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赚钱的路子

第一章雨点噼里啪啦地敲着窗户，像急着要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我瘫在沙发上，

看着手机银行APP里那串可怜的数字，心里一阵发紧。房贷、车贷，每个月要交。

每月工资一万二，房贷差不多六千，车贷二千多。这日子，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啪”一声断掉。起身想去阳台抽根烟，路过飘絮挂大衣的衣架时，

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我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地，我把手伸进了她的外套口袋。

先摸到的是一枚硬物，冰凉的，带着金属的质感。掏出来一看，是枚蜻蜓造型的铂金胸针，

工艺精致，复眼嵌着细碎的钻石，闪着一股我负担不起的光泽。我从没见她戴过。

心里咯噔一下。接着，我的指尖触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早早孕检测报告单。

姓名：叶飘絮。诊断：宫内早孕，约6周。”白纸黑字，像一道强光，

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阴霾。“飘絮！飘絮！”我举着那张纸，声音都在抖，冲向了浴室。

水声停了。她裹着浴袍走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雾气氤氲中，她的脸有些模糊。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我把报告单递到她眼前，激动得语无伦次。：“孩子！

我们有孩子了！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她的动作顿住了。

眼神在那张纸上停留了几秒，没有惊喜，只有一种……一种被撞破的慌乱，

迅速沉淀为令人心寒的平静。她继续擦头发，水滴答落在地板上。“哦，这个啊。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正想跟你说呢。孩子不是你的。”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是代孕。”她转过身，不看我，把毛巾挂好，

“郑总郑贵仁，天宫集团副总裁。他老婆不能怀孕。找代孕，男孩两百万，女孩八十万。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朵，我的心脏。“就是借肚子用一下，植入的精子，

医疗过程。”她终于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等生下来，钱到手，

休息一年，咱们再要自己的孩子。”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房贷、车贷、工资卡里见底的余额……所有这些刚才还压得我喘不过气的东西，

此刻都变成了无声的帮凶，替我接受了这个荒谬绝伦的安排。

“为什么……”我终于挤出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

”她像是被点燃了，声音陡然拔高，“商量什么？商量我们怎么继续挤地铁上下班直到临产？

商量产检是选八百的还是一千二的项目？还是商量请不起月嫂怎么办？！

”她猛地抓起茶几上那几张刺眼的信用卡账单和贷款催缴单，用力甩了甩。“程默！

我们连给孩子一个好点的起跑线都做不到！两百万，八十万！我们俩加起来要挣多少年？

你告诉我！”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来，

走到我面前，想伸手碰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的手悬在半空，

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不算绿帽。”她轻声说，像在说服我，也像在说服自己，

“就是……就是个医疗过程。跟那男人，没发生过任何肉体关系。”医疗过程。那个晚上，

这四个字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整夜。身边，是属于叶飘絮的空枕头。我们已经分床睡了，

从她告知我“喜讯”的今天起。“从现在开始分床睡，我肚子里可能是两百万，

至少是八十万！”她说：“好不容易怀上，还是谨慎点好。”当时我以为她是为孩子着想。

现在，我品出了一丝别的味道。第二章之后的日子，像一杯不断被兑水的劣质酒，

越来越没滋味。叶飘絮的孕检，我再也没参与过。

每次都是郑总郑贵仁和他妻子周仙仙亲自来接，亲自陪同。我在楼上窗户后见过一次。

郑贵仁戴着金丝眼镜，殷勤地拉开车门，用手护着车门顶框，姿态熟练。他身边的周仙仙，

穿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面容姣好却没什么表情，像一尊精致的玉雕。再后来，

叶飘絮干脆收拾行李，搬去了郑家的别墅。理由是：“郑总夫妇交待，那边有保姆，

营养能跟上，也方便随时观察。”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把行李箱拎出去。轮子卡在了门槛上。

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帮她抬一下。她立刻侧身避开，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别碰腰，

医生说着床初期要特别小心。”我的手僵在半空。楼下，郑贵仁的奔驰轿车安静地停着。

他降下车窗，对我礼貌地点点头：“程先生，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飘絮的。

”阳光照在他的金丝眼镜和无名指的婚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我忽然想起那枚蜻蜓胸针，

也是同样的铂金材质。车门关上，载着我的妻子，和她肚子里那个与我无关，

却决定着我们未来“经济状况”的孩子，绝尘而去。家里彻底空了。七十九天。

我已经**个月没见到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偶尔的电话和微信，成了唯一的联系。

“今天去做了产检，一切正常。”“保姆炖了燕窝，味道也就那样。”“宝宝好像会动了，

可惜你感觉不到。”她偶尔会发来照片，是日益隆起的腹部特写。背景是欧式风格的壁炉，

或者宽敞明亮的落地窗。今天这张，壁炉架上，除了那枚蜻蜓胸针，多了一个小小的相框。

我放大了图片。相框里，是一张合影——郑贵仁抱着妻子周仙仙站叶飘絮后面，

笑得阳光灿烂。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这真的，

只是一场单纯的“代孕”吗？第三章那枚蜻蜓胸针，像一根毒刺，扎在我眼里，更扎在心里。

这天，我去妻子的化妆柜子里找创口贴。发现她那部白色的旧iPhone，

屏幕已经裂了一道细纹。郑总和周总接我妻子去她家别墅那天，

他俩用一部据说几乎没有辐射的新手机给我妻子使用。这部手机就放在家里。

我想看看这手机里是否有我想要查的秘密。手有些抖。插上充电器，屏幕竟亮了起来。

电量标志在红色与黄色之间挣扎。屏保，还是我们蜜月时在洱海边的合影。她靠在我肩上，

笑得没心没肺。那时，我们以为能对抗全世界。我点开相册。最近的照片都是空的。

心沉了下去。不死心。手指滑向“最近删除”。里面躺着几十张照片。大部分是我们的日常，

被她随手删掉，又还没到永久清除的期限。但有一张，突兀地夹在其中。拍摄日期，

是三个月前。正是她跟我说，要去见郑贵仁谈“代孕细节”的那天。

照片背景是“仙踪咖啡馆”的角落。窗外，木棉树正开着火红的花。沙发上，

两个人影紧贴在一起。郑贵仁侧着头，正吻在叶飘絮的唇上。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角度歪斜，画面模糊，像是匆忙间偷拍的。我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水印——仙踪咖啡馆。

她说那天，“全程有律师在场”。她没说，牵着的是郑总炽热的手和吻着郑总滚烫的唇。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退出相册，手指无意识地点开了微信。聊天记录空空如也，

删得很干净。但……收藏夹。我屏住呼吸，点了进去。里面只有一条语音。显示来自“郑”。

指尖悬在播放键上，像悬在悬崖边。按下去。郑贵仁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磁性，

透过听筒传来：“飘絮，你放心，周家必须要有男孩。这就是个跳板。

等老爷子把继承权落实，我立刻就跟周仙仙离婚。到时候，孩子是我们的，

钱也是我们的……委屈你了，再忍忍。”“咔哒。”语音播放完毕。世界，

在我耳边彻底安静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我决定请私家侦探调查郑总、周总和叶飘絮。几天后。私家侦探送来了调查结果和证据。

郑总郑贵仁，和我妻子叶飘絮在大学时是恋爱关系。周仙仙是天集团董事长周宏伟独生女儿。

郑贵仁大学毕业后入赘周家。两人结婚三年一直没怀孕，

北京上海大医院专家检查—周仙仙子宫先天畸形，不能怀孕。于是，

郑贵仁和我妻子在同学会上旧情复燃。两人在宾馆，我家，野外疯狂偷情。没有多久，

我妻子叶飘絮怀上郑贵仁孩子。为了不暴露两人偷情事实，于是就有了代孕这个方案。

周仙仙先天不能怀孕，只能被逼接受代孕这个方案。毕竟周家亿万产业要继承人。原来如此。

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代孕。是借腹生子。是旧情复燃。是把我当成了遮羞布和垫脚石！

“医疗过程”？我猛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它弹跳了一下，屏幕彻底黑了。像我的心。

第四章我请了三天假。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像个幽灵在各个房间游荡。

愤怒像野火一样烧过之后，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男人。程默，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说什么，

你就信什么。经济压力？无能为力？不算绿帽？去他妈的！耻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叶飘絮的微信又来了。是一张孕肚的特写，

比之前又大了些。光线柔和，背景是郑家别墅那奢华的卧室。今天胎动很明显，

像小鱼在吐泡泡，可惜你摸不到。后面跟了个可爱的表情。以前看到这样的消息，

我会心酸，会自责。现在，只觉得恶心。我放大图片，目光死死盯住背景。复仇的念头，

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冰冷的灰烬里破土而出。郑贵仁。周仙仙。

周仙仙……那个像玉雕一样，没什么表情的女人。她知道吗？她知道她身边的丈夫，

和她请来的“代孕母亲”，正盘算着如何瓜分她周家的财产吗？一个计划，

在我脑中逐渐清晰。冰冷，而决绝。第五章找到周仙仙的联系方式，比我想象的容易。

郑贵仁所在的“天宫集团”官网的高管介绍页里，有她的公开邮箱。我写了一封邮件。

措辞极其谨慎。周总裁：冒昧打扰。

关于您丈夫郑贵仁先生与我妻子叶飘絮女士目前正在进行的‘代孕’事宜，

我掌握了一些可能您会感兴趣的信息。涉及真实性及潜在风险。盼复。没有附件，

没有具体内容。像扔进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发送。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我不断想象她看到邮件时的反应。是不屑一顾？是勃然大怒？

还是……第二天下午，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程默先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干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我。周总？”“是我。

邮件我看到了。”她顿了一下，“明天下午两点，市中心‘云顶’茶室，竹韵包间。方便吗？

”“方便。”“好。带上你所谓的‘信息’。”电话挂断。干脆利落。

第六章“云顶”茶室极其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茶香。服务生引我到“竹韵”包间门口。

推开门，周仙仙已经坐在里面了。她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没戴什么首饰，

只有腕上一块精致的钻石腕表，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比上次在车里惊鸿一瞥时，

更显瘦削，眼神也更锐利。“周总。”我点头致意，在她对面坐下。“程先生。

”她抬手给我倒了杯茶，动作优雅，但指尖微微泛白，“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我把那个旧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已经修复，调出了那张咖啡馆接吻的照片，和那条语音。

“这是我从我妻子旧手机里找到的。”她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看着那张照片，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但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嘴唇抿得更紧。然后，

她点开了那条语音。

仁的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清晰地回荡：“……周家必须要有男孩……等老爷子把继承权落实，

我立刻就跟周仙仙离婚……”语音结束。包间里死一般寂静。我看着她。她垂着眼，

盯着那部手机，像要把它盯穿。许久，她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又干又涩，

带着浓浓的自嘲。“先天子宫病变？呵，郑贵仁……真会编故事。”我愣住了。她抬起眼，

目光像两把冰锥：“我身体有问题，为了周家，我被迫接受了医学上代孕这个方案。是他，

郑贵仁，他说只是人工医学代孕，不会和代孕女性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信息量太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那孩子是他俩偷情怀上的……”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手稳得出奇。“但如果，这个男孩是郑贵仁通过欺诈手段，

与其他女人生下的私生子……”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他涉嫌婚姻欺诈，

企图侵占周家财产。结果，是净身出户。”我背脊一阵发凉。这背后的算计，

比我想象的更深，更毒。“我需要他承认偷情，联合叶飘絮欺诈的证据。”我看着她说，

“光有照片和这条语音，还不够铁证。”周仙仙从她那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手提包里，

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录音笔，推到我面前。“巧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需要有人证明，他利用虚假的医疗报告，欺骗我，并试图利用‘代孕’之名，

行侵占财产之实。我们合作，各取所需。”就在这时，包间的窗户正对着楼下停车场入口。

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缓缓停下。郑贵仁先从驾驶座下来，快步绕到副驾驶，

殷勤地拉开车门。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叶飘絮的头顶和腰部，将她扶了出来。

叶飘絮的孕肚已经很明显，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

脸上带着一种我许久未见的、被精心呵护的光泽。郑贵仁的手，一直停留在她的后腰，

姿态亲昵而自然。周仙仙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的指甲，无声地掐进了掌心，

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明天下午三点。”她收回目光，声音冷得像冰，

“带着你收集到的所有材料，到周氏集团法律部，找张律师。”我收起录音笔，点了点头。

“好。”我们同时看向窗外楼下那对依偎着走向商场入口的“准父母”。猎网，

已经悄然张开。第七章那只银色录音笔，像一块烧红的炭，揣在我口袋里，烫得我心慌。

回到空荡荡的家，我把它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它就那么静静地躺着，闪着金属的冷光，

像一只充满恶意的眼睛。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高度戒备的间谍。

我翻出了家里所有的旧相册，把叶飘絮和郑贵仁大学时期的合影一一翻拍。

他们穿着情侣装在樱花树下的笑脸，他们毕业典礼上的相互依偎……每一张，

都曾是叶飘絮口中“青春的遗憾”。如今，都成了刺向我心脏的利刃，

也将成为刺向郑贵仁的利刃。我在电脑上整理那条致命的语音，将关键部分剪辑出来，

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行动是压抑痛苦的良药。当我专注于收集这些“证据”时，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乎暂时被冻结了。周五晚上，叶飘絮罕见地主动打来了视频电话。

屏幕里，她靠在柔软的羽绒枕上，背景是郑家别墅那间客房华丽的吊灯。她气色红润，

眉眼间带着一种被富足生活滋养出来的慵懒。“老公，”她依旧用着这个称呼，

自然得让我反胃，“你看，宝宝的东西，周总和郑总准备了好多。”她切换摄像头，

扫过房间里一角。精致的婴儿床，堆成小山的进口纸尿裤，

还有一排挂着标签的奢侈品牌婴儿服。“这一个小衣服，就要一千多呢。”她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对物质的坦然享受，“周总说，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

”我喉咙发紧，嗯了一声。她似乎察觉到我情绪不高，把摄像头转回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