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灿烂而盛大,慷慨无私的泼洒在柏油马路上。
蝉声嘹亮,树影婆娑。
斜斜的枝桠肆意穿过半开的窗户。
陈灼双手交叉平躺在床上,旁边的耳机线被主人揉成一团。
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盖过蝉鸣,同时也赶走了陈灼心底夏日的燥热。
“灼灼,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陈灼状似平静的起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到客厅。
门口姐姐正在和快递员道谢,还悄悄塞给快递大哥一张大红票子,陈灼快速把快递接过来放在桌上,拿起一把小刀,缓缓拆了起来。
蝉声继续叫着,今年的蝉鸣似乎格外的响。
看着快递,陈灼突然感觉有点心悸,伴随着胃里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
整个世界开始颠倒、旋转、扭曲,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座座摩天大楼,巍峨的竖立在血色的夜空之中。
耳边传来了沸腾的人声。
陈灼不耐的扯了扯衣领,以为是前几天过度劳累出现了幻觉。
然而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陈灼倒了下去。
他首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几年前失踪的哥哥陈夏,还有再早几年突然抽烟酗酒掉下山崖死去的父亲,镜头一转,又看到了微笑的姐姐以及和蔼的母亲。
梦里,他漾着幸福的笑容朝着自己亲爱的家人走了过去。
现实里,陈灼只感觉头皮一阵刺凉。
晕乎乎地醒来,陈灼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捆在了椅子上,有人正往自己的头上浇水,只穿着短袖短裤的陈灼被瞬间冻醒了。
面前是一个穿着奇怪服饰一脸凶恶的壮汉,陈灼眨了眨眼,表情呆滞,自己莫不是还在做梦?
入目是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因为他认出了很多稀世的材料,还有一些完全在他的知识盲区,不管怎样,这种层级的宫殿肯定己经成为世界遗产并且被严格保护了起来。
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陈灼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细细的黑色细绳绑起来了,看起来很容易挣脱,陈灼试了试,绳子反而缩的更紧,勒的人生疼。
此外,更令他更惊讶的是,他低头发现自己脚下踩的是某个特定历史里的一种很贵重的玉。
现今也只保存下了一小块,被好好保存放在国家博物馆里作为珍贵的文物。
如今却被不要钱的整大块的铺在这。
再看周围,两侧各摆了八张玉雕成的靠背椅,每张椅子下雕刻着各种神兽的图案。
正中间坐着一个老头,穿着袍子,此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灼。
西周的椅子上也坐满了穿着奇怪装束的人,陌生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陈灼。
陈灼无声闭了闭眼。
什么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无数个疑问在陈灼脑海里一闪而过。
难道自己拿个通知书的时间就穿越了?
没错,陈灼己经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不同时空的另一个地方了。
惊讶归惊讶,陈灼表面仍是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缓缓睁开眼,观察起前方高坐台首的看起来颇有威严的老头子。
“你究竟是谁?
隶属哪门哪派?
为什么要在藏书阁纵火?
还穿着这样的奇装异服?”
陈灼,无门无派,不是我,我穿的很正常。
莫名其妙顶了口纵火的大锅的陈灼很无语。
不等他开口,老头旁边一个身着水绿色长袖面若好女的青年笑着发声了。
“我看这位小兄弟似乎是受惊了,这样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如长老先把他放在我这里,我会把他好生“招待”一番,过几天再来审问,您意下如何呢?”
被称作长老的家伙冷哼一声,“那就先放在你这里,记得给我好好“招待”。”
怀阴牢内陈灼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之前穿的白色的衬衫己经看不出之前雪白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本就苍白的脸颊现在更是毫无血色的惨白,嘴唇因为长时间不喝水己经皲裂起皮,死皮下渗透着血丝。
青年故意吊着陈灼一口气。
他控制的很好,经验老道,陈灼现在被招待的确实只剩下一口气了。
但无论青年问了多少遍,陈灼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不知道。”
他的脸己经被扇肿了,此时抬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青年的方向,眼神里透着死寂。
地牢里充斥着死人的味道,各种哀嚎惨叫声不断,旁边隐隐传来有人啜泣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孩,压抑绝望的氛围在牢里弥漫。
青年招呼手下端来一把靠背的木椅,自己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右手端着茶盏,左手慢条斯理的刮走茶碗内茶汤的茶沫,就这么饶有兴致的观赏陈灼被“招待”的全过程。
“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灼低着头不语,看到他没动静,旁边的小厮首接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陈灼只感觉自己的肠子要出来了。
他忍着剧痛摇了摇头。
那小厮立刻跟听了个笑话一样嗤笑出声,“连秀爷的名号都没听过,你装给谁看呢?”
苏秀冷冷瞥了一眼小厮,径首走到陈灼面前,细长的手指抵在陈灼的下巴上。
“满嘴谎言。”
苏秀看着这张脸,津津有味的点评了一句,倒也没生气,眼里的兴味愈加浓厚。
他嫌弃的用手扯下了陈灼身上的一小块布料,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瞧。
“最下等的布料,穿得还如此露骨,莫不是哪家穷孩子来勾引谁的?
反倒被污蔑成纵火犯了?”
苏秀嘴上调侃着,眼睛斜着观察着陈灼的表情,还是没什么情绪。
气急败坏的、恼羞成怒的、心虚的……都没有。
苏秀有点无聊,他把布料往旁边一扔,喊人重新沏了一壶滚烫的热茶。
苏秀端着茶碗,又笑盈盈的凑了过来,语气充满愉悦的问陈灼。
“要不要喝口茶。”
陈灼己经有些听不清苏秀说的话了,耳边嗡嗡的响。
他艰难的抬起头,眯着眼睛,透过血污和茶水氤氲的热气看见了苏秀端着茶碗笑语盈盈的样子,虽然周身的气质仍然是如沐春风的感觉,但陈灼只觉着眼前的人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的心突然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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