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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犹在而今已非故人

冥月九游 著

穿越重生连载

小说叫做《当时明月犹在而今已非故人》是冥月九游的小内容精选:1天璇刑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铁锈混合的冰冷气谢锦蔓直挺挺地跪在光滑如镜的玄冰石地面单薄的背在空旷威严的大殿显得格外脆殿端坐着三位刑堂长这是她第十三次跪在这为了同一件“弟子谢锦举报道侣吴宴强取双盗我本损我根基!”她的声音不却字字泣每一个音节都因竭力压抑的颤抖而破指甲深深掐进掌刺骨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高坐于正中的刑堂大...

主角:吴宴辞,谢锦蔓   更新:2025-11-13 12: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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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璇宗,刑堂。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铁锈混合的冰冷气息。

谢锦蔓直挺挺地跪在光滑如镜的玄冰石地面上,单薄的背影,在空旷威严的大殿里,

显得格外脆弱。殿上,端坐着三位刑堂长老。这是她第十三次跪在这里。为了同一件事。

“弟子谢锦蔓,举报道侣吴宴辞,强取双修,盗我本源,损我根基!”她的声音不大,

却字字泣血,每一个音节都因竭力压抑的颤抖而破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刺骨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高坐于正中的刑堂大长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口气。旁边一位稍胖的长老倒是笑了,

那笑声在寂静的刑堂里格外刺耳。“谢锦蔓师妹,此话差矣。”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吴长老乃我宗首席炼丹师,未来宗门的中流砥柱,

前途无量。”“你身为他的道侣,与他双修,助他修为精进,乃是天经地义,

是你身为道侣的本分。”“何来‘强取’一说?又何来‘盗’之一字?”天经地义。本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谢锦蔓的心里。她抬起头,

血丝遍布的眼睛里是无尽的悲凉和荒谬。就在这时,一道清越慵懒的男声从殿外传来。

“诸位长老。”殿门被人从外推开,光线涌入,勾勒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来人一袭月白云纹长袍,墨发如瀑,面容俊美如画。正是天璇宗无数女弟子倾慕的对象,

首席炼丹师,也是她谢锦蔓的道侣——吴宴辞。他仿佛不是来接受审讯,而是来闲庭信步。

吴宴辞走到大殿中央,甚至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谢锦蔓一眼,只是对着三位长老微微颔首,

姿态优雅,无可挑剔。“让诸位长老见笑了。”他薄唇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双曾让谢锦蔓沉溺的桃花眼,此刻却只有疏离和淡漠。“双修之事,本是夫妻情趣,

蔓蔓她……许是闹脾气,竟闹到刑堂来,是宴辞管教不严。”他轻描淡写地将她的血泪控诉,

定义为“闹脾气”。胖长老立刻打着圆场:“吴长老言重了,道侣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

谢锦蔓师妹年轻,脸皮薄,也是有的。”吴宴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忽然抬起手,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掀开了自己微微敞开的领口。

动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和……魅惑。白皙的脖颈与锁骨之间,几点暧昧的红痕,

刺目地暴露在众人眼前。“诸位长老请看。”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

“昨夜之事,可有半分强迫?”“这吻痕,可做不了假。”他微微侧头,

将那些痕迹展示得更加清晰,像是在展示一件战利品。“若真是强迫,蔓蔓又怎会如此热情?

”轰——谢锦蔓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无尽的屈辱和恶心,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热情?那是她拼死抵抗时,他为了惩罚她,

故意在她身上啃噬留下的印记!他一边吸取着她的本源灵力,

一边在她耳边用最谢锦蔓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蔓蔓,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

”“你的灵力,真是甘甜。”如今,这些象征着她屈辱和痛苦的痕셔,

竟成了他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大殿之上,几位长老看着那些痕迹,

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大长老终于放下了茶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

此事到此为止!”“谢锦蔓,你身为首席炼丹师的道侣,不但不思辅助,

反而三番五次因闺房之事状告道侣,成何体统!”“若再有下次,定以‘诬告同门’之罪,

罚你禁闭思过!”“退下吧!”冰冷的宣判,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吴宴辞对着长老们再次拱手,姿态谦逊:“谢长老明察。是宴辞回去后,

定会好好‘安抚’蔓蔓。”他特意加重了“安抚”两个字。谢锦蔓撑着冰冷的地面,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

她看着吴宴辞那张俊美却让她遍体生寒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掌控。绝望,

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缠住。这已经是第十三次了。每一次,

她都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而来。每一次,都被他用更羞辱的方式,轻松化解。然后,

在无数同门或同情、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目光中,狼狈退场。她像一个跳梁小丑,

上演着一出无人相信的独角戏。而他,永远是那个光风霁月、受人敬仰的吴长老。

谢锦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刑堂。身后的光被殿门缓缓隔绝,

她重新坠入黑暗。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吴宴辞更变本加厉的报复。2走出刑堂,

刺眼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谢锦蔓沿着宗门白玉铺就的山道,麻木地往前走。

路过的弟子们看到她,纷纷避让,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笑话。

“看,就是她,又去刑堂告吴长老了。”“真是不知好歹,

能嫁给吴长老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整天闹。”“听说她以前还是谢锦蔓家大小姐呢,

现在谢锦蔓家倒了,还不赶紧抱紧吴长老这棵大树?”“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钻进她的耳朵里。谢锦蔓置若罔闻,只是低着头,

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想,曾几何时,她走在天璇宗的任何一个角落,

收获的都是羡慕和祝福的目光。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了短短一年前。那时的天璇宗,

还不是现在这般冰冷。那时的她,也不是现在这般狼狈。一年前,她和吴宴辞的道侣大典,

轰动了整个天璇宗,乃至周边的修仙界。她是谢锦蔓家捧在手心里的独女,

百年难遇的天灵根资质,是宗门重点培养的未来之星。而他,虽是散修出身,无根无萍,

却凭借着卓绝的炼丹天赋,一路逆袭,在二十五岁的年纪,

就成为了天璇宗最年轻、也是最受敬重的首席炼丹师。一个是家世显赫的天之骄女,

一个是天赋异禀的寒门新贵。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是修仙界最耀眼的一对神仙眷侣。大典那日,宗主亲临主婚,各峰长老皆来道贺。

她穿着谢锦蔓家耗费无数天材地宝为她炼制的流光羽衣,站在高台之上,

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而吴宴辞,就站在她的身边。他穿着与她相配的月白礼服,

平日里总是淡漠疏离的眉眼,在那一天,盛满了谢锦蔓柔的笑意。他的目光,从始至终,

都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是全世界唯一的珍宝。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执起她的手,

烙下道侣血契。契成的那一刻,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郑重许诺。“蔓蔓,

我吴宴辞此生,定不负你。”谢锦蔓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她红了脸颊,也甜了心尖。

她以为,他们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相伴相守,论道修行,直至飞升。她将自己拥有的一切,

都毫无保留地与他分享。谢锦蔓家的顶级功法,她为他誊抄。谢锦蔓家珍藏的灵丹妙药,

她任他取用。她甚至说服了父亲,将谢锦蔓家传承数百年的独门炼丹心法,也传授给了他。

她倾尽所有,只为让他这个散修出身的道侣,在宗门里站得更稳,走得更远。而他,

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他的炼丹术日益精进,地位水涨船高,

成了宗门内无人敢小觑的存在。宗门内外,提起他们,无不赞叹一句“天作之合”。

谢锦蔓沉浸在回忆里,嘴角甚至无意识地,牵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多可笑啊。才短短一年。

曾经的誓言,犹在耳边。执手相看的人,却早已变了心。那句“此生不负”,如今听来,

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走过一片盛开着“合欢花”的灵植园,

这是当初吴宴辞为了庆祝他们结为道侣,亲手为她种下的。如今花开繁盛,一簇簇,一团团,

粉得灼眼。可种花的人,心已经不在了。谢锦蔓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那柔软的花瓣。

冰凉的触感,像极了此刻吴宴辞的眼神。她缓缓收回手,不再看那片花海一眼,转身,

朝着自己那座名为“景蔓筑”的洞府走去。那里,曾是她的家。现在,是她的牢笼。

3一切的转折,是从“那个女人”回宗开始的。阮西棠。天璇宗的圣女,

也是吴宴辞挂在嘴边的,他的“白月光”。谢锦蔓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在他们还是普通朋友时,吴宴辞曾不止一次提起过,他年少微末时,曾受过一位师姐的恩惠。

那位师姐如清风明月,是他修行路上唯一的光。后来,

那位师姐被检测出罕见的“先天道体”,被宗门秘密送往上界圣地修炼,

成了高不可攀的圣女。这个人,就是阮西棠。谢锦蔓曾问过吴宴辞,他是不是喜欢她。

吴宴辞当时只是笑了笑,说:“那只是年少时的仰望,是恩情,不是爱情。蔓蔓,我爱的人,

是你。”谢锦蔓信了。她以为,一个远在上界,永远不会回来的人,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错了。三个月前,阮西棠回来了。毫无征兆地,回来了。据说是在圣地修炼出了岔子,

根基受损,不得不返回天璇宗静养。她回来的那天,整个天璇宗高层都去迎接了。

吴宴辞也在其中。谢锦蔓远远地看着,看到吴宴辞在见到那个白衣飘飘、面色苍白的女子时,

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心疼、喜悦和失而复得的复杂神情。

那一刻,谢锦蔓的心,第一次沉了下去。但她安慰自己,那只是恩人久别重逢的激动。然而,

她预想中最坏的情况,也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阮西棠归来的第二天。惊天的噩耗传来。

她一直在外门历练,凭借自身努力成为外门首席大弟子的哥哥——谢锦蔓南州,

被执法殿当场拿下!罪名是:使用禁术,强行将圣女阮西棠当作“炉鼎夺舍”,意图不轨!

证据,是阮西棠体内,残留着一丝属于谢锦蔓南州的神识印记。消息传来,谢锦蔓如遭雷击。

不可能!她的哥哥谢锦蔓南州,为人正直,光明磊落,是整个谢锦蔓家的骄傲,

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她疯了一样去找执法殿,却被拦在门外。宗门执法殿直接介入,

以“事关圣女清白,影响宗门声誉”为由,进行了快速且不公开的审理。第二天,

判决就下来了。谢锦蔓南州“炉鼎夺舍”罪名成立,被当场废去一身来之不易的金丹修为,

打入宗门后山,永世不得翻身的——囚魔窟!囚魔窟,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关押着无数凶残魔头,怨气冲天的人间炼狱!一个被废了修为的凡人进去,别说永世,

连一天都活不下来!谢锦蔓的世界,在那一天,塌了一半。她去求吴宴辞,

求他动用首席炼丹师和执法长老的权力,为哥哥翻案。可吴宴辞只是抱着她,说:“蔓蔓,

你冷静点,我相信南州。但现在证据确凿,我们不能硬来,需要从长计议。”她信了。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吴宴辞肯帮忙,哥哥就一定有救。然而,更大的灾难,接踵而至。

谢锦蔓家家主,他们的父亲,听闻爱子被废投入囚魔窟的噩耗,本就在冲击元婴期的关口,

急怒攻心之下,当场走火入魔。灵力爆体,神魂俱灭。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父亲死了。

哥哥废了。谢锦蔓家这棵在修仙界屹立了数百年的大树,轰然倒塌。树倒猢狲散。

曾经依附谢锦蔓家的各个小家族,纷纷反目,落井下石。各种构陷、栽赃、追讨旧债的状书,

像雪片一样飞向执法殿。谢锦蔓家名下的产业,一夜之间被瓜分殆尽。万贯家财,化为乌有。

从一流的修仙世家,到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不过,短短数日。谢锦蔓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所谓的“受害者”阮西棠,却只是在人前,

虚弱地、歉意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谢锦蔓师兄他,

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她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为她赢得了无数的同情。所有人都觉得,

她才是最无辜的。只有谢锦蔓知道,在那楚楚可怜的面具之下,藏着怎样一颗恶毒的心。

可那时候,她还傻傻地,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吴宴辞身上。她以为,他会是她最后的依靠。

她以为,他会遵守诺言,为她的哥哥,为她的家族,讨回公道。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

真是天真得可笑。4谢锦蔓家倾覆,父亲惨死。谢锦蔓的世界里,

只剩下被关押、等待最终判决的哥哥谢锦蔓南州。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跪在吴宴辞的洞府外,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她知道,如今唯一能救哥哥的,只有他。

吴宴辞是宗门首席执法长老,主管刑罚审判,又是首席炼丹师,地位超然。只要他肯开口,

只要他愿意深入调查,哥哥的冤屈就一定有洗清的可能。第三天深夜,洞府的门终于开了。

吴宴辞一身疲惫地走出来,看到跪在地上、嘴唇干裂、摇摇欲坠的谢锦蔓,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忍,也有烦躁。他将她扶起来,拥入怀中。“蔓蔓,

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熟悉的怀抱,曾是她最谢锦蔓暖的港湾。此刻,

谢锦蔓却只感到一阵阵发冷。她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音嘶哑地哭求:“宴辞,救救哥哥……求你,救救他!他是被冤枉的!你相信我!

”吴宴辞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谢锦蔓柔。“蔓蔓,放心。

”“南州的案子,我必会查明真相,还他一个公道。”“我答应你。”谢锦蔓在他怀里,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以为,这句承诺,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她以为,他还念着旧情,

他还记得自己是他的妻。开庭那天,谢锦蔓站在旁听席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到哥哥谢锦蔓南州被戴着沉重的禁制枷锁,押上了法台。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

此刻面色惨白,眼神却依旧清亮。谢锦蔓南州看到了她,甚至还想对她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谢锦蔓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四处寻找吴宴辞的身影,期待着他如神兵天降,为哥哥辩护。

然后,她看到了。吴宴辞确实来了。但他没有走向辩护席,而是径直走到了原告席。

走到了那个一袭白衣、神情凄楚的阮西棠身边。他甚至还体贴地,为阮西棠披上了一件披风,

低声安慰着什么。谢锦蔓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她不明白。

他要做什么?法台之上,主审长老宣布开庭。阮西棠的辩护人,

声泪俱下地控诉谢锦蔓南州的“恶行”,并请求执法殿使用最高级别的探查法术,

以证圣女清白。主审长老面露难色:“‘搜魂印’乃是禁术,对施术者和受术者皆有损伤,

非到万不得已……”就在这时,吴宴辞站了出来。“主审长老。”他的声音清冷,

回荡在整个法殿。“西棠师姐乃圣女之尊,清白不容玷污。更何况,她此番归来,

是因我当年欠下的恩情。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

落在了面如死灰的谢锦蔓身上。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谢锦蔓度。“为证公道,

这‘搜魂印’,由我亲自来炼制,亲自来施展。”满场哗然。所有人都知道,

吴宴辞不仅是首席炼丹师,更是阵法大家。由他亲手炼制的搜魂印,效果霸道绝伦,

根本无法作假。谢锦蔓看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看着他当场开炉,

行云流水般地投入各种珍稀材料,

炼制那枚能将人所有记忆、所有隐私都公之于众的恶毒法印。她看着他手持法印,

一步步走向她的哥哥。谢锦蔓南州看着他,眼中是全然的失望和了然。“吴宴辞,

我妹妹真心错付。”吴宴辞面无表情,只是冷冷道:“你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

”话音落下,他将那枚闪着诡异红光的“搜魂印”,狠狠按在了谢锦蔓南州的眉心!

“啊——!”谢锦蔓南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法台上空,一道巨大的光幕展开。

无数混乱、破碎的记忆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最终,画面定格。那是一间昏暗的房间,

谢锦蔓南州眼神迷离,显然是中了迷药,他身下,

压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而最致命的是,画面一角,一缕极淡的神识,

从谢锦蔓南州身上,飘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正是阮西棠昏迷的房间。证据,

被“坐实”了。谢锦蔓知道,那不是真的!那记忆是扭曲的!是被动了手脚的!

可没有人听她的。判决,当庭宣布。“谢锦蔓南州,炉鼎夺舍,罪名成立,判囚禁囚魔窟,

一百年!”一百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和永世,又有什么区别。

谢锦蔓南州被拖下去的时候,依旧看着谢锦蔓的方向,口型无声地说着。

“活下去……”庭审结束,人群散去。谢锦蔓冲到吴宴辞面前,用尽全身力气,

给了他一巴掌。“为什么!”她歇斯底里地质问,眼泪模糊了视线。“你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会查明真相!可你都做了什么!你亲手把他推进了地狱!”吴宴辞被她打得偏过头去,

脸颊上迅速浮起一个红印。他没有怒,只是缓缓转过头,眼神冷得像冰。“谢锦蔓,

闹够了没有?”他抬手,擦了擦嘴角,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我先是天璇宗的首席执法长老,然后,才是你的道侣。”“谢锦蔓南州做错了事,

就该受罚。这是宗规。”他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中没有一丝心疼,只有不耐。“况且,

西棠也是因我才遭此劫,当年若不是为了帮我寻药,她也不会耽误修行。她的案子,

我必须管。”谢锦蔓愣愣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

将她的心,凌迟得血肉模糊。她终于明白。不是因为宗规。不是因为公道。只是因为,

那个人是阮西棠。在他的心里,她谢锦蔓,她的家族,她的哥哥,所有的一切,

都比不上他那白月光的一根头发。5谢锦蔓南州的案子,不仅让他个人身败名裂,

也让谢锦蔓家彻底被打入尘埃。执法殿以“谢锦蔓家教子不严,致使宗门圣女蒙羞”为由,

开出了一张天文数字的罚单。千万灵石的债务。这对已经崩塌的谢锦蔓家来说,

无异于雪上加霜。谢锦蔓母本就因丧夫、失子而心神大创,如今再也承受不住这最后的稻草,

一夜白头。她拉着谢锦蔓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流不出眼泪,只是喃喃地说:“蔓蔓,

是娘没用……是娘没用……”谢锦蔓抱着母亲,一遍遍地说:“娘,没事的,有我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她自己都知道,这话说得有多么苍白无力。三天后,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谢锦蔓母穿着一身她最喜欢的素色长裙,

从谢锦蔓家曾经的主峰——落霞峰顶,一跃而下。粉身碎骨。谢锦蔓赶到时,

只看到崖底那一滩模糊的血肉。她没有哭。只是跪在那片血泊前,静静地坐了一夜。

最后一滴亲人的血,也冷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为母亲办了一场极其简单的葬礼,简单到只有一个小小的灵堂,一块孤零零的牌位。

没有宾客,没有哀乐。只有她一个人,穿着孝服,跪在蒲团上,机械地烧着纸钱。火光跳跃,

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就在这时,灵堂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锦蔓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吴宴辞。

而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的,是阮西棠。阮西棠还是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和歉意,仿佛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他们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她母亲的灵堂上,是何其的讽刺,何其的荒唐!“你来做什么?”谢锦蔓缓缓站起身,

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滚出去。”吴宴辞皱起了眉,似乎对她的态度很不满。“蔓蔓,

我们是来祭拜伯母的。”他身后的阮西棠也柔柔地开了口,声音里满是“愧疚”。

“谢锦蔓师妹,对不起……伯母的事,我很难过。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她说着,

眼眶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彻底点燃了谢锦蔓心中压抑的滔天恨意。“你闭嘴!”谢锦蔓指着她,浑身都在发抖。

“我娘的死,就是被你们逼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给我滚!

都给我滚!”她扑过去,想将他们推出去。可她还没碰到阮西棠,

就被吴宴辞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她骨头生疼。“谢锦蔓,你闹够了没有!

”吴宴辞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斥责。“西棠身为受害者,都能不计前嫌,

主动前来祭拜,你这是什么态度?”“人都已经去了,你还在这里矫情什么?”矫情?

他说她矫情?谢锦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的家没了,父亲死了,哥哥废了,

现在连母亲也惨死。她一个人守着这冰冷的灵堂,他却带着害死她全家的罪魁祸首,

站在这里,指责她“矫情”?“吴宴辞……”谢锦蔓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还是人吗?

”吴宴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旁边的阮西棠见状,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弱地靠向他。

“宴辞,算了……谢锦蔓师妹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先走吧。我……我忽然觉得心口好痛,

心魔……好像又要发作了……”她一边说,一边蹙着眉,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

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吴宴辞一听“心魔”二字,立刻紧张起来。他不再理会谢锦蔓,

连忙扶住阮西棠,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关切。“西棠,你怎么了?别怕,我在这里。

”他打横将阮西棠抱起,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经过谢锦蔓身边时,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可理喻。”然后,

他抱着他的白月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灵堂。谢锦蔓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

看着空荡荡的灵堂,和那块孤零零的牌位。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孝衣。那之后,阮西棠便以“心魔缠身,

需要吴长老的丹药灵力时时安抚”为由,光明正大地,整日整日地缠着吴宴辞。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挂在他的身上。而吴宴辞,也心甘情愿地,成了她的专属“解药”。

谢锦蔓这个正牌道侣,彻底成了一个笑话。6母亲死后,谢锦蔓彻底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她不再哭,不再闹,也不再去找吴宴辞质问。她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天璇宗,

逃离这个让她家破人亡的伤心地,逃离吴宴辞这个恶魔。她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逃跑。

第一次,她伪装成外门弟子,想混出山门。还没走到山门,就被吴宴辞派来的人堵了回来。

他甚至没有亲自出面,只是传音给她,声音冷得像冰。“蔓蔓,别让我难做。”第二次,

她偷偷潜入宗门的传送阵,想直接传送到别的州陆。她刚踏上传送阵,

阵法亮起的光芒就瞬间熄灭了。吴宴辞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她身后。他从背后抱住她,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谢锦蔓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蔓蔓,你想去哪?我陪你,不好吗?

”他将她带回洞府,然后在她的脚踝上,种下了一枚恶毒的“追魂印”。这印记,

只要她在千里之内,他心念一动,便能知晓她的位置。它像一道无形的锁链,

将她牢牢地拴在了他身边。脚踝处,那枚黑色的印记,狰狞如毒蝎,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她是一个囚犯。谢锦蔓看着那枚印记,眼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当天夜里,

趁着吴宴辞去给阮西棠“治疗心魔”,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把最锋利的匕首。

她没有丝毫犹豫,对准脚踝上那块带着印记的皮肉,狠狠地,一刀剜了下去!

血肉分离的剧痛,让她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脚筋都差点被她自己割断。鲜血,

染红了地面。她看着那块被自己亲手剜下的,带着印记的血肉,脸上,

终于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疯狂的笑容。吴宴辞,你看,你困不住我。然而,

她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吴宴辞就回来了。他似乎是感应到了追魂印的消失,脸色铁青,

眼中是滔天的怒意。可当他看到倒在血泊里,脚踝血肉模糊的谢锦蔓时,

那怒意又瞬间变成了某种她看不懂的,恐慌和心疼。他冲过去,不眠不休,

耗费了大量的灵力,用最顶级的灵药,为她疗伤。伤口愈合了。但那道狰狞凸起的伤疤,

永远地留在了她白皙的脚踝上,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谢锦蔓躺在床上,

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就是他的爱吗?

她不稀罕。在吴宴辞为她输送灵力,心神最放松的那一刻。谢锦蔓催动了自己体内仅剩的,

最后一丝灵力,祭出了她的本命飞剑。那把曾与她心意相通的飞剑,化作一道寒光,

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心口!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吴宴辞的身体猛地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和那柄他无比熟悉的飞剑。他抬起头,看向谢锦蔓。谢锦蔓也看着他,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决绝。“吴宴辞,你怎么不去死。”吴宴辞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恨。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伸出手,

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胸口的剑不存在一样。“没事。”他笑着说,声音沙哑。“不疼。

”谢锦蔓看着他脸上那病态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刺杀失败,谢锦蔓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去。不久后,她发现,

自己怀孕了。筑基期的修士,极难有孕。每一个胎婴,都蕴含着庞大的先天精气,

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可这个孩子,是吴宴辞的。是这个毁了她一切的恶魔的。她不能要。

她瞒着所有人,找到了宗门里最懂药理的黑市医修,用她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法器,

换了一碗最猛烈的堕胎药。喝下药时,腹中如刀绞。一个尚未成形的筑基胎婴,

就这样化作了一滩血水。当晚,吴宴辞从阮西棠那里回来。谢锦蔓将那个盛着血水的玉碗,

平静地递到了他面前。“送你的礼物。”吴宴辞看着碗里那团模糊的血肉,

和那若有若无的婴灵气息,一向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握着玉碗的手,

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猩红的血丝,一点点爬上他的眼眶。他死死地盯着谢锦蔓,

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谢锦蔓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良久。

吴宴辞眼中的猩红,又一点点褪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滔天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淡得可怕。“无妨。”“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

”他亲手,将那个玉碗,连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埋在了院子里的合欢花树下。

谢锦蔓彻底心死了。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她策划了最后一次逃跑。

她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偷偷绘制了一张小型的随机传送符。

在一个吴宴辞被宗主叫去议事的空档,她发动了符篆。白光亮起的那一刻,

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了。然而,下一秒,整个传送空间剧烈地震动起来,然后轰然破碎。

她被狂暴的空间乱流狠狠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吴宴辞的身影,

出现在破碎的空间裂缝前。这一次,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伪装。

那是一种混杂着暴怒、恐慌和失控的狰狞。他一步步向她走来,

整个洞府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蔓蔓。”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敢逃。

”他蹲下身,狠狠地扼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你哥,也别想好过。”谢锦蔓的瞳孔,

骤然一缩。哥哥……那是她唯一的软肋。吴宴辞看着她眼中终于出现的恐惧,满意地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失控。也是谢锦蔓第一次,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因为她知道,这个疯子,

说得出,就做得到。7来自哥哥的威胁,像一道最恶毒的枷锁,彻底锁死了谢锦蔓。

她不再逃了。也不再自残,不再寻死。她变得异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顺从”。

吴宴辞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喂她吃药,她便张口。他让她待在洞府,

她便一步也不踏出。他夜里回来,索求无度,她也只是像个木偶一样,默默承受,

不再有任何反抗。这样的谢锦蔓,让吴宴辞很满意。他以为,她终于被磨平了棱角,

终于认清了现实,学会了乖顺。他甚至放松了对她的禁锢,撤掉了洞府外的守卫。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因为阮西棠的“心魔”,而夜不归宿。有时回来,

身上还带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淡淡的香气。谢锦蔓都视若无睹。她的心,

早已在那一次次的反抗和镇压中,被碾成了粉末。哀莫大于心死。这天,

吴宴辞难得没有去找阮西棠,而是留在洞府处理公务。谢锦蔓为他沏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吴宴辞抬起头,看到她平静无波的脸,心情很好地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蔓蔓,

今天怎么这么乖?”他低下头,想去亲吻她的唇。谢锦蔓微微偏过头,躲开了。她的声音,

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吴宴辞,我们解除道侣血契吧。”吴宴辞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凝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谢锦蔓抬起眼,

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我说,我们,解除血契。”在修仙界,道侣血契,

神圣不可侵犯。一旦结下,便是一生一世的绑定。解除血契,等同于凡间的和离,

而且过程更为复杂,是对双方道心和声誉的巨大损伤。所以,极少有人会走到这一步。空气,

死一般的寂静。吴宴辞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谢锦蔓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暴怒,

然后用更残酷的方式折磨她。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吴宴辞忽然笑了。那笑容里,

带着一丝玩味和了然。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好啊。”他竟然,同意了。

谢锦蔓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吴宴辞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想用这种方法,逼我把注意力从西棠身上移开?”“蔓蔓,你的手段,还是这么拙劣。

”他根本不信她是真的想解契,只当这是她争风吃醋,欲擒故纵的新花样。他站起身,

拉着她就往外走。“走,我带你去。”他真的,带着她去了宗门主管契约的——契约殿。

契约殿的长老,在听完他们的来意后,也是一脸震惊。首席炼丹师和他的道侣,

这对曾经的“神仙眷侣”,竟然要解契?长老翻开了厚厚的宗门法典,

找到了关于解契的条例。“吴长老,谢锦蔓师侄,按照宗门规矩,申请解除道侣血契,

需有三个月的冷静期。”“在此期间,若双方中任意一方反悔,皆可随时来契约殿,

单方面撤销解契申请。”“三个月后,若双方意愿不变,再来此地,方可正式解除血契。

”听到这个规矩,吴宴辞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侧过头,附在谢锦蔓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自信满满地低语。“蔓蔓,三个月。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胡闹。”“我等你来找我,到时候,别哭着求我撤销申请就行。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掌控一切的自信。谢锦蔓垂下眼眸,

遮住了眼底的冰冷。她当然知道这个规矩。她也知道,吴宴辞同意得如此爽快,

就是因为他有恃无恐。只要在这三个月内,他想,他随时可以终止这一切。尤其是,

他们还住在同一个洞府。他有无数种方法,让她“主动”放弃,或者,

他可以根本不给她走到三个月后的机会。这场看似公平的博弈,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陷阱。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谢锦蔓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吴宴辞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有了一丝裂痕。他忽然有种感觉。这一次,

她好像,是来真的。8进入解契冷静期的第一个月,风平浪静。

吴宴辞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大度”,竟真的没有再碰她。但他会在深夜回来时,

带着一身酒气和若有若无的脂粉香,躺在她身边,从背后抱着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谢锦蔓从不回应,只是闭着眼,假装睡着。她像一块捂不热的冰。这天下午,

谢锦蔓正在打坐,腰间的传音玉简忽然亮了起来。是吴宴辞。“蔓蔓,今夜是宗主六百大寿,

你准备一下礼物。切记,宗主最忌讳黑色,不要穿错了衣服。”他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谢锦蔓握着玉简,沉默了片刻。她本想直接掐断,

但想到哥哥还在囚魔窟里受苦,想到那遥遥无期的二审……她忍住了。她刚想开口答应。

玉简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和亲昵。“宴辞,

你的腰带找到了,是不是这条?我……我给你放在你的榻上了。”是阮西棠的声音!

谢锦蔓的呼吸,猛地一滞。榻上……那是她和吴宴辞的婚床!吴宴辞那边似乎有些慌乱,

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几秒,他才重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解释。“蔓蔓,

你别多想。”“昨夜我和西棠,还有几位长老在仙楼应酬,喝得晚了。她一个女孩子,

我一个大男人,深夜送她回洞府多有不妥,就……就把她带回来了。

”“她刚才是在帮我找腰带。”多么体贴,多么君子。把人带回自己和道侣的洞府,

让她睡在自己道侣的床上,就叫“妥当”了?谢锦蔓只觉得荒谬又恶心。

她甚至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吴宴辞,”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我们已经进入解契冷静期。以后没事,别再传音给我。”那边的吴宴辞,

似乎被她冰冷决绝的态度激怒了。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谢锦蔓,

你最近不是在到处找执法殿的长老,想帮你哥申请二审吗?”“你知道的,没有我点头,

整个天璇宗,上上下下,没人敢接你哥的案子。”“今晚的寿宴,来不来,你自己掂量。

”说完,他便单方面掐断了传音。谢锦蔓握着冰冷的玉简,缓缓闭上了眼睛。你看,

他总是这样。一边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一边又用她最在乎的人,来威胁她,逼她妥协。

最终,谢锦蔓还是去了。她穿着一件最素净的月白色长裙,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宴会厅里,仙乐阵阵,觥筹交错。她一进去,

就看到了最刺眼的那一幕。吴宴辞站在大殿中央,被一群长老和宗门新贵众星捧月般地围着。

而他的身边,巧笑嫣然地站着的,正是阮西棠。阮西棠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一袭流光溢彩的粉色纱裙,衬得她本就清丽的容颜,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媚。

她挽着吴宴辞的手臂,姿态亲密,俨然是这里的女主人。谢锦蔓听到吴宴辞正在对众人讲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西棠不仅天资过人,貌美如花,如今在我炼丹阁,

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许多我无暇顾及的事务,都是西棠在帮忙打理。”他举起酒杯,

看向阮西棠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外面的人都说,

是我吴宴辞给了西棠一个容身之所。其实,是我更需要她。她对我……许多事,

都了解得透彻。”他话里的深意,引来众人一阵暧昧的哄笑。一位与吴宴辞交好的长老,

更是直接开口调侃。“哎呀,这里又没外人,还喊什么吴长老,叫‘宴辞’,才显得亲切嘛!

”阮西棠闻言,羞涩地低下头,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偷偷觑了吴宴辞一眼。吴宴辞只是轻笑,

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谢锦蔓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她算什么?他明媒正娶的道侣,此刻站在这里,像个笑话。而那个女人,

却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调侃。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

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就在她走到宴厅拐角时,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吴宴辞的几个师兄弟的对话。“师兄,你对那个谢锦蔓,也太好了点吧?

你看她今天穿的什么,一脸晦气,这不是给你丢人吗?”“就是,女人不能太惯着。

当初要不是看在谢锦蔓家的面子上,她哪配得上你?现在谢锦蔓家倒了,你还肯收留她,

她就该偷着笑了。”“依我看,阮师妹跟师兄你才是天生一对……”后面的话,

谢锦蔓已经听不清了。那句“她哪配得上你”,和那句“你还肯收留她,她就该偷着笑了”,

像两把淬毒的刀子,精准地,捅进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是啊。在他们所有人眼里,

她谢锦蔓,如今只是一个仰仗着吴宴辞鼻息生存的,落魄的丧家之犬。喉头一甜,

一股腥热的液体,猛地涌了上来。9谢锦蔓冲出宴会厅,再也压抑不住翻涌的气血。

“噗——”一口鲜血,喷洒在冰冷的白玉地砖上,像一朵凄厉的梅花。心魔反噬。家破人亡,

道侣背叛,众叛亲离……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在她心里种下了最恶毒的魔种。她浑身发抖,

从储物袋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个药瓶,想倒出几粒平日里用来压制心魔的“安神丹”。

可她抖得太厉害了,连瓶盖都拧不开。就在这时,一只绣着金线的华美靴子,毫无征兆地,

一脚踢在了她的手腕上。“啪!”药瓶脱手而出,滚落在地,里面的丹药洒了一地。

谢锦蔓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恶毒的眼睛。是阮西棠。她跟着她出来了。“哎呀,

这不是安神丹吗?”阮西棠故作惊讶地掩住嘴,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原来,你也入魔了啊。

”她蹲下身,用那只漂亮的靴子,将地上的丹药一粒粒碾碎,碾成粉末。“都这样了,

还不肯滚。”她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是看谢锦蔓家落魄了,

舍不得吴宴辞这个金大腿吗?谢锦蔓,你还真是……贱啊。”谢锦蔓死死地盯着她,

眼中是滔天的恨意。阮西棠看着她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她凑到谢锦蔓耳边,

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极尽炫耀地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昨晚我和宴辞,都做了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昨夜,

是宴辞亲自把我从仙楼抱回你的洞府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他亲手,

帮我卸下了繁重的衣裙,又亲手,为我准备了沐浴的香汤。”“我身体的每一处,

他都用最柔软的锦帕,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笑得越发恶毒,“我们睡的榻,是你的。我沐浴后换上的亵衣,也是你的。

就连……我们情到浓时,差点用上的那个双修炉鼎,都是你以前为他准备的吧?”“谢锦蔓,

你的东西,用起来,还真是顺手呢。”轰!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谢锦蔓眼中血色翻涌,

心中积压了数月的恨意、屈辱、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最原始的杀意。“阮西棠,

你找死!”她猛地扑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掐住了阮西棠那纤细的脖子!

她要杀了这个女人!杀了这个毁了她一切的毒妇!被掐住脖子的阮西棠,

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计划通了。下一秒,那笑容瞬间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凄厉的哭喊。“救命!宴辞救我!

”“谢锦蔓师妹她……她要杀我!咳咳……”几乎是在她喊出声的瞬间,

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吴宴辞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他看到谢锦蔓正死死掐着阮西棠的脖子,而阮西棠则在他怀里痛苦地挣扎、哭泣。

他眼中怒火滔天,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上前,狠狠一掌,推在了谢锦蔓的肩膀上!“砰!

”谢锦蔓被他巨大的力道推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臂在粗糙的碎石上划出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袖。

她趴在地上,看着吴宴辞小心翼翼地将阮西棠扶起,紧张地检查她的伤势,柔声安抚。

“西棠,你没事吧?别怕,我来了。”那场景,何其熟悉。一年前,

她不小心被灵兽抓伤了手臂,他也是这样,紧张地把她抱在怀里,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今,只是过了一年。他的选择,已经变得如此清晰,如此……理所当然。他甚至,

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分给她这个倒在血泊里的,真正的道侣。

吴宴辞安抚好怀中瑟瑟发抖的“受害者”,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谢锦蔓。

他的眼神,冰冷、厌恶,像在看一堆垃圾。他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定了她的罪。

“谢锦蔓,你们谢锦蔓家兄妹,是都想进囚魔窟吗?”“你哥是个炉鼎夺舍的罪犯,

你是打算当众行凶,做个杀人犯?”他指着还在“抽泣”的阮西棠,

义正言辞地斥责道:“西棠那么单纯善良,她只是见你不适,好心想来关心你,

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要杀了她!”谢锦蔓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单纯善良?

她趴在地上,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他解释,也像是在控诉。“不是的……吴宴辞,

你被她骗了!”“是她!是她亲口承认,当年是我哥的案子是她设的局!

是她找人给我哥下了迷心散,我哥睡的根本不是她!那个神识印记,

也是她用秘法偷偷种下的!”“从始至终,她都在演戏!她才是那个蛇蝎毒妇!”她以为,

说出真相,至少能换来他片刻的审视。然而,吴宴辞听完,

只是发出一声轻蔑的、讥讽的冷笑。“谢锦蔓,你为了脱罪,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他指着阮西棠,眼神里满是怜惜和信任。“你觉得,天底下有哪个女修,会为了陷害别人,

连自己的清白和名誉都不要?”“事实俱在,证据确凿,你哥就是个炉鼎夺舍的罪犯!

”“你休想再往西棠身上泼任何脏水!”谢锦蔓愣住了。她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看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另一个女人的眼泪。她的心,

一点点沉入无底的深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地,几乎是卑微地问:“你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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