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与密信

荆棘与密信第一章 **水道的阴影晨雾像一块被打湿的灰布，

沉甸甸地蒙住了**的尖顶与水道。贡多拉的木桨缓缓划破镜面般的水面，

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将远处圣马可大教堂的金顶揉成细碎的光片，散落在浑浊的碧波里。

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潮湿的木头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料气息——那是这座水城独有的味道，

混杂着贸易的繁华与隐秘的欲望。尼科莱靠在船舱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怀表链。

黄铜表壳被岁月磨得发亮，上面刻着的鸢尾花徽章边缘已经圆润，那是他家族的印记，

也是他唯一的念想。他刚结束在米兰的一桩宝石失窃案，那起案子牵扯出公爵府的秘闻，

让他身心俱疲，本想趁此机会在**休整几日，找个安静的小酒馆喝杯基安蒂酒，

却被一封匿名的密封信函打乱了计划。他今年三十五岁，中等身材，

肩膀却因常年握持手杖而显得有些宽厚。深棕色的头发微卷，垂在额前，

遮住了一部分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看过太多罪恶与谎言，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外套，袖口磨出了淡淡的毛边，

领口别着一枚简单的银质领针，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商人，

唯有腰间那根沉甸甸的乌木手杖，

暗示着他并非表面那般平凡——杖身里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剑，是他多年探案生涯的防身之物。

“主人，热茶。”莉娜端着白瓷茶杯走过来，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她的裙摆扫过船舱地板，留下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那是她用晒干的薰衣草花瓣熏过衣物的味道，总能在旅途的疲惫中带来一丝慰藉。

这位年轻的女仆刚满二十岁，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平日里总是挽成一个整洁的发髻，

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睛是清澈的浅蓝色，像**冬日的天空，看似温和，

却藏着不输尼科莱的敏锐。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灰色长裙，袖口和领口缝着细小的白色蕾丝，

那是尼科莱特意为她添置的，比起普通女仆的装束，多了几分精致。莉娜自小父母双亡，

十四岁时被尼科莱从孤儿院收养，跟着他走南闯北了六年。她不仅是尼科莱的女仆，

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无论旅途多么颠簸，

她总能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尼科莱的衣物、探案用的工具，甚至是沿途收集的线索，

她都能分门别类，妥善保管。更重要的是，她有着惊人的观察力，那些被尼科莱忽略的细节，

往往能被她捕捉到，而那些细节，常常是破解谜案的关键。她将茶杯递到尼科莱手中，

指尖不经意间扫过他膝上的信函，目光微微一顿：“主人，这封信的火漆印很特别，

是黑荆棘花纹。”尼科莱抬眼，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壁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低头看向那封放在膝上的信函，信封是深棕色的厚纸，边缘有些粗糙，显然是手工制作的。

封口的火漆呈深黑色，凝固成不规则的圆形，上面的黑荆棘花纹清晰可见，

尖锐的棘刺向外伸展，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他伸出指腹，轻轻按压在火漆印上。

坚硬的蜡质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确实是黑荆棘的纹路。这种花纹在**并不常见，

更像是北方贵族的家徽样式，比如勃艮第地区的一些古老家族，就喜欢用荆棘作为象征，

代表着权力与危险。“送信人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一个穿灰色斗篷的少年，看着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放下信就跑了，我追了两步，没追上。

”莉娜拿起放在一旁的放大镜，仔细擦拭着镜片上的灰尘，然后轻轻放在尼科莱手边，

“不过我注意到，他的鞋上沾着船坞的沥青，裤脚还有些干枯的水藻，

应该是从里亚托桥附近来的。”尼科莱挑了挑眉，对莉娜的观察力早已习以为常。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扩散开来。

“沥青和水藻……”他沉吟着，“里亚托桥附近有几个大的船坞，

常年停泊着来自各地的商船，鱼龙混杂，确实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他放下茶杯，

拿起那封匿名信，指尖用力，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

避免破坏封口的火漆印——或许这上面还能找到些线索。信纸是昂贵的亚麻纸，手感细腻，

边缘修剪得十分整齐，显然不是普通人能用到的。上面用鹅毛笔写着工整的拉丁文，

字迹挺拔，却带着一丝仓促，墨迹微微发潮，似乎是在潮湿的环境下仓促写就。

尼科莱轻声念出信上的内容：“圣乔瓦尼教堂，第三排左数第七块地砖下，藏着真相。

午夜之前，若无人探寻，无辜者将沉入亚得里亚海。”字迹末尾没有署名，

只有一个淡淡的指印，指腹处有一道斜向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划伤后留下的。“无辜者？

”尼科莱皱眉，将信纸凑到鼻尖轻嗅。除了墨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咸腥味，

混杂着淡淡的霉味，“看来是和水道有关的案子。”他起身推开船舱的小窗，

冷风带着雾气涌了进来，拂动了他额前的发丝。雾霭中，贡多拉已驶近里亚托桥。

这座石桥是**最古老的桥梁之一，桥身由白色大理石砌成，历经岁月侵蚀，

表面已经变得斑驳。桥上的商贩正忙着摆放货物，

丝绸、香料、珠宝、水果……五颜六色的商品在雾中若隐若现，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透过雾气传来，充满了生活气息，却掩盖不住这座水城深处潜藏的隐秘。

莉娜早已收拾好行囊，

将尼科莱的放大镜、镊子、小药瓶、卷尺等探案工具一一装入皮质工具箱。

她还额外带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那是尼科莱教她防身用的，藏在宽大的袖管里，不易察觉。

“主人，我们现在就去圣乔瓦尼教堂吗？”她走到尼科莱身边，轻声问道。“先去船坞。

”尼科莱目光锐利，望向远处那片停泊着船只的区域，“送信人来自那里，

或许能找到些线索。而且，午夜之前还有时间，我们需要先弄清楚，

这封密信背后到底牵扯着什么人，所谓的‘无辜者’又是谁。”他示意船夫改变方向，

朝着里亚托桥附近的船坞驶去。贡多拉缓缓调转船头，

木桨拍打水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雾中显得格外清晰。船坞附近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污，

与海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岸边堆积着大量的木材与绳索，

一些工人正光着膀子，费力地搬运着货物，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皮肤滑落，

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空气中弥漫着沥青和海水的混合气味，还有木材腐烂的味道，

让人有些窒息。贡多拉在一处简陋的码头靠岸，尼科莱付了船费，

与莉娜一同踏上湿滑的石板路。地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脚印，混杂着泥土、沥青和海水，

显得格外杂乱。莉娜很快在一堆废弃的木板旁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主人，

你看这里。”她指着一串新鲜的脚印说道。尼科莱走过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串脚印不大，显然是少年留下的，鞋印边缘沾着黑色的沥青，

与莉娜描述的送信少年的特征完全吻合。脚印从码头方向延伸过来，

一直通向不远处的一间简陋木屋，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

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尼科莱示意莉娜留在门外，自己则握紧腰间的手杖，缓缓推开门。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屋内光线昏暗，

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被厚厚的灰尘覆盖，透进来的光线十分有限。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霉味和汗水的酸臭，让人几欲作呕。一个少年蜷缩在角落，

身体瑟瑟发抖，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破旧的裤子，

在地面上积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斗篷上沾满了泥土和污渍，

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看到陌生人闯入，少年惊恐地缩了缩身体，眼神里满是畏惧，

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尼科莱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放在少年面前的地面上，银币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是你把信送给尼科莱侦探的，对吗？告诉我们，是谁让你送的信，你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

只要你说实话，这枚银币就是你的，我还会带你去看医生。”少年的目光落在银币上，

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

声音颤抖得厉害：“是……是一个穿黑斗篷的男人，他给了我一枚金币，

让我把信送到码头的贡多拉上，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一个叫尼科莱的侦探。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我送完信回来，就被两个男人拦住了，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布，问我信有没有送到，还逼我说出是谁让我送信的。

我不肯说，他们就打了我，还……还刺了我一刀。”少年说着，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伤口，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们说，如果我敢泄露消息，就把我扔进海里喂鱼。

”尼科莱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那穿黑斗篷的男人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而那些拦截少年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同伙，或者是与他对立的势力。

“穿黑斗篷的男人有什么特征？”他继续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少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莉娜悄悄走进屋内，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

她走到少年身边，动作轻柔地蹲下，轻声说道：“别怕，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少年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温和，没有恶意，便不再挣扎，任由她摆弄自己的伤口。

莉娜小心翼翼地揭开少年的裤腿，伤口确实很深，边缘有些不齐，

像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伤。她先用干净的布条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迹，

然后将捣碎的草药敷在上面，最后用布条轻轻包扎好。少年疼得浑身一颤，

却咬着牙没有出声。“他很高，比你高一个头还多。”少年想了想，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声音很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一样。他的左手……左手的指腹上有一道疤，就像这样。

”他用右手的手指在自己的指腹上划了一道斜痕，与信纸上的指印完全吻合。“还有别的吗？

”尼科莱追问道。“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像是香料和铁锈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少年皱着眉头，仔细分辨着记忆中的气味，“那种香料味道很特别，

不是**常见的肉桂和胡椒，更像是一种……一种带着苦味的香料。”香料与铁锈？

尼科莱沉思着。**是地中海的香料贸易中心，来自世界各地的香料在这里集散，

许多商人都会接触到香料，这一点范围太广，很难锁定具体目标。而铁锈味，或许来自武器，

也可能来自船具，毕竟这里是船坞，铁器生锈是常有的事。

他又问：“你知道圣乔瓦尼教堂附近，有什么人经常穿黑斗篷吗？

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失踪了？”少年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我不知道……我只是偶尔来这里帮人搬运货物，赚点零花钱。

不过上周，我听船坞老板说，他的女儿不见了，大家都说她是跟一个商人跑了，

但老板说她是被人掳走的，还去官府报了案，可官府根本不管。”莉娜抬头看向尼科莱，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船坞老板的女儿失踪，匿名信中的“无辜者”，

这两者之间或许有着某种联系。或许那女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被人掳走，

而匿名信的 sender 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尼科莱介入此事，救出女孩。

尼科莱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又掏出几枚银币，放在少年面前：“这些钱你拿着，

去附近的诊所看看伤口，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再轻易出来，

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知道吗？”少年看着地上的银币，眼睛亮了起来，

连忙点了点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他小心翼翼地将银币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

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尼科莱和莉娜转身离开了木屋，沿着水道向圣乔瓦尼教堂走去。

此时，雾霭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将水城映照得格外美丽。

可在这美丽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罪恶与黑暗，那些黑暗如同水道缝隙里的淤泥，

根深蒂固，难以清除。圣乔瓦尼教堂是一座古老的石质建筑，矗立在**的一个安静角落，

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教堂的外墙爬满了常春藤，绿色的藤蔓缠绕着灰色的石头，

像是给这座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门口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边缘有些破损，

见证了无数信徒的脚步。教堂内寂静无声，只有神父在祭坛前低声祈祷，声音低沉而肃穆，

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斑斓的光影，

营造出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蜡烛的香气和陈旧木头的味道，让人心情平静。

尼科莱和莉娜装作虔诚的信徒，在教堂内缓缓走动，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教堂内的信徒不多，大多是年迈的老人，他们跪在座椅前，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

祭坛上摆放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雕像前点燃着几支蜡烛，火焰摇曳，

映照得雕像的脸庞格外温柔。按照信中的指示，尼科莱走到第三排座椅前，

目光落在左数第七块地砖上。那块地砖与其他砖块并无二致，都是灰色的石头，

表面同样被磨得光滑，边缘有一些细小的裂纹。他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

指尖轻轻敲击着地砖，发出了空洞的声响。他心中一动，示意莉娜留意四周。莉娜立刻会意，

走到教堂门口附近，装作欣赏墙上的壁画，目光却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防止有人打扰尼科莱。尼科莱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铁铲，

那是他特意为挖掘线索准备的，铲头锋利，手柄是木质的，方便握持。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铲插入地砖的缝隙中，轻轻撬动。地砖有些松动，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

他加大力气，猛地一撬，地砖被撬开了一个缝隙，一股潮湿的气息从下面涌了上来，

带着泥土和霉味。他继续撬动，直到将整块地砖完全撬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不大，约莫只有巴掌大小，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木盒的表面刻着与火漆印上相同的黑荆棘花纹，做工精致，显然是精心制作的。

尼科莱将木盒取了出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不算太重。他仔细观察着木盒，

没有发现任何锁具，便轻轻打开了盒盖。里面放着一卷羊皮纸和一枚银质徽章，

羊皮纸卷得很整齐，用一根细麻绳捆着。他解开麻绳，展开羊皮纸，

上面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用炭笔勾勒出**城的轮廓，还有一些蜿蜒的水道标记。

地图的中心位置画着一座灯塔，旁边用拉丁文写着“废弃灯塔”四个字，

显然是指**城外的那座古老灯塔。那座灯塔已经废弃多年，矗立在海边的悬崖上，

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那里。尼科莱的目光落在那枚银质徽章上。徽章约莫有拇指大小，

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鹰爪下握着一把短剑，鹰嘴微微张开，眼神锐利，

带着一种威严的气势。“这是埃斯特家族的家徽。”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埃斯特家族？”莉娜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徽章上，

“我听说他们家族最近卷入了一场香料贸易的纷争。”她顿了顿，回忆起沿途听到的传闻，

“据说家族的族长乔瓦尼·埃斯特与他的堂弟里卡尔多一直不和，

两人为了争夺香料贸易的控制权，闹得不可开交。而且，族长的弟弟半个月前突然失踪了，

对外只宣称是去外地经商，但私下里有很多流言，说他是被人谋害了。”尼科莱点了点头，

将羊皮纸和徽章收好，放入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埃斯特家族是**的老牌贵族，

世代从事香料贸易，积累了巨额财富，在**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家族，

内部往往充满了权力的争斗，为了利益，手足相残也并非不可能。

他的目光扫过教堂的彩色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出斑斓的光影，

落在祭坛旁的一个黑影上。那黑影靠着墙壁站立，身形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他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目光却时不时扫向第三排座椅的方向，显然是在等待什么，

或是在确认什么。尼科莱心中一动，拉着莉娜悄悄退到教堂角落的立柱后，

借着雕像的阴影掩住身形。“注意他的左手。”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莉娜会意，目光落在那黑影的左手上。那人的左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由于距离较远，

看不清是否有疤痕，但那身形与少年描述的“高大”完全吻合，

身上似乎也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像是某种干燥的植物与金属混合的味道，

与少年所说的“香料与铁锈”隐约契合。两人屏住呼吸，静静观察着。约莫过了一刻钟，

那黑影见教堂内并无异常，缓缓转过身，脚步轻缓地向第三排座椅走去。他的动作谨慎，

每一步都尽量避开地面上的碎石，避免发出声响，显然是个惯于隐匿行踪的人。

他走到左数第七块地砖前，蹲下身，手指在砖面上轻轻摸索着，动作带着一种熟稔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