。"流朱吓一跳："小姐骂谁呢？

""骂一个以为翻墙很酷的人，"甄嬛说，"那墙是紫禁城的墙，能随便翻吗？

"她决定做点什么。但这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她凭什么做？她一个常在，

自身难保。果郡王是龙子龙孙，轮得着她操心？可那晚，她睡不着。

她想起果郡王第一次翻墙，笑嘻嘻地递给她润肤膏的样子。想起他说"皇兄记仇，

但也记恩"时的神态。想起他翻墙走时，那身月白袍子在月光下翻飞的弧度。"流朱，

"她忽然说，"去把我的琴拿来。""小姐要弹琴？""嗯，"甄嬛说，

"弹给墙外边的人听。"她弹了一曲《高山流水》。琴声穿过碎玉轩的院墙，

飘向远处的果郡王府。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她必须弹。弹给那个傻子听，

也弹给自己听。弹这曲子的意思是：我谢谢你，但你别再来找死了。

三、雍正的"钓鱼执法"琴声停了的第二天，雍正来了。他来得悄无声息，像幽灵一样。

甄嬛正在院子里给茉莉花捉虫，一回头，看见他站在槐树下，穿了身常服，

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皇上万安。"甄嬛赶紧行礼。"免了，"雍正走过来，"弹得不错。

"甄嬛后背发凉。他听见了。他全听见了。"臣妾...睡不着，随便弹弹。""随便弹弹？

"雍正笑了，"《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你这是弹给谁听呢？

"甄嬛脑子转得飞快："弹给...弹给这宫里的月亮听。""月亮？"雍正抬头看了看天，

"今儿个阴天，没月亮。"甄嬛："...""朕给你讲个故事，"雍正忽然说，

"从前有个人，喜欢翻墙。他觉得墙外有自由，墙内有美人。但他忘了，这宫里所有的墙，

都是朕的。"甄嬛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你知道朕为什么禁足果郡王吗？"雍正问。

"臣妾不敢妄议朝政。""不是朝政，"雍正说，"是家事。朕的十七弟，年轻，不懂事，

总觉得朕这个做哥哥的，不近人情。"他蹲下来，平视着甄嬛："你说，朕是不近人情吗？

"甄嬛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臣妾觉得，"她一字一顿，"皇上太讲人情了。

所以，才要把自己扮得不讲人情。"雍正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好一个莞常在，

"他站起身，"朕没看错你。"他走到茉莉花边，弯腰闻了闻："花种得不错。

知道这花叫什么吗？""茉莉。""知道朕为什么喜欢茉莉吗？""因为...香？

""不对，"雍正说，"因为它小。小小的，不显眼，但满院子都是香。不像牡丹，

一大朵摆在那儿，招风。"他转头看着甄嬛："朕喜欢你种花。以后，就好好种。别的事，

少管。""那果郡王...""他？"雍正冷笑，"让他在府里种几天花，就老实了。

"说完，他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明儿个，朕让人送几盆兰花来。你替朕养着。

养死了，朕要你好看。"甄嬛跪在原地，半天没起来。她明白了，

这是雍正式的警告：少管闲事，好好当你的隐形人。

但她也明白了另一件事——雍正对果郡王，不是真狠。真狠，就不是禁足，而是直接砍了。

这兄弟俩，有意思。四、兰花的秘密第二天，内务府果然送来了兰花。不是几盆，是十几盆。

各个品种，什么春兰、惠兰、建兰，摆满了半个院子。送花的太监说："皇上说了，

莞常在养花养得好，这些名贵的品种，交给您放心。"甄嬛看着这些兰花，哭笑不得。

流朱愁坏了："小姐，咱们自己那几盆茉莉都快养不活了，这金贵的兰花，怎么伺候？

""怎么伺候？"甄嬛卷起袖子，"当祖宗伺候。"她开始研究兰花。这一研究，

还真研究出门道来了。她发现这些兰花里，有一盆特别奇怪——叶子发黄，花苞紧闭，

一看就是快死了。但奇怪的是，这盆花被单独放在个瓷托盘里，托盘底下还垫着红绸。

甄嬛问送花太监："这盆怎么了？"太监压低声音："这盆是皇上最喜欢的'绿云'，

可惜今年长势不好。皇上说了，要是您能把它养活，有重赏。""要是养不活呢？

""那就..."太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甄嬛："..."她算是看明白了，

雍正这是变着法儿给她加压呢。这哪是送花，这是送了个祖宗，外加一道催命符。当晚，

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盆"绿云"前，跟它唠嗑。"绿云啊绿云，"她轻声说，

"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进宫来养你。你在宫里待了多少年？

见过多少妃嫔？她们都去哪儿了？"兰花当然不会回答。但有人回答了："她们都死了。

"甄嬛回头，吓了一跳。果郡王又翻墙了。"你怎么出来的？"她压低声音，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禁足是禁我出府，"果郡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又没禁我翻墙。

"甄嬛扶额："你哥要知道你这么皮，非得把你腿打断。""他打过了，

"果郡王无所谓地摆摆手，"小时候打断过一次，接上了，现在更灵活。"他走到兰花前，

蹲下身子："这盆绿云，是我皇兄的心头好。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

""因为它是当年孝懿仁皇后最喜欢的，"果郡王轻声说，"我皇兄的生母。"甄嬛愣住了。

孝懿仁皇后，康熙的第三位皇后，雍正的生母，在雍正十一岁时就去世了。这件事，

宫里的人提都不敢提。"所以，"果郡王看着她，"你养着它，等于养着我皇兄的念想。

养好了，你活；养不好，你死。"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我皇兄这人，看着冷酷，

其实重情。他只是...不敢让人知道他重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

"果郡王看着她，眼神认真，"我想让你活。"说完，他翻墙走了。这次，是翻出去。

甄嬛坐在兰花前，久久没动。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种的哪是花啊，她种的是自己的命。

五、后宫的新格局一个月后，绿云开花了。开了一朵小小的，淡绿色的花。香得不得了，

香得整个碎玉轩都像浸在蜜罐子里。消息传到养心殿，雍正没说话，

只是让苏培盛赏了甄嬛一匹云锦。这匹云锦，是贡品，一年就三匹。一匹给皇后，

一匹给华妃，第三匹，给了甄嬛这个常在。后宫炸了锅。华妃气得摔了一整套粉彩瓷："好，

好一个莞常在！不但会说话，还会种花！"皇后倒淡定，只是让剪秋给她多燃了一炷安神香。

安陵容来了碎玉轩，看着那盆绿云，眼里全是羡慕："姐姐真是好本事。""本事？

"甄嬛苦笑，"陵容，你知不知道，这花差点要了我的命？""怎么会？""怎么不会，

"甄嬛说，"这宫里，什么东西不要命？"安陵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姐姐，

我怀孕了。"甄嬛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抬头看着安陵容，

那张曾经怯懦的脸上，现在写满了...她看不懂的东西。是得意？是恐惧？

还是...炫耀？"恭喜，"甄嬛听见自己说，"这是天大的喜事。""是啊，

"安陵容抚摸着肚子，"皇上很高兴，说等我生了，就封贵人。"她看着甄嬛，

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姐姐，你说，这孩子能生下来吗？"甄嬛没回答。

她想起了那盆绿云。也想起了果郡王说的话——这宫里，什么东西不要命？孩子，也要命。

六、甄嬛的决断安陵容走后，甄嬛把那盆绿云搬进了屋里。她看着那朵淡绿色的小花，

忽然做了个决定。"流朱，"她说，"去请安常在明天来用午膳。就说，我给她贺喜。

""小姐要做什么？""做菜，"甄嬛说，"做一桌好菜。"她走进小厨房，开始准备。

她要做那道"真他妈难吃"的糖醋里脊。因为，她要给安陵容上一课。一课关于生存，

关于选择，关于...站队。她知道，安陵容怀孕的消息一出，后宫的格局又要变了。

华妃不会坐视不管。皇后不会袖手旁观。而她，必须在那之前，做出选择。

是继续做那个种花的小常在，还是挺身而出，保护这个曾经叫过她"姐姐"的人？

她切着里脊肉，刀工还是那样烂。但她心里清楚——有些菜，再难吃，也得做；有些人，

再弱小，也得保。因为，在这宫里，你今天不保别人，明天就没人保你。

这就是她的生存法则第七条：该出手时，别怂。哪怕，这出手，只是一盘难吃的糖醋里脊。

第五章：安陵容的龙裔与华妃的怒火安陵容怀孕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油锅的水滴，

炸得整个后宫噼啪作响。清代宫廷档案，有个有趣的现象：凡是妃嫔怀孕，

消息传出的前三天，太医院的档案总会"恰好"丢失几页。至于丢的是哪几页，

那要看这孩子是皇后希望有的，还是华妃不希望有的。这回，丢的是安陵容的安胎药方子。

一、孕期的"姐妹情深"安陵容来碎玉轩那天，提了个硕大的食盒。"姐姐，"她笑得羞涩，

"我宫里小厨房做了些酸梅汤，知道姐姐怕热，特意送来。"甄嬛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再看她脸上那种混合着得意与恐惧的表情，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兔子。

那兔子被狗追过一次，后来见着拴狗的绳子都哆嗦，可偏偏还要龇着牙装凶。"快坐，

"甄嬛拉着她坐下，"你现在金贵，别累着。""不累，"安陵容摸着自己的肚子，

"御医说了，要多走动，才好生。"她环顾碎玉轩，目光落在那盆绿云上，

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姐姐真是好福气，皇上连这花都让姐姐养着。""福气？"甄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