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下得很大，灰蒙蒙的天幕把整个江淮市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压抑氛围里。
林烨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高楼渐渐模糊成一团。
他的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着新闻推送——“神秘病毒蔓延，官方建议市民减少外出”、“疑似感染病例出现暴力倾向”……一条接一条，像一只只无形的手，将他从平静的生活里生生拽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背包，那是昨晚他临时收拾好的：几瓶矿泉水、压缩饼干、一把折叠刀和一只己经没多少电的手电筒。
林烨本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昨晚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原本只想在周末好好睡一觉，没想到清晨醒来，世界像是突然病了。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林烨打开窗户，雨点夹杂着人声涌进屋里。
他看到小区门口聚集着不少人，有人挥舞着手臂大喊，有人抱着孩子哭泣，还有几个保安正试图维持秩序，但更多的人在慌乱中推搡着要往外冲。
远处，一辆救护车无力地停在路边，车门大敞，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在雨水中缓缓扩散。
林烨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没有人知道病毒是怎么传播的，也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寻找安全的地方。
他背起背包，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自己的小屋。
楼道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雨水顺着墙壁流淌的滴答声。
刚下到一楼，林烨就看到一位老邻居正急急忙忙往外跑，怀里抱着一只猫，眼里全是惊惶。
“林烨，快走吧！”
老人匆匆丢下一句话，消失在雨幕中。
林烨加快脚步，穿过大门，冷雨立刻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大街上，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灯交错闪烁，刺眼的光线中混杂着哭喊、咆哮、汽车的鸣笛声，以及一阵阵让人心悸的尖叫。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往地铁口的方向跑去。
他听说郊区的感染率更低，或许那里更安全。
刚冲到地铁口，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只见地铁入口处聚集着一群人，有人在挣扎，有人倒在地上抽搐，几名防疫人员正试图拉开警戒线，但人群己经完全失控。
林烨转身，正打算换条路，却突然听到一声尖细的呼救。
“救命！
有人吗？！”
那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巷子。
林烨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冲了过去。
巷子里，一个女孩正踉跄着向后退去，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她身后，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神情呆滞，嘴角溢着血，双手死死抓着女孩的胳膊，像是要把她生生拖倒。
林烨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倒退几步，又扑了过来。
林烨举起折叠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刀锋划破皮肤，男人终于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渐渐没了动静。
女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里满是惊骇和泪水。
林烨蹲下身子，递上自己的手帕，“没事吧？
你受伤了吗？”
女孩颤抖着接过手帕，摇了摇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她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是林烨。”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你叫——？”
“苏婉儿。”
她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林烨环顾西周，巷子里弥漫着血腥和泥土的气味，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他不敢多逗留，拉起苏婉儿，“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苏婉儿点点头，强忍着恐惧跟在他身后。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巷子，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己经倒地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向城市边缘挪去。
一路上，他们见到的场景让人难以置信。
有人在街头狂奔，身后追着几个神情怪异、步伐僵硬的感染者；有的商铺被砸碎，玻璃渣和血迹混在一起；还有几个防疫人员被人群推倒在地，护目镜下的眼睛里全是绝望。
林烨和苏婉儿尽量选择小巷和偏僻的街道行进，减少与人接触。
苏婉儿的体力渐渐跟不上，脸色愈发苍白，林烨只好让她停下来歇息。
他把背包里的水递给她，自己则西下张望，警惕着身边的风吹草动。
“你是怎么被感染者盯上的？”
林烨问。
苏婉儿低着头，声音微弱，“我在家里，突然听到楼下吵闹。
下楼一看，就看到邻居在咬人……我吓坏了，拼命跑出来，结果……”林烨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知道，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是在灾难里挣扎求生的普通人。
雨渐渐小了，天空却越发阴沉。
两人靠在墙角喘息，短暂的安全让他们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
苏婉儿捧着水瓶，手还在微微发抖。
林烨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肩上多了份责任。
这个世界在一夜间变得陌生又危险，他无法独自面对，也不想再失去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苏婉儿的肩上：“我们一起走吧。
只有彼此帮忙，才能活下去。”
苏婉儿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和信任。
她点点头，声音很轻，却坚定无比：“好。”
混乱的城市，陌生的同伴，未知的灾难。
他们的故事，就在这场雨幕下，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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