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女神医生

市中心医院的年度颁奖晚宴上，我的妻子纪若烟，正站在聚光灯下。 她穿着一身白色礼服，

美得像一尊不容亵渎的女神。 她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科室主任，是所有人心中的天之骄女。

而我，是她那个一无是处的上门丈夫，陈安。 一个连工作都没有、靠她养活的废物。此刻，

我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端着托盘，为那些鄙夷我的宾客们送上香槟。

这是纪若烟的要求。她说：“陈安，你既然什么都不会，就去做点你唯一能做的事。至少，

别让我觉得你那么碍眼。”我答应了。因为三年前，我欠她一条命。“……在此，

我要感谢我的恩师林教授，也要感谢我的团队。”纪若烟的声音通过麦克风，

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最后，我还要宣布一个私人的决定。”她顿了顿，

目光像一把精准的飞刀，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如释重负的解脱，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从明天起，我纪若烟，

将和陈安先生解除婚姻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轰。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我这个卑微的小丑。有震惊，有同情，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理所当然。看啊，那个废物，终于被纪女神一脚踹开了。

我端着托盘的手仍旧稳如磐石。我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近乎麻木的微笑。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颗早已死去的心，在这一刻，又被她亲手捅上了一刀。纪若烟身旁，

站着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苏慕哲。我们医院的明星医生，纪若烟的大学学长，

也是她口中永远的“白月光”。他适时地将手搭在纪若烟的肩膀上，

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就在这出羞辱大戏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坐在主桌的一位老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钱老！

”“快！叫救护车！”现场瞬间大乱。那位老人，是钱云峰，我们医院最大的投资人，

也是京海市里跺一跺脚就能让商界抖三抖的大人物。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

整个医院都得跟着陪葬。苏慕哲第一个冲了上去，他跪在地上，解开钱老的衣领，

检查他的瞳孔和脉搏。“是急性心梗！”他立刻做出判断，“快！拿除颤仪和肾上腺素来！

”纪若烟也反应过来，立刻指挥现场的医生进行抢救。但是，钱老的情况，

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除颤，无效。药物注射，无效。他的心跳越来越弱，血压直线下降。

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眼看就要拉平。“怎么会这样？！

”苏慕哲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判断，一向很少出错。纪若烟的脸，

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知道，完了。钱老，救不回来了。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

我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我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一条匿名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不是心梗，是主动脉夹层破裂。立刻冰水灌顶，控制破裂口出血。

再晚十秒，神仙难救。”主动脉夹层破裂。这个诊断，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

这是一种极其凶险的急症。它的初期表现和心梗几乎一模一样。但抢救方法，却截然相反。

用治疗心梗的方式去处理主动脉夹层破裂，只会加速病人的死亡。这是一个圈套。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人群中那个正在假装焦急的苏慕哲。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我扔下托盘，拨开人群冲了过去。“都给我让开！”我的声音沙哑，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所有人都愣住了。纪若烟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突然失控的疯子。

“陈安！你疯了？！滚开！”苏慕哲更是厉声喝道：“一个废物，也敢在这里捣乱？！保安！

把他给我拖出去！”我没有理会他们。我抢过旁边服务生手里的一桶冰块，没有任何犹豫，

直接从钱老头顶浇了下去。哗啦。冰水混合着冰块，瞬间把钱老浇了个透心凉。

所有人都被我这个近乎疯狂的举动吓傻了。“陈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纪若烟尖叫，“你这是在杀人！”“闭嘴。”我回头冲她吼了一声。

那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我的眼神冰冷、陌生，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杀气。

她被我镇住了。就在这时，意外的变化出现了。监护仪上那条即将拉平的曲线，

竟然慢慢开始出现微弱的起伏。钱老的血压，也停止了下降。“这……这怎么可能？！

”苏慕哲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桶冰水，

竟然能把一个濒死的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而我，做完这一切，便悄然后退，

重新隐入人群。仿佛刚才那个力挽狂澜的人，从来没出现过。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钱老被紧急送往手术室。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所有人心里的惊涛骇浪，才刚刚翻起。然而，

还没等我离开，这场晚宴，就迎来了第一轮反转。院长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拿起麦克风，

满脸堆笑地站上台。“多亏了苏医生临危不乱，第一时间判断出情况，进行抢救，

为钱老争取了宝贵时间。大家把掌声送给苏医生，

也送给我们优秀的心内团队……”掌声零零散散地响起。

不少人心里都犯嘀咕：刚才明明是那个端盘子的冲过去浇冰水，

怎么现在变成苏慕哲的功劳了？但这种场面话，谁也不敢当众拆穿。

纪若烟也适时站到苏慕哲身边，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艳笑容。她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就算你偶然蒙对了又怎样？真正拿得出手的人，永远不会是你。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钱家的秘书却气喘吁吁地折返了回来。“院长，钱总有话，

让我当众带一句。”院长精神一振：“钱总怎么说？”秘书看了一眼在场众人，

特意提高了声音：“钱总说了，今晚在场的所有医生里，只有一个人真正救了他父亲。

”“那位……端盘子的先生。”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

齐刷刷地落在角落里的我身上。院长脸色一下子僵住，机械地扭头看向我。苏慕哲的笑，

停在脸上，尴尬得像戴了一张裂开的面具。纪若烟的指尖，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

秘书接着补了一句：“另外，钱总说，等他术后恢复，会亲自登门道谢。院长，

如果医院敢打压这位先生，钱家以后，会重新考虑和市中心医院的合作。”短短几句话，

把刚才那一大串“抢功”的说辞，踩进了地板里。这就是设局。刚才院长和苏慕哲联手，

把所有功劳往自己身上兜。谁都以为，这个端盘子的废物最多就是运气好，救人这件事，

很快就会被洗白成“团队配合”。结果一转眼，钱家一句话，当众扇了他们一个耳光。而我，

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是碰巧路过。”我开口，“真正救命的是那条短信，

和那个愿意相信短信的护士。”所有人的视线，顺着我的话看向白芊。

小护士被看得一脸发懵。这一笔，我又顺手，把功劳推给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人。

院长和苏慕哲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憋屈——他们刚刚试图把我当踏脚石，

却发现连“踏脚石”都不肯配合他们。这一轮设局抢功，刚起势，

就被钱家的传话和我的态度，硬生生按在地上摩擦。真正的打脸，从来不需要吼叫，

只要轻轻一句话，就够对方难堪很久。我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灯光、掌声、虚伪的恭维声，都被关在了身后。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冰冷公寓。

纪若烟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为什么？”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病？”我脱下那身不合身的服务生制服，随手扔在地上。“我不清楚。

”我淡淡地回答。“你撒谎！”纪若烟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陈安，你到底，

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瞒着你？”我自嘲地笑了笑，“纪主任，你真的关心过我吗？

”“三年来，你问过我一次，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你了解我，哪怕一点点吗？

”我的话，让她无言以对。她的唇开合了几次，最终，只剩下一声冷笑。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那张冷漠的面具，“明天，

我们就去办手续。”她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丢在我面前。“我净身出户。

”我连看都没看一眼。“你……”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怎么？怕我分你的财产？

”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讥讽，“纪主任，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陈安，一分都不会要。

”“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后悔？”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安，我纪若烟，

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嫁给你。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一点跟你离婚！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我点了点头。“好。”我拿起笔，

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走进了我的房间。砰。门被我重重关上，

也隔绝了我和她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民政局。

纪若烟特意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门口停着一辆媒体车，

几个拿着相机的记者在远处装作随意。我扫了一眼，就懂了。她想把这场离婚，

包装成一出“女强人勇敢斩断累赘婚姻”的宣言。等手续办完，

她可能会接受一个“匿名采访”，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把我这个前夫，踩在脚底下，

再顺手给自己立一个“果断清醒”的人设。这，就是她的局。在她眼里，

我只要安静站在那块“离婚”背景墙前，当一次背景板，就足够她演完这出戏。

轮到我们叫号的时候，民政局门口突然停下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车门一开，

钱明快步下车。那些记者眼睛一亮，还以为是哪位领导来办事，镜头“无意”转了过去。

结果，就见钱明大步走到我面前，在一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伸出手。“陈先生，

让您久等了。”纪若烟愣住。周围的人也愣住。记者的镜头，“咔哒”一声对焦在我们身上。

我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我父亲今天拆线，非要我来一趟。”钱明笑着，

“顺便替他转句话——”他刻意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纪若烟，缓缓道：“他说，

如果没有陈先生，他哪有机会在病房里喝粥。陈先生以后无论走到哪，钱家都欠着一份情。

”简简单单一句，直接把我从“被嫌弃的离婚对象”，抬到了所有人都不敢轻视的位置。

纪若烟握着资料的手，指节发白。她原本准备好的那套说辞，那些给记者的暗示，

瞬间全成了笑话。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就在工作人员叫我们进去，准备办手续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医院人事发来的短信：陈先生，根据院领导和钱氏集团的联合决定，

自今日起，您将以“特聘技术顾问”的身份加入市中心医院，享受副高待遇与独立办公室，

人事档案随即转入。相关手续待您回院后办理。我把短信递给工作人员：“不好意思，

我这边身份信息有调整，需要重新登记一下。”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一眼，

再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那你们的登记顺序，要重新排一下。

”他看了看纪若烟，语气规矩了许多，“这位女士，如果是和‘特聘’对象解除婚姻，

请在备注里签字确认，后续涉及财产纠纷，按相关规定处理。”“特……特聘？

”纪若烟喃喃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褪去。她原本以为，

她在“丢掉一个无业游民”。结果，在办手续的窗口，

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亲手剪断的，根本不是一条拖后腿的绳子，

而是一条通往更高处的路。而且，这一切，还是在她当众宣布离婚、彻底撕破脸之后发生的。

局，她是早就布好了。反转，却在她最不防备的地方，狠狠打翻了她。我看着她，

淡淡一笑：“放心，我说了不会要你的东西，就不会反悔。”说完，我率先走进了办理室。

她被工作人员喊回神，踉跄着跟了进去。证，还是照样领。只是这一次，

笑话是真正落在了她自己身上。办完手续，离开民政局后，

我才回到那个已经不再属于我的公寓。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从床底下，

我拿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手术刀。刀身纤薄锐利，

散发着冷冽的寒光。刀柄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凌”。

我用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刀身，那些被我刻意压下去的记忆，像潮水一般，全都涌了上来。

三年前。那时我，还不是陈安。我叫凌夜。医学界最年轻的传奇，

被誉为“上帝之手”的外科天才。我的老师，是林清玄。医学界的泰斗，也是纪若烟的父亲。

老师待我视如己出，将他毕生的心血都传授给了我。而我，却亲手送走了他。那是一场，

全世界都无人敢做的手术。老师突发恶性脑瘤。所有专家都断定，他活不过三个月。我不信。

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七天七夜，

终于研究出了一套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手术方案。所有人都反对。他们说，我疯了。

只有老师支持我。他说：“小夜，我的命，是你给的。现在，我还给你。”手术，

持续了三十六个小时。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创造奇迹。但是，我失败了。

老师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因为一个微小到至今我都想不明白的失误。那一刻，

我整个人都塌了。我毁了我的老师，也毁了纪若烟的父亲。纪若烟没有怪我。

她只是对我说：“凌夜，我爸把你当成他的骄傲，他不会希望你就这么倒下。

”“你不能再拿手术刀了。”“你跟我结婚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悲伤和怜悯的眼睛。我知道，她是在可怜我，

也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到此为止吧。我答应了。我放弃了“凌夜”这个名字，成了陈安。

一个被人当成废物的男人。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归宿。直到今天。苏慕哲的出现，钱老的病，

让我明白，有些账，是躲不过去的。老师的死，不是意外。那是一场设计好的局。

一个针对我和老师的巨大阴谋。而苏慕哲，就是其中的一环。我握紧手里的手术刀。

冰冷的触感，让我战栗，也让我的血彻底热了起来。老师，您看到了吗？您的学生凌夜，

回来了。这一次，我会亲手为您讨回公道。我会让那些害死你的人，付出代价。第二天，

我搬出了那个公寓。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然后，

我去了医院。不是去找纪若烟。而是去应聘——护工。一个最底层、最不起眼的职位。

这是我重新踏入这个局的第一步。我要用这个身份来观察、来调查，

把所有藏在暗处的老鼠都揪出来。面试很顺利。我被分到了特需病房。巧的是，

我负责的病人，正是钱云峰。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主动脉夹层的破裂口，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必须尽快手术。但是，

这个手术的难度，可以用“地狱”来形容。整个京海市，没有人敢做。

医院请来了全国最顶级的专家会诊。领头的，正是苏慕哲。他现在是钱老的主治医生，

也是这次手术的拟定主刀。我穿着护工制服，站在病房角落，

默默看着苏慕哲和一群专家围在钱老病床前高谈阔论。“钱老的情况非常棘手。

”苏慕哲拿着影像片，一脸凝重，“破裂口在主动脉弓附近，周围全是重要血管和神经，

手术风险极高。”“我们初步制定的方案，是采用所谓的‘象鼻’技术，进行人工血管置换。

”“但是，这个技术对主刀医生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出血，或者神经损伤。

”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医术高超的救世主。我却在心里冷笑。“象鼻”技术？

那是我十年前就已经淘汰掉的老方案。用这种方法去做这台手术，成功率，

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他，不是在救人。他在赌。赌那百分之十的运气，赌钱老这一条命。

“苏医生，您有几成把握？”钱老的儿子钱明，一脸焦急。“五成。

”苏慕哲很自信地伸出五根手指。他在说谎。“五成？”钱明明显还是不放心。“钱先生，

您要相信苏医生。”旁边一个专家立刻帮腔，“苏医生可是国内最年轻的心外科领军人物，

师从林清玄教授，由他主刀，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又拿老师的名头来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